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在这种寒带针叶林里想找棵两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可不容易,所以鹰狼以打地鼠的姿态慢条斯理的瞄准目标开火,弹无虚发,射出的子弹都是先打穿大树,再打穿人,随着一声声枪响,在很短时间内接二连三有六名雇佣兵中弹倒下,再加上先前定向地雷和子弹雷造成的杀伤,这一路雇佣兵的伤亡已经多到骇人,快被打残了。
蜂鸟和约维奇没有加入战斗,他们要保护刘艳。卫生员夜莺则跑到毒箭和暴龙那边,用一支截短了枪管,枪托也经过修改的56式班用轻机枪向雇佣兵连连点射。他出生于医学世家,从小在医学方面就极有天赋,加入幽灵部队后还到国内最顶尖的医科大学深造过整整一年半,一身医术十分过硬,能在枪弹横飞的战场给战友做截肢手术。他极少投入战斗的,不过这并不代表他战斗力不行,相反,在射击和格斗这方面,他都是顶尖的,下下都是往要害招呼。这不,在很短时间内就有三名雇佣兵被他射中的子弹击倒在地,而且都是腹股沟中弹,这个部位是很要命的,一旦中弹立马就得趴下,就算侥幸捡回一条命,生育能力也彻底丧失了。中弹倒地的雇佣兵发出杀猪般凄厉的惨叫声,让尚未中弹的幸运儿毛骨耸然。
那帮雇佣兵没想到对手这么难对付,区区几个人居然同时顶住了他们两百夹击,打得他们伤亡惨重。恼怒之下,有人怒吼:“火箭筒!无后坐力炮!都给我开火!把他们炸成碎片!”
马上就有两门无后坐力炮探了出来。
毒箭眼疾手快,瞄准其中一门无后坐力炮扣动板机。子弹咆哮而出,极为精准的从无后坐力炮的炮口打了进去,只听到轰一声巨响,那枚无后坐力炮炮弹在发射管内部爆炸,把那个倒霉蛋炸得粉身碎骨。
几乎在同一秒钟,另一门无后坐力炮开火了。只见一团白烟腾起,84毫米口径无后坐力炮炮弹一路呼啸着猛砸过来,毒箭、暴龙、夜莺唯一能做的,就是整个人缩成一团,尽量缩小身体的被弹面。
轰!!!
炮弹击中六七米高处的一根树枝,触发引信灵敏过头的弊端显现出来了,只是一根细细的树枝,居然活见鬼的将那枚炮弹给引爆,而它距离三人小组还有足足三十米远!
可即便是这样,这三名队员也称不上安全……要知道,空炸比落地后爆炸杀伤力大太多了。数百枚钢珠和弹片密密麻麻的喷向地面,将两三百平米的范围喷得坑坑洼洼,而毒箭所在的区域正好就被破片团覆盖范围之内。这位优秀的狙击手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身体狠狠一颤,显然是受伤了。夜莺往无后坐力炮炮弹射来的方向一个长点射,将那名雇佣兵撂倒,然后爬到毒箭身边问:“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毒箭说:“手臂和肩膀被钢珠打中了,没有大碍!”说完又架起了狙击步枪。
夜莺说:“你不能再战斗了,我先帮你把钢珠取出来!”
毒箭说:“我没事!”
夜莺说:“我才是卫生员,你有没有事我说了才算!”对着耳麦叫:“蜂鸟,毒箭受伤了,我必须带他撤出战斗,你过来补位!”
蜂鸟说:“好!”拿着自动步枪以虎爬的姿势迅速爬了过来,补上毒箭的位置。暴龙打出一个异常凶猛的长点射,将十几名雇佣兵都给压得抬不起头来,夜莺趁机抓着毒箭的脚将他往后拖。倒不是他大惊小怪,而是这类类似霰榴弹的弹药实在太过阴损,他不得不小心。
现代榴霰弹在原理上跟一百年前用的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往炮弹里塞上少量高爆炸药和大量钢珠,安上空炸引信让它在敌人头顶爆炸,造成大面积杀伤,但是现代的榴霰弹显然更加先进,也更加阴损。它阴损的地方就在于内部装填的钢珠体积都不大,不像一战时期的钢珠那样,小指头大一颗,挨是一颗跟被燧发枪打中似的。但小有小的好处,那就是可以装填更多,大大增加杀伤密度,而且因为体积小,打进人体后还不易留下显眼的伤痕……听起来似乎很人道?嗯,听起来确实如此,不少人被小口径榴霰弹喷射出的钢珠打中后连血都不怎么留,只是皮肤上多了个红斑,好像没什么事。然而,可能连被打中的人都不知道,钢珠其实已经打进体内了,而且很有可能已经打伤了脏器或者血管,造成内出血,等到他们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这个世界上压根就不存在仁慈的武器。哪个二逼觉得现代榴霰弹里装填的钢珠体积小,杀伤力一定也小,挨上两枚都没事,那他肯定没有让榴霰弹收拾过。
夜莺将毒箭拖进一个事先挖好的单兵掩体里,迅速脱掉他的防弹衣和外衣,然后用手快速的在他受伤的手臂上轻轻按压。当按到被钢珠打伤的部位时,毒箭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夜莺马上用手电筒照过去,马上就在那个部位找到了一个不怎么起眼的红点。靠着这种办法,他迅速找到了三个被钢珠打中在部位。
他拿出一支吗啡想给毒箭注射,毒箭冲他摇了摇头。
夜莺皱起眉头:“你不想注射***?”
毒箭说:“对。”
夜莺说:“那样会很痛的!”
毒箭说:“总比死了强。现在敌众我寡,我做完手术得马上投入战斗,要是打了***,至少一个小时内这条胳膊都动不了,要是敌人冲上来,就只有等死的份!”
夜莺扫了四周一眼,只见四周都是蜂拥而来,向这边不断开火的雇佣兵,队友们正在拼命阻击,但由于雇佣兵人数实在太多了,杀不胜杀,再这样拖下去情况可能会越来越糟糕。他咬咬牙,拔出一把尖锐的手术刀,说:“那你忍着点!”
毒箭说:“没问题的,来吧!”
夜莺往手术刀上涂了一点医用酒精,消了消毒,然后照着毒箭手臂上的红点划了下去。这把手术刀极为锋利,只是轻轻一下就划开了皮肤和肌肉,鲜血甚至都没来得及流出来。他分开肌肉,马上就看到了深深打入肌肉内的小钢珠。他迅速将小镊子探进去轻轻一夹,将小钢珠给夹了出来。
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让人在自己身上动刀子的滋味可不好受,毒箭的额头马上就冒出了冷汗,但他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甚至连肌肉都没有因此绷紧。人在剧痛的时候肌肉会本能的绷紧,这是人体保护机制,但毒箭知道绷紧肌肉只会给夜莺做手术增加难度,所以连本能都给克制住了,仿佛那锋利的手术刀是在割别人的肉似的。
刘艳注意到有人受伤了,更加恐惧。更让她恐惧的是,两名雇佣兵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先是一枚手雷扔过来,约维奇猛扑过来把她扑倒在地,手雷炸开,她安然无恙,约维奇的手臂却被弹片划开了一道口子。手雷爆炸的硝烟还没有散,那两名雇佣兵便冲到他们面前了,约维奇打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冲锋枪板机一扣到底,一个长点射,那两名雇佣兵在弹雨中触电般痉挛着,扭动着身体,等到他们终于倒下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变成个大号马蜂窝了。
刚解决掉这两个,又有两个冲了上来,约维奇冲锋枪弹匣里的子弹已经打光了,没有时间更没有机会去换弹匣,他毫不犹豫,将冲锋枪狠狠掷向冲在最前面的那名雇佣兵,闪电般拔出手枪照着他们就射,同时冲已经吓傻了的刘艳吼:“快跑!到你的人中间去!!!”
刘艳尖叫一声,撒腿就跑。
那两名雇佣兵似乎想活捉她,所以没有开火,任凭约维奇的手枪子弹打在自己身上。他们都穿着厚厚的防弹衣,子弹打上去根本就伤不了他们一根汗毛,看到刘艳要跑,一名雇佣兵低吼一声,飞起一脚踢飞了约维奇的手枪,将他扑倒在地,伸手要扭断他的脖子,另一个则扑向刘艳。约维奇抓住对方的手臂试图将其手臂扭断,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大得恐怖,根本就扭不动!他只能绝望的看着另一名雇佣兵扑向刘艳……
那名雇佣兵的速度很快,两步就追上了刘艳,大手一伸抓住她的头发将她拖倒在地,那个痛啊,刘艳都觉得自己整个头皮都要被撕下来了!她失声惨叫,而那名雇佣兵对她那痛苦的表情似乎非常享受,狞笑起来,一把掐住刘艳的脖子,用英语低吼:“东西在哪里?给我交出来,不然我掐————”
话到半载,突然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咽喉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一截刀尖。这把匕首从他第三和第四节颈椎骨的缝隙间刺入,以疱丁解牛的姿态毫无阻滞的刺穿了整条脖子,然后切断声带和食道,从咽喉处穿出,在零点零一秒钟之内就切断了他的一切生机。
那双可以轻松把刘艳的头给扭下来的大手瞬间丧失了所有的气力,软绵绵的垂落,这名雇佣兵就像个倒空了的口袋一样软绵绵的倒了下去,将他身后那位冷血杀手给暴露了出来。
正是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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