从池州下船,而后经过宣城在到达宁国府再次启程,距离临安还有两天路程的时候,从临安而来的密信,便如雪花般的飞到了叶青的手里。
没接到一封密信,叶青都会静静地看完,而后不出声的笑笑,也不告诉老刘头等人,密信里面到底说了一些什么。
关礼单独给的密信、王伦单独给的密信,刘兰儿单独给的密信,李横也单独给了密信,这些都算事在叶青的预料之中。
不过也有让他感到的意外的,那便是临安知府萧振,竟然也偷偷的给他来了一封密信,密信之中说的也与上述几人的一样,不过是多了一些朝堂之上其他官员的立场跟看法儿。
当然,最为让他感到意外的,甚至是连想都没有想到的,则就是信王妃钟晴竟然也通过墨小宝给了他一封密信,内容则是以她在信王府内,听到的信王跟朱熹、吕祖简几人的对话为主。
最后一句“请君务必多加小心”七个字,竟也让叶青内心深处感受到了一丝的暖意,这几日原本只有白纯跟燕倾城身影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也渐渐浮现出了钟晴的身影,特别是那天夜里在皇城墙根下,吻向钟晴的画面,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着。
在从徽杭官路上再次启程时,在马背上紧了紧身后的步枪,看了一眼身后的武判跟老刘头,而后对赵乞儿、许庆几人说道:“我先赶回去,你们路上继续按原计划赶路便是。”
“可是有什么紧要的事情?”许庆跟赵乞儿问道。
“朝堂之事儿,对于咱们没有坏处。”叶青轻松的笑着回答了一句。
带着武判跟老刘头两人,三人三骑撇下其余人,而后便在官路上策马狂奔,若是路上不遇到意外,基本上在晚上城门关闭前,他们就能够赶到临安城内。
老刘头近三年的时间不曾见过刘兰儿,这一路上自然是没少在叶青跟前追问刘兰儿的近况,但叶青这也是出来近两年的时间了,他如今知道的也极为有限,不过在把自己知道的告诉老刘头后,老刘头不知为何,心中总是有些嘀咕。
特别是每次问起李横那臭小子有没有欺负兰儿的时候,叶青总是以一句,你家兰儿不欺负李横就算是烧高香为由,敷衍着老刘头接下来关于刘兰儿跟李横之间事情的试探。
也正是因为此,让敏锐的老刘头觉得,兰儿跟李横之间的事情,可能不像是叶青嘴中说的那么简单。
所以对于同样是归心似箭,想要立刻看到他亲闺女的老刘头,叶青在赶路前,便已经想好了必须得带着他提前回临安,不然的话,恐怕老刘头一路上能够把自己骂死。
一路上三匹快马如同上了发条似的,基本上连歇息喘口气的时间都不多留,一个是恨不得立刻见到自己的两个美若天仙的老婆,一个则是巴不得立刻出现在自己那,比谁家的闺女都漂亮温柔的刘兰儿面前。
武判则是三人之中最无欲无求的一个,泗州这么几年是他最为熟悉的地方,原本该从池州与叶青分道前往泗州的他,却是被叶青带着非要到临安看看,而后再让他回泗州。
临安城内华灯初上,御街两侧的各种商铺门口的灯笼开始点亮,照耀着宽敞平整的御街,贩夫走卒、游人士子等等,也都从城外加快了步伐往临安城的方向赶去。
墨小宝跟李横驾着马车同样跟随在官道行人当中,脸上带着许久不见的笑容,坐在一左一右的车辕上往临安城里驶去。
“走艮山门进去。”车厢里的老刘头,语气带着一丝的焦急说道。
“刘叔儿您放心,我们走的就是前往艮山门这条官道,兰儿已经在家等着您了。”李横立刻转头冲着马车里说道,脸上一副谄媚跟心虚的样子。
一旁的墨小宝一边拿着长鞭打马,一边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心虚的李横,低声道:“李大哥,要不你这两天出去躲躲吧,我看老爷子那身板儿,怕是你打不过啊。”
“去去去,小屁孩子懂什么,少插嘴你。”李横低声训斥着墨小宝道,不过因为墨小宝的话语,也让他原本见到老刘头后,心虚的心里头显得更加无比的忐忑了,七上八下的跟随着马车颠簸着。
马车里头的武判看着时不时掀开车帘看向外面夜色的老刘头,一路相伴的缘故,如今更是熟络的看着面色焦急期待的老刘头,呵呵笑道:“刘叔儿,您看统领都不着急,您怎么表现得比统领还着急啊?”
“他出来几年啊?我出来几年啊?何况他这一路上又没有缺过女人,跟那个辽国公主眉来眼去的,怕是早就把他家里的两个娘子抛之脑后了……。”老刘头放下车帘,不满的对着武判说道。
“人家说你你带上我干嘛?我招谁惹谁了?还有,有些话可不要乱说啊,会出人命的。”叶青打断老刘头往他这里引火,而后警告道:“不过你别怪我没有提前警告你啊,你在草原那一年多两年的时间,过的到底怎么样儿,快活不快活,你自己心里有数,除非你想让兰儿知道,她如今在草原上有一个羊皮袄的后娘……。”
“你小子,这种话怎么可以告诉兰儿?车辕上的两个小子,都把耳朵给我捂起来,要是兰儿知道个什么,我拿你俩是问。”老刘头又敲了敲车厢板,提醒加警告着外面的李横跟墨小宝。
一路上,自从他们问起老刘头身上的羊皮袄开始,就慢慢知道了老刘头在草原上的风流韵事儿,而一帮男人在一起,在无聊而又漫长的赶路时间里,嘴里头谈论最多的自然就是女人,而老刘头则因为羊皮袄一事儿,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众人一路上打趣的对象。
随着这一路上的起哄、打闹,于是如今在叶青等人的嘴里,老刘头在草原上的风流韵事儿,已经出现了好几个版本,而草原上赠送老刘头羊皮袄的女子,也由原本单一的一个,变成了好几个草原女子为老刘头争风吃醋的故事儿。
这世间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的人生路上,缺乏风流韵事,即便是没有,但大多数男子,也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在同伴面前为不落下风,为了面子催生出自己跟好几个女子之间,都有着各种各样的风流韵事的故事来。
女人,也永远是男子最多的兵营里长久不衰的话题,自然家里有个老婆的或者是对象的,也就好像会比别人优越一些的感觉。
但说来说去,总之在满是热血沸腾的男子兵营中,即便是叶青他们这一百来人的队伍中,从离开临安城的第一天起,到现在马车行驶在御街之上,他们的嘴里,依然还是没有脱离女人这个话题。
被众人已经遗忘的三婶儿酒馆门口,老刘头跳下马车的那一刻,车厢里的叶青终于恍然大悟,为何老刘头会如此期待回临安的缘故了,神特么的为了早一些看到自己的闺女刘兰儿,这特么的完全是为了早一些时日看到三婶儿啊。
车辕上的李横也是突然之间恍然大悟,不过心里头却是多少有一丝的小庆幸,那就是他手里终于有了老刘头的小辫子,若是老刘头还不同意他跟兰儿之间生米已经煮成熟饭的事实,那么就把草原羊皮袄姑娘的事情告诉三婶儿去。
燕倾城的马车缓缓从御街街角的三婶儿酒馆左转驶入巷子里,看着自家门口停着的一辆马车,让从娘家回来的燕倾城心芳心瞬间一颤,但想想那家伙不是说了回来也得明后日了吗,怎么今日门口就会停着马车呢?
这一年多年来,自从叶青出使金国后,家里就很少会有人来了,更别提是这种明显一看就是官府的马车了。
带着疑惑的心思,燕倾城与幽儿走进院落时,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站在那桑树底下,而在前方的二楼门口处,白纯一手捂着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一会儿笑一会哭似的看着桑树底下那高大又有些消瘦的背影。
“怎么个意思,不欢迎夫君回家吗?”叶青略带着一丝沙哑的声音在庭院内响起,白纯难以置信的哭笑着摇着头,眼中那惊喜的泪水瞬间便流了下来。
看着时常出现在梦中,每天早上起来哪怕明知是梦,但都觉得幸福的女人,终于等到梦中的男子真实的出现在她面前时,白纯一时之间,只是又哭又笑的捂着嘴,却不知道该如何靠近那就静静的站在桑树底下的男子。
一晃将近两年的时间,而今又已是深秋,树叶儿再次枯黄,昏黄的灯光照在那男人的身上,原本健硕的身躯变得消瘦但又显的精壮,脸上胡子拉碴的,但还是能够看到那丝风尘仆仆跟一些沧桑的样子。
棱角分明的脸颊、深邃如水的眸子,那随和的微笑,梦中不知道出现过多少次。
燕倾城紧紧抓着幽儿的手,一会儿看看捂着嘴又哭又笑,却是不敢靠近那高大背影的白纯,一会儿又是目光惊喜带着雾水看着那想了很久、盼了很久的男子背影,如同白纯一样僵在了原地,很想看看那张日思夜想的粗旷脸颊,但又被心中的难以置信,惊喜的不知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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