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白天我大都见不着花葳的身影,猜想他定是忙于坩青九眼天珠之事,自己帮不上忙,也不想徒增他的烦扰,亦未多问。
我的生活仍旧还是那般悠闲自在,白日散步小睡或练字打发时间,夜晚便是火热的抵死缠绵,花葳对床底之事兴趣甚浓,往往一做就是半宿一夜,刚开始我还会腰酸背痛腿发软,但到后来也体力渐长,不会次次都昏死过去。
每当看着枕侧花葳安睡的脸庞,心中会不由轻叹,我没有前世的记忆,也没有复兴种族的伟大理想,我不能像花葳那般能快速与这个世界契合,反而感觉格格不入,若能如此这般安然地龟缩一隅,独享世外桃源的生活又未尝不好。
再次叹了口气,我收回晃神的心思,手下握笔用力,回锋稍顿,压纸一提,完成了一副反复习写了数次的字——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彼时,这位东晋后秦高僧鸠摩罗什所译的《金刚经》中最后一段,早已闻名于世,只是曾经的我经历甚少,感悟单纯,如今再看这句话,心头已是另一番滋味,人生在世是否只有舍弃恩怨,放下执念,才能做到达世如幻,活在当下?
而我的当下又在哪里?是天云高遥的善见城、神灵处所的冈仁波齐?还是阴森鬼魅的魔域?亦或是现在倒影前世的小岛?
可这些地方,似乎哪里都难容我长乐久安……
摇了摇头,我将干透的宣纸拿起,小心捏住纸边,回身几步挂在了墙上,这面墙上已有许许多多我的字作,均是这段时日闲来无事所作。
“怜姐姐,你每日写这些东西都是这般愁眉苦脸,为何还乐此不疲?”突然,一道如清泉般悦耳的嗓音凭空传来,带着几许稚嫩的音色,不同于释迦的空灵冷冽、湿婆的妩媚妖娆或花葳的低醇慵懒,却在我灵魂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一笔——
那个对我凶残至极却又护我至极的魔,卡卡维塔。
闻言,我周身一顿,立刻转过身去,但见卡卡正屹于书案前,单手翻看着我其他习作。
他见我转过身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拂了拂衣袖,抿唇一笑,露出一抹明媚漂亮的笑容。
“你……还好吗?”我呆呆地开口,刹那间竟是一阵恍惚,前方几步之遥,是昨日还生死未卜,让我暗自忧心的人儿,而此时,竟完好无损地站在我面前——
他暗紫长发在明亮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耀眼,一身玄色华服,与我们第一次在雾之森相遇时极像。
他还是那般笑着,眉眼弯弯,就像一个纯粹而精致的少年,没有邪肆魔魅,仅仅是露出一抹最纯粹的笑容。
卡卡没有回答,仅是绕开桌案向我走来,他轻轻地揽住我,深吸了一口我发间的余香,轻声说道:“我很好,很想你……”
他的声音像羽毛一样轻轻飘落在我心间,我不禁想抬起头看他的脸,可卡卡却重重地抱住我,一手按住我的头,让我的脸埋在他的胸口不能抬起。
“我很想你,可是……你却在这里和你弟弟做那苟且之事。”他的声音回荡在室内,带着诡异的平静。
卡卡的话让我一怔,浑身陡然如一盆凉水泼下——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在我为了你与湿婆和帝释以命相拼之际,你却在这里日日与他欢淫。”
“卡卡——我……”察觉了他的不对劲,我想解释,却又百口莫辩。
就在这时,我感觉数条滑腻的东西缠绕上四肢,那冰冷而熟悉的触感让我瞳眸紧缩,不寒而栗!
藤蔓迅速缠绕住我的手脚,将我牢牢架起,双腿被迫向两侧分开,衣襟裙摆全散了开去——
“你要做什么?”我惊恐地看向往后退开一步的少年,此时他俊俏的面孔满是妒恨的阴鸷,他嘴角噙着笑,眼中却是偏执和残忍——
卡卡这般模样,我再熟悉不过,那日恐怖的回忆仍旧历历在目,顿时我心中警铃大作,浑身冷汗直冒。
“我要做什么?做你和罗睺日日都做的事情。”他垂眸低喃,看着我的底裤被藤蔓挑开,钻入。
冰冷滑腻的触感陡然进入身体,蠕动着向里探去,我倒抽一口冷气,用力夹住甬道。
“还是这么紧,怎么罗睺上了你这么多次,竟没把你操松。”他冷笑的声音传来,预示着一场山雨欲来。
看着卡卡紫色的长发随着四溢的魔气不断飘动,我眼中尽是惊骇和恐惧,“卡卡……不要、不要,求你……”
可此时的他哪能听见我的哀求,他就像一个抓住了妻子外遇的丈夫,只有被欺骗的愤怒——
就在这时,我身前出现了四根藤蔓,它们在空中蠕动,似乎跃跃欲试。
“既然你如此下贱,那我,便让你舒服够——”他森冷的话音刚落下,四条藤蔓迫不及待地钻进底裤边缘,粗暴地冲了进来——
“啊——”被撕裂的剧痛传来,鲜血迸流,我忍不住泪珠滑落凄厉地尖叫出声——
“姐姐,你在做什么?”
我一愣,继而浑身一震,突然回过神来——
手上的宣纸飘然而落,而我正怔愣地对着墙壁……
我缓缓地转过身去,房间内没有卡卡的身影,刚才的一切仿若一场突如其来的梦魇,我脸色惨白地看向花葳,动了动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花葳快速扫了眼房间,眼中一抹疑惑浮现,他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冰凉的额头,将我抱入怀中,“刚才发生了什么,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我的叫声?”我定了定神,轻声开口。
“没有,到底怎么了?”花葳疑惑更浓,却不忘轻抚我的后背。
“没什么,一只……小虫子钻进了裙子里,吓了我一跳。”我生硬地解释,不愿提及方才之事。
花葳愣了愣,拉开距离看着我,“真的吗?”
我咬了咬唇,点点头,岔开话题,“你怎么来了?”
“我来是想告诉你,这几日我会比较忙,坩青九眼天珠已有眉目。”
我点了点头,对天珠之事并不感兴趣。
“别老顾着埋头练字,今晚我会晚点回来,累了你就早点休息。”花葳见我神色萎靡,只当我练字用功过度。
“知道了。”我奄奄地点了点头,无精打采地收拾桌上的纸笔。
他又不放心地叮嘱了几句,才转身离去。
收拾完东西,我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回想着刚才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的一幕,背脊阵阵发凉,我低头看着身上完好的衣衫,想着卡卡那恐怖的模样,愈发心神不宁。
卡卡尚不知我与花葳的关系,若他知晓,不知会怎样……
而我,与花葳已形同爱侣,且又能脚踏两条船同时接受卡卡?
脑海中思绪一片混乱,加之刚才又受了惊吓,我感到疲惫不已,遂躺在屋内小憩的软榻上,闭上眼,昏蒙蒙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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