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子谦老弟呀!你可总算是出现了,马上就要天黑了,再晚可就找不着鬼子的目标了。”看到蒋浩然,周志柔一脸的紧张神情立即就放松了,敢情他等的人就是蒋浩然。
蒋浩然可没有想到,自己还有这么大的面子,就来开架飞机,空军司令还亲自来迎自己。心里却担心上,只怕又是来要飞机的?
还好,周志柔并没有开这个口,只是告诉蒋浩然,他安排的五个人已经到了,因为没有得到他的确认,不敢让他们上飞机。飞机已经按他的要求装上了航弹,只是基地没有20mm机炮,但三挺的旋回机枪都装上去了,相关人员也给他配齐,随时都可以起飞,同时还给他配备了一个,有夜间飞行经验的飞行员。建议攻击目标,是正在猛攻黄陂的日军第六师团。
这些事情由一个空军司令来跟自己叙述,让蒋浩然总觉得别扭,他也总怀疑周志柔肯定带有某种目的,但直到自己带着楚中天他们登上飞机,他都没有任何表示。他却不知道,周志柔还真是对他的飞机念念不忘,在委员长哪里没有得到支持,就在委员长乘飞机离开武汉的时候,又趁机找蒋夫人,希望能得到她的从中斡旋。谁知蒋夫人更直接地告诉他,这架飞机就别再想打主意了,只要跟蒋浩然搞好关系,以后飞机的事,说不定他就能解决了。虽然不知道这蒋浩然能怎样解决飞机问题,但夫人都这样说了,自然是有了些眉目。所以就有了周志柔机场迎接蒋浩然的这一幕。
时至黄昏,正是晚霞满天飞的时候。武汉长江北岸,日军第六师团黄陂临时指挥部。
师团长稻叶四郎中将正来回踱步,脸上洋溢着一阵急不可耐的喜悦,经过一天的恶战,对面的**虽然顽强地抵抗,但颓废之势已显。在五分钟前,稻叶四郎中将就下达了命令,十分钟后,炮兵联队的三十六门75mm山炮与十二门75mm野炮,将向**前沿,再轰炸十五分钟。随即全师团发起集群冲锋,他相信今天的晚餐,将在武汉就餐,他们将成为进入武汉的第一支部队,而第六师团将在他的手上又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第六师团与第二师团,一直被称为日本陆军中最强悍、最有战斗力的两支劲旅,一直无法分出高下。而这一次,他们单独一个师团沿长江北岸北上,在李品仙、李延年两大军团十几个师的内外合击中,强夺半壁山,砸开田家镇要塞,如果再第一个冲进武汉,他有理由相信,日军第一师团的称号非他莫属了。
眼看离炮击的时间越来越近,稻叶四郎眼放光脸泛红,兴奋之色难以言表,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有飞机的轰鸣音掠过,更是让他舞动着肥壮的手臂,猩猩样地跳起来,虽然上面并没有说会有空中支援,但他用屁股都能想到,对面的**已经空防尽失,这天空中自然是他们大日本帝国的飞机错不了。
“咻、咻、咻,”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临,密集的炮弹尖啸声响起,他急忙透过炮队镜,将目光投向**前沿,只见对面在第一轮试射中已经是火光冲天、硝烟弥漫,让他觉得好笑的是,**的火炮居然也稀稀拉拉地,对着皇军的前沿开始还击。“不知死活东西!”稻叶四郎怒骂了一句,他相信,皇军下一轮炮火绝对让他们尸骨无存。
“轰、轰”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两声沉闷的爆炸声,听声音,好像是几里外的炮兵阵地传来的。稻叶四郎急忙将炮队镜转移方向,果然,右侧的山谷中升起两朵蘑菇。他第一反应就是,哪个炮兵操作不当,致使炮弹发生了殉爆。但旋即,他就发现有一架飞机在炮兵阵地盘旋,虽然天色已经有些暗,但他还是能肯定,那是皇军的96式轰炸机错不了。
“八嘎!大大滴蠢猪,搞错了目标都不知道?”稻叶四郎惊悚地发现,飞机上居然吐出三条火舌。因为日军担心军心不稳,蒋浩然在九江劫机的事情,日军方面对此封锁了消息,而稻叶四郎自是想不到,连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都会在皇军身上发生。所以,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空军搞错了目标。
很快,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稻叶四郎刚刚将话筒提起,里面就传来惊慌失措的声音,甚至是哀嚎惨叫声都清晰可闻。“师团长阁下,炮兵阵地被皇军的一架96式轰炸机袭击,机翼上有**的青天白日徽章,机身上有,左边‘浩然’,右边‘正气’的字样。一上来就丢下两枚航弹,接下来三挺机枪对着阵地一顿疯狂扫射,致使皇军伤亡惨重。飞行员很有经验,将飞机控制在1500米左右,他们打我们正好,我们以为**没有空中力量,所以根本没有架设高射机枪请求空中支援喂!”
稻叶四郎面如死灰地放下了听筒,“空中支援?”现在夜色已经降临了,海军舰载机那些大老爷们,还会出动就见鬼了。现在只有祈求,飞机上的弹药携带得不够多了。
“蒋浩然!我与你不共戴天!”稻叶四郎沉默了好一阵,才声嘶力竭地嚎叫起来。他可以肯定这天上就是蒋浩然,虽然不知道皇军的飞机,怎么就落到了他的手上,但普天之下,恐怕找不出第二个更嚣张的人出来,趁夜空袭,还“浩然”、“正气”,简直可耻到无以复加。
原本准备集群冲锋的皇军士兵,现在居然被**那几门可笑的大炮轰得七零八落,伤亡自是不必说。
稻叶四郎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眼看到手的一场大好功劳,被这个无耻的家伙一搅合,彻底灰飞烟灭不说,部队还必须马上收缩,提防**趁机发起袭击,没有重炮支援,又是皇军并不擅长的夜战,恐怕还真会不好看。
翻开死鱼样的眼睛,稻叶四郎下达了部队全线收缩的命令,捂着胸口,第一次发现,痛苦原来可以这样具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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