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祁深哥什么时候会做饭了”宋母好笑地看了宋祁深好一会儿,这才收回了视线。
听千栀话中的意思,这位哥不仅会做饭,还做的挺好吃。
这是宋祁深什么时候开发的新功能,宋母只觉得无比新奇和好奇。
千栀不明所以,看着宋母明显带着揶揄的笑,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了宋祁深。
“这是怎么了”她缓缓问出口。
宋父起初一直坐在一旁聆听,听到这儿,朝着千栀笑道,“他啊,从小到大就没进过厨房,就前不久我们都还在挪威陪老爷子的时候,你祁深哥也还不会。”
宋父不明白宋祁深弄的是什么花样和把戏,只觉得他是拿什么糊弄起千栀了。
小姑娘还真信。
千栀当即想反驳回去,但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喀住。
她的视线就这么牢牢地锁住宋祁深。
所以她之前怀疑他压根不会做饭,那才是真相
千栀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半分的眼神都没分给别人。
宋祁深虚虚握拳,放在唇边,而后轻声咳了咳。
不偏不倚,刚好在这个时候传来。
宋祁深这般以后,也没觉得自己脸皮可能有点儿厚,只是淡声开口,“一些简单点的,我还是会的。”
这就跟抛皮球儿一样,抛着抛着将疑惑又原封不动地滚了回去。
宋父听了只是噙着笑,没回应。
宋母眼神揶揄,语气有点儿怪,尾音刻意拖曳得很长,“行简单的,你都会。”
而后,宋母状似不经意地重复了宋祁深的话,“所以这样简单的,是你最近自己学的吗”
她不等宋祁深回应,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地往外面蹦。
“既然如此,你给你妈我,还有你爸,都露一手呗。”
宋母还没吃过自家儿子做的饭呢。
她看了眼千栀,反过去捏了捏小姑娘的手,“栀栀看样子吃了很多次,你也不能太偏心吧宋祁深,我想知道,是不是很好吃。”
千栀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抛开她原本对于宋祁深的滤镜来看,之前他做的面也是一次滑铁卢。
顾绾绾声音温温柔柔的,还一直攥着千栀的手。
两人挨得特别近,她能感觉到,宋母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她的。
千栀瞅了眼在一旁讳莫如深的青年,看他不怎么想的样子,就先于宋祁深,帮他回答了这个问题,一本正经道,“可是哥哥之前做的面就不太好吃,既然他不太想做,我们中午,就不让他做好了。”
小姑娘这一席话说出来,在场的其他三个人都愣了愣。
“你这姑娘”顾绾绾捏了捏她的脸儿,“我这是在开玩笑呢”
宋母哭笑不得,“真是个宝贝啊,玩笑话都听不出来,知道你维护你哥哥了,哈哈哈。”
千栀脸蛋儿粉扑扑的,但还是格外淡然地应了声,“嗯。”
当然,中午两人谁也没拗过谁,都没下厨房。
宋祁深特地把张大厨给叫了过来,让他帮忙做了一桌的菜。
宋母昨晚回宋宅,就看到张嫂还在呢,也没跟着到南苑来,起初她想着要老人家跟过来住,平日里帮帮忙,给两人安排一下生活起居。但之前宋祁深就没这么做,自然也有自己的考量。
估计是这对新婚小夫妻想要二人世界。
再者,就她今天看到的那道细印,还有几颗小草莓。
可能不让张嫂来,才是最正确的决定。
吃饭的时候千栀显然没有之前那么拘谨了,跟在身高腿长的自家儿子旁边,拧了拧宋祁深的胳膊以后,看他稍微弯下了腰,连忙凑上前去,不知道附在耳畔说了什么。
而后宋母就看到自家儿子应了声,径自走到冰箱前,打开从里面拿出来一罐果汁一样的东西,递到了千栀的手上。
宋父是开车来的,不能喝酒,但也不爱喝果汁。
宋青庭看到了宋起深的动作,只是摆了摆手,拒绝道,“给你妈拿一瓶,我就不要了,我不喝这个。”
顾绾绾虽然好奇是什么果汁,但也不想喝,“不用了啊,我一向不爱喝这个。”
宋祁深听了从厨房移门那边迈出来,桃花眼敛着,语气很淡,但听起来很是欠揍,“什么喝不喝,本来也没打算给你们。”
宋父
宋母
这个臭小子
千栀听了在暗地里径自揪了宋祁深一把,带了点儿力道在。
这意思是,他干什么呢,老是要噎人家长辈啊。
宋祁深不为所动,声音划过整个大理石的餐桌,足以让每个人听见,“掐我也没用,今天下雪了,这么冰的东西,只准喝半瓶。”
顾绾绾将一切收入眼底,而后在桌下,使劲儿地踢了宋青庭一下。
宋青庭被踢了也没恼,只是温温润润地看过来,唇稍稍勾着。
用筷子拣起一只烧得软糯的猪蹄儿,“想吃就多吃点。”
顾绾绾
宋青庭似是了然,学着自家儿子那副做派,依样画葫芦,随后又补充了这么一句,“但也只准吃半个。”
饭桌上,只有千栀和宋母在交谈。
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宋母言语上狠命地“教训”了一下这对宋氏父子,说话都不带重样的,也不允许反驳,一条一条罗列出来,气势还是很宏伟的。
顾女士说完了这冗长的一段餐前语,这才稍稍解气一般,呼吁大家一起吃饭。
“栀栀,接下来这段时间,一直到你寒假,我和你爸,都不会走了。”
“这么好的吗”千栀说完,看了眼身旁的宋祁深,对方听了好像也没多惊喜。
“对啊,之后有空了妈带你出去逛逛街什么的。”顾绾绾给她夹了一筷子菜,“到时候和你们小两口一起去看老爷子。”
千栀已经有很多年没见过宋老爷子了,他身体很久之前就不好,也动过大手术,在那之后,就一直在挪威进行植物疗养。
“爷爷最近身体还好吗”
顾绾绾笑笑,“没什么大碍,不过确实是在听到你们俩领证以后,渐渐地好转了。”
老一辈的,到了晚年就容易多想,很多时候,自己给自己的心理暗示,比什么药都管用。
期间。
宋氏父子一直沉默着,也识趣地没插半句话进来。
“你爸妈有说什么时候赶回来吗,我们是真的很久没见过面了,上次有联系,还是祁深说要飞过去拜访,我就去帮忙问了问有没有时间安排。”
宋祁深飞过去拜访
千栀转了转汤匙的柄儿,心下陡然有了个小猜测,而后她先回应了宋母,“挪威那边是肯定会去的,但我妈也说了她忙完就会回来长住,以后就不打算待在那边了,但具体时间她没提,我也就没问。”
“也是该回来陪陪你啦。”
陆婉亭一直追随着千闫,这是大院里都知晓的事儿,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坚持这么多年还依旧,宋母还是头一回见识到。
这一对当年也是轰轰动动,宋母年轻的时候,也吃过这对的瓜。
也没别的,她和宋父是细水长流型,比起千父千母的高流量型,完全是两种风格。
而她当年,其实也就是爱八卦。
当然,现在依旧。
别人都说千闫冷漠残酷,不懂爱,有了这么个貌美媳妇儿也只是当摆设,未曾动过心。但宋母总觉得,能让陆婉亭一直纠缠得到,那也是千闫自己默认了。
很久之前的夜谈,她和宋青庭提起过这八卦,觉得两口子也太不成熟了,就这么放着小姑娘,也不怎么去管,钱能和陪伴比吗
但随即又被宋父以什么纲常伦理的大道理给忽悠了过去,念经一样的,而后她只想睡觉。
不过也还好,这姑娘现在是她儿媳妇,以后也就是她孩子了。
人家不宝贝着,宋家宝贝着,不就得了。
吃过午饭,宋父宋母在客房午睡小憩。
本来宋祁深原来定好的计划,就是下午去公司,但爸妈都来了,他干脆就一整天都待在了南苑里。
时间晃过一下午以后,宋父宋母用过晚饭,准备打道回府。
但准备是这么准备着,宋母偏偏没说出来,只是问道,“我们今晚在哪儿歇息呢”
南苑客房很多,两位长辈要是想在南苑睡一晚,也是绰绰有余。
思及此,千栀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宋祁深打断,“宋宅。”
其他事儿上就没见宋祁深这么积极过。
宋母走上前,径自捶了他一拳,而后顺势把宋祁深给拖走到一旁的小角落里。
千栀想去劝,被宋父拦着,他似是习以为常了,“没事儿,栀栀你不用管的,这是宋家传统的教育。”
顾绾绾捞过宋祁深到一旁,“我可跟你说正经的啊。”
“我听着了。”宋祁深刚刚被猛捶了那么一下,胸腔还有点儿闷。
“这事儿我和小姑娘说怕她羞,就和你说了,栀栀现在还在上大学,还是忙学业的时候,你措施可得做好,可别闹出什么人命来。”
宋祁深没想到宋母是说这个,愣了愣,“嗯。”
措施一直在做,没有偏差。
“你看看你早上那脖子,啧啧啧。反正之后你再怎么把持不住,也不准只顾着你自己爽,要是出事了,我惟你是问,听到没”
宋祁深应了声,“知道了。”
说了这么多,但顾绾绾到底相信自家儿子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后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两人相处日常,“臭小子,平日里也没见你对我那么好过。”
“这还是我认识的顾女士吗”宋祁深单挑起眉,不紧不慢道,“您不是还有宋先生。”
什么宋先生。
给她夹了块那个比脸都还要大的蹄膀的宋先生吗:
宋母脸彻底地拉了下去,“你再多废话,我今晚就和栀栀一起睡。”
宋祁深
送完宋家父母,南苑里少了交谈声,再次安静下来。
外面仍旧是小雪簌簌,落地窗外的棱形窗框,都积攒了晶莹的雪花。
但近乎兵荒马乱的这么一天过去了,千栀没心情去观赏,匆匆地去冲了个澡。
她吹好头发以后出来,发现宋祁深也洗好了,身影颀长,正站在主卧的沙发前,和谁在打电话,额前黑发微湿。
千栀拿了干燥的浴巾过来,踮起脚尖给他缓缓地擦拭,什么话也没说,安安静静的。
宋祁深用英语快速朝着对方说了句什么,而后挂了电话,眉眼垂下来,看着眼前的她,任由千栀动作。
“怎么不说话。”说着,宋祁深放下手机自然而然地隔着她的睡衣捏了下小白兔。
千栀好心帮他擦头发呢,结果被突然来了这么下,差点就要站不稳了。
“喂”
她面如火烧。
“嗯,哥哥在呢。”宋祁深低低地笑,把她捞了回来,“继续擦。”
千栀犹豫了好一会儿,放松警惕以后再次凑了过来,“你刚刚被拉过去,被教育了些什么啊”
听了宋父的话,她其实还挺好奇宋家传统教育法的。
宋祁深闲散地撂过来一眼,着重强调了两个字,“教育”
千栀点了点头。
“先不提这个,我突然想起,你今天说我那天做的面不好吃。”
千栀闻言,身子顿了顿。
“可我明明记得,你之前还夸过很好吃。”宋祁深不紧不慢的。
对
可那又怎样
当时还不是为了他的面子。
“那你知道刻意隐瞒不报,之后再补充会有什么后果吗”
宋祁深打横抱起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孩,看她因为太突然而圆瞪着的杏眸,里面仿佛涔着雾,格外得招人怜爱。
随后他的气息研磨着渡过来。
“今天就得告诉你,什么是,真正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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