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问题蒋浩然还无法跟他们说清楚,但蒋浩然知道,是时候给他们吃下一颗定心丸了,不待周公开口,蒋浩然道:“周公,如果尽着延安方面的能力来,一次性能抽调多少政工干部?”
周公奇道:“你要这么多政工干部干嘛?”
蒋浩然道:“我是这么想的,现在不是‘俩个’合作时期嘛,趁着这个机会将大量的延安政工干部插入**部队,为将来的融合做些准备。”
“这……重庆政府能同意吗?上上下下还不炸开锅,尤其在这个时候?”周公惊道。
蒋浩然笑道:“延安部队的纪律好、群众基础好这是有目共睹的,上次巾帼师奇袭巢县的时候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我们的部队从老百姓手里借不到一艘船,但新四军来了之后百姓不但是借船还主动要求充当我们的艄公,送部队过湖,还有,现在光复了这么多的城市,包括去年的武汉、九江、信阳等地,但重庆政府军与老百姓的关系一直只有那么好,我的部队还好点,其他部队欺负老百姓的事情常有生,我就以这个为契机,插入大量的政工干部协助整顿军纪,让部队学会怎么和老百姓打成一片,当然,前期就从我的部队开始,包括第三战区部队和开赴广东的第四十二集团军。一旦有了立竿见影的效果,我马上向所有的军队推广,凉他们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毕竟**失去民心的现状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看出来了,再加上我在政府的地位和实力,这事一定能成。”
周公皱起了眉头,道:“但是子谦,即便我们的政工干部进入管理层,受到排挤是难免的,恐怕也很难开展工作,所以效果更是达不到立竿见影,而且各方面的阻力也肯定不小哇。”
蒋浩然道:“这个您可以放心,从组建南山独立军开始,我就已经着手做这些准备,哪怕是连排单位的部队都有我专门培养的学生兵担任部队的思想工作,相当于你们的指导员政委,政工干部只要和他们联合起来,很快就能进入状态,效率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
周公道:“既然是这样,那子谦你说,你要多少政工干部?不管怎么样,延安方面都会尽力满足你。”
“五千!”蒋浩然伸出手掌道。
周公虽然说得轻松,但听到“五千”这个数字的时候依然面露难色,延安抗大以及各地的分校每年是要培养出一大批的军政人才,但一年下来的全部恐怕都达不到这个数字,而且调过去的干部那都得是各方面素质都不错的,不然担不起这副担子事小,还会砸了延安的招牌。
但就算这样,周公在略微思考之后还是咬牙同意了,他深知跨出这一步的重要性,星星之火都可以燎原,五千支火把砸到“敌人”的阵营里该有什么样的效应简直不可估量。
接下来的时间里,蒋浩然说了不动阎老西“蛋糕”的理由,眼下李宗刃虽然全面掌控着国民党的党政,但军队已经有大部分落到了蒋浩然的手里,如果再把阎老西拉到旗下来,李宗刃基本也就空了,枪杆子里出政权的这一套他蒋浩然学得顺溜,所以,在这之前最好不要让这只老狐狸不痛快,他自然会有办法对付他。
对此,周公和林总也释然了,延安部队流动惯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一切以大局为重。
随后,蒋浩然与林总共同制定了忻口和娘子关的作战计划,两地都是至关重要的关隘,且都易守难攻,进攻以奇袭为主。
敌人的主要兵力都已经投入到正面战场,后方基本处于绝对空虚的状态,了不起就是大队级别的防守单位,八路军大军压境,打下两地绝不是难事,再以投入重兵死守,山西之敌插翅难逃。
周公和林总都表示,这两地就交给八路军了,保证不让一个敌人从防线上过去。
最后,蒋浩然花了近半个小时将近一段的工作向周公做了一个简单的汇报,包括从米英苏拿到的一切好处、开银行、行钞票等等。
周公除了震惊就是大加赞赏,简直把蒋浩然夸得“夺路而逃”。
从八路军办事处出来,蒋浩然并没有直接回指挥部,因为这里离迟六奇的家不远,一时兴起想到他家看看,虽然迟六奇早走了,但庄大栓还在。
吉普车在迟宅门口停了下来,小刀上前敲开大门,伙计望着门口的一溜大兵立即就傻了眼,随着蒋浩然上前才惊呼道:“姑爷是您来了!”随即就开始抹眼泪,哽咽道:“姑爷您可来了。”
蒋浩然一惊,还以为是因为以前迟六奇做过小鬼子的维持会长,中统局开始找庄家的麻烦了,这事可只归中统局管,所以他立即厉声道:“说,是不是毛人凤找你们的麻烦了,你放心,他拔你们一根毛老子就让他掉一块肉。”
谁知伙计双手连摆,但结结巴巴半天都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蒋浩然干脆推开他直接进屋,这会伙计倒又利索了,一路狂奔激动地喊着“姑爷来了,姑爷来了,我们的仇有报了……”
蒋浩然却在走进院子不久就停下了脚步,因为院子里摆着一溜整整齐齐的骨灰盒,恐怕得有几十上百,每个上面都有名字,以庄姓占多,蒋浩然一路看过去,确定没有自己认识的在里面,心里已经隐隐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一丝痛苦的神色顿时跃然脸上。
“大栓叔!”身后传来林珑怯弱的呼唤声,蒋浩然虎躯一颤,却没有回头:“谁干的?”声音冰冷得仿佛来自地狱,让身边的人都觉得直冒冷气,尽管外面是艳阳高照。
庄大栓喃喃道:“总共是八十七个,一夜之间被被杀了个干干净净,而且几乎一个个都是被抽筋剥皮挖眼活活割死的,我都不能替他们收尸,这里面全是空的,只有一个名字呀……我对不起他们……对不起两位老太爷呀姑爷,您一定要给他们报仇,姑爷我求求您……我求求您……姑爷……”
庄大栓说着咚地一声跪下,已然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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