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宫的寝殿内,朱由检正俯身注视着摇篮中睡熟的婴儿,看着这个精致的如同玩偶一般的婴儿,他心里总是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这么可爱的娃娃居然会是他的儿子。
看着睡梦中的婴儿突然动作了起来,想把手指伸入嘴中,朱由检下意识的伸手握住了他的小手,不许他把手指伸入嘴里。
睡着的小娃娃动作了几次都没有从朱由检的魔掌中逃脱,他瘪了瘪嘴就突然哭出了声来,朱由检顿时吓得松开了手,他上辈子还没有哄过小孩的经历,因此看到小娃娃哭出来之后,便左右回顾着想找个人过来帮自己处理这个局面。
然而朱由检还没有找到人过来安慰儿子,便先听到了边上被吵醒的田秀英的嗔怒,“你一大早就这么闲?我才刚眯一会,你就过来把他吵醒了。你儿子昨晚折腾了我一宿,白天就换你来折腾我吗?”
一名奶妈子终于上来抱起婴儿安慰了起来,朱由检这才爬到了田秀英的大床上,小心翼翼的哄了她好久,终于让她安静了下来。田秀英毫无形象的趴在崇祯的怀里,总算是开始消气了。
19岁的田秀英原本性子就比较娇憨,而不管是曾经的信王还是现在的皇帝,朱由检对她都比较纵容,因此在他的面前田秀英也一直保持着本色,这才敢于毫无顾忌的对着他发发小脾气。
不过两人毕竟是少年夫妻,而田秀英也还守着这个时代女子的道德观念,因此她虽然使着小性子,却也很快就同巴上床来讨好自己的朱由检和好了。
消去了怨气之后,田秀英便开始担心其自己的形象来了,她不停的嗅着自己身上的味道,不由有些担心的向崇祯说道:“妾身快三个月没洗澡了,这身上是不是有些发臭了。”
朱由检轻轻捏了捏她的瑶鼻,然后低头在她脖项间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不会啊,我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很迷人。”
田秀英用手推开了朱由检的头颅,“咯咯”的笑着说道:“别这样,很痒的。那你说说,妾身上的味道怎么迷人了,比那个崔氏女还好闻?”
朱由检紧紧的抱着她,赶紧转移了话题说道:“是妈妈的味道,这世上的味道再没有比妈妈的味道更好闻了。”
田秀英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便绵软了下来,不再拒绝朱由检的拥抱,反而反手轻轻拥抱了回去,轻轻拍了拍崇祯的背部以表示安慰。显然她有些会错了意,以为崇祯想起了自己的生母。
两人温存了片刻之后,田秀英突然张口对着崇祯问道:“夫君打算给桂儿起个什么名字?”
“桂儿?”朱由检有些不解的复述了一句。
“怀着桂儿的时候,妾身曾经做过一个梦,梦到星空之下有一颗高大无比的金桂树,树上花朵累累…所以妾身就给他取了一个小名叫桂儿。夫君快说,你给桂儿取了个什么名字?都过了这么多天,你总应该想好了吧?
还是夫君你把桂儿给忘记了?妾身可是听说,你昨日中午从嘉乐殿回来去了皇后姐姐那里,可是立刻就给姐姐的女儿起了名字,叫朱婷婷…”看着突然支起身子,一脸不满的瞪着自己的田秀英,朱由检赶紧将她按了回去。
然后飞快的转着脑筋说道:“我怎么会忘了,其实我早就想好了,不过刚刚给你突然问的转不过弯来罢了。你听好了,桂儿按照排行是慈字辈,我大明宗室取名多以五行偏旁之字。我觉得火字旁的焕字就不错。
焕字有焕发光彩,放射光芒的照耀意思,又有热情洋溢、精神愉快的意思。我希望桂儿今后会成长为一个热情而健康的男孩,你觉得怎么样?”
田秀英终于转怒为喜,不再找崇祯的麻烦了,两人正安静的温存在一起的时候,殿外突然传来了吕琦的声音,“陛下,三家银行在京城的负责人已经入宫了。”
把头埋在了崇祯胸口的田秀英突然抱住了他,口中呢喃的说道:“我不许你走。”
朱由检轻轻拍着田秀英的背部,口中小声说道:“我倒是真不想走,不过你要想想桂儿的将来,你也不希望桂儿生活在一个内忧外困的战乱之世吧。”
田秀英默默的放开了双手,朱由检轻轻的爬下了床向着殿外走去,快出寝殿门口的时候他再次停下回头看了一眼,看着依旧背对着自己躺在床上的田秀英,不由微笑着摇了摇头,才跨出了门槛。
离开了永宁宫一段路之后,朱由检才调整好心情对着身后的吕琦说道:“昨天晚上你同他们谈的怎么样了?”
吕琦向前快走了几步说道:“臣昨日已经同他们商议妥当,郑芝龙、杨天生、刘香等人都愿意成立一个公司,以主持收复西贡的战事。
郑芝龙调度策划整个战事,刘香和杨天生负责侵袭战的指挥。昨晚参与宴会的代表们愿意投资45万元,剩下的55万元将会由内务府、四海商行、中央银行分别承担。
刘香、郑芝龙、杨天生等人现在正计算这场战事所需的船只和人手,和对于广南国沿海袭击的方案,大约一周内可以呈报到陛下面前。”
朱由检想了想说道:“让海军学校调配几名毕业生去参与讨论,另外通知下去,海防二营暂时不归建,抽调部队参与这场战事,台湾垦殖营也抽调一部分人手参与战事。
这场战事虽然交给了那些投诚的海盗,不过我们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参与战事的部队和武官都必须学习了解,他们的作战的方式,研究如何对付他们的这种作战方式,以避免我大明的沿海将来也遭遇这样的袭击。”
吕琦赶紧回应了一声,方才继续说道:“总理衙门那里已经挑选出了出使安南和广南的使者,预定一周后出发,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召见他们?”
朱由检随口说道:“就安排在五日后好了,社会调查局也派出几人跟随他们出发,去找一找阮福源在安南国内或是临近的反对者,然后让沈家去支援他们,可以提供一部分火器给他们…”
吕琦听后回道:“臣回去后就会挑选人员跟随使者出行,不过陛下,以臣的观察,刘香此人虽然外表看似粗鲁,但内心却颇有城府,又同荷兰人勾连甚深,未必会尽忠于朝廷。
收回西贡后,继续让他担任镇守使,臣担忧此人也许会背叛朝廷,是不是考虑找个理由将他调离西贡为好。若是按照陛下的设想,西贡今后将会是朝廷海外粮食最大的输出港口,不可交给左右摇摆之人啊。”
朱由检停下脚步思考了片刻才说道:“你说的也颇有道理,但是现在还不是处理刘香的时机。十八芝投诚之后,虽然得到了朝廷的封赐,但是这些海盗们未必没有提防朝廷的心思。朕听说,郑芝龙不但在家乡修建了宅子,还修建了一个私港。在大陆出行之际,也从来没有不带护卫的时候。可见他们心里还是担心,自己会成为第二个王直啊。
所以,只要不是迫不得已,朕不希望去加深他们心里的疑虑。古人都知道千金买马骨,朕今日便借刘香安一安这些海盗的心。朕既然能够容得下刘香,自然也能容得下他们。
不过你说的到也不错,对于刘香这样心思诡秘的盗匪,我们也不能不做些准备。他的弟弟刘鹏做香岛守备倒是能够格尽职守,你找个时间安排一下,让他来见见朕。
另外,据说这次偷袭西贡的军中还有葡萄牙人的身影,澳门主教安东尼奥不是已经在京城了么?下午召他入宫…不,还是朕出宫去看看他比较好,也免得有人嚼舌头。”
乾清宫上书房内,中央银行的汪逢元、山西银行的常万春、交通银行的胡广元三人一起向崇祯行礼之后,便听到崇祯说道:“都起来吧,给他们看座,都坐下说话,今天大家都随意一点,不必过于拘束。”
汪逢元同身边两位同伴互相提防的看了几眼,才向皇帝道谢着坐了下来。朱由检放下了手中的毛笔,身体向后靠了靠,打量了三人一圈之后,才微笑着说道:“后金入侵,若是没有三位承销了朝廷颁发的战争公债,我们也不能取得这场胜利。
朕是一个讲规矩的人,既然你们投资了这场战争,战争胜利之后,自然就应当分享战争的红利。当然三位也会获得爵位的赏赐,身上有爵位的也会晋升一级。
如果你们私人有什么请求,只要朕觉得可以接受的,也会酌情给予满足,当然违背法理人伦的就不要提了。”
皇帝要给与他们战争红利,三人听了自然是相当开心的,不过汪逢元还是有些担心的对着崇祯说道:“陛下给予我等赏赐,臣等自然是开心不已。
不过臣等购买的战争公债不是已经约定按年计息进行偿还了么,现在如何还敢再向陛下要求如此之多,臣担忧要是传扬出去,会不会引起其他人的不满。”
朱由检笑了笑说道:“鹤城男多虑了,战争公债自然是有支付利息的,但是你们冒的风险已经超过了这部分利息的价值。如果这场战争失败了,你们手中的战争公债就有可能一钱不值。
你们能够冒着这么大的风险购买了一千万的战争公债,这就说明三大银行愿意同朕乘坐同一条船,那么朕自然也要给你们一些额外的红利。要不然今后谁还会伸手帮助朝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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