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再说一遍!”姜维难掩愤怒之色,大声质问刚刚返回来的路宁。
路宁无奈只得将面见钟会的情形再说一遍,说完之后又道:“大将军,钟会为人阴险,这次拒不出兵,分明是包藏祸心,大将军,这种人绝不可再姑息纵容。”
“可恶!”姜维一声暴喝,绿沉枪骤然出手,枪尖刺向了停在路边空无一人已经被遗弃的一辆舆车,姜维出手的力道十足,那舆车被刺中之后,顿时便四分五裂,碎成数块。
也难怪姜维会愤怒了,钟会一直是姜维比较信任的人,姜维对他是委以重任,此番兵谏,钟会更是姜维安排下的一路奇兵,姜维还指望着钟会能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出手,可没有想到钟会居然会拖了后腿。
钟会是降将,姜维身边的人不止一次地劝说过姜维要小心提防,毕竟这个钟会是很有野心的人物,万一他象郭循一样,岂不糟糕。但姜维却是不以为然的,郭循的事,只有他心里清楚,那是他安排下的一颗棋子罢了,姜维宁愿把钟会视做夏侯霸。
夏侯霸是魏将,但他降蜀之后,与姜维是推心置腹,相交莫逆,官拜车骑将军,一直是姜维的左膀右臂,得力助手,姜维数度北伐中原,都离不开夏侯霸的相助。
钟会有野心不假,但他更懂得识时务,这一点姜维是很清楚的,象钟会这一类的人,将自己的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如今晋国已亡,天下已定,钟会除了死心塌地为自己效命之外,姜维不会想到钟会有什么理由来背叛自己。
这次的兵谏行动,背后更是有钟会的出谋划策,也就是说钟会从头至尾参与过此次行动,姜维没有理由认为钟会会半途反水,倒向刘胤那一边。
可现在钟会左右推诿,拒不出兵,如何不令姜维震怒,如果有可能,姜维此刻恨不得将钟会捉起来,直接砍掉他的脑袋。但只不过只是姜维的臆想罢了,他现在自顾不瑕,恐怕连钟会的面也见不着,更别说处置钟会了。
“大将军,现在该怎么办?”路宁一脸焦急地问道。
援兵等不到,刘胤那边的禁军反扑之势又十分地凶悍,姜维再想维持先前的那个格局已经很困难了,可现在姜维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不成功则成仁,也只有拼死一战,才有可能有转机。
此次的行动,用姜维自己的话来说,是兵谏,但如果用刘禅和刘胤的话来说,那就是叛乱了,如果姜维现在撤退,只能是被人家扣上一顶叛国谋逆的帽子,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再翻身了。
想要为自己正名,其实也很简单,那就是趁着这个机会,解决掉刘胤的抵抗,在皇帝面前实施兵谏,一来刘恂可以顺利地上位,二来可以籍此向全天下的人证明,我姜维对皇位绝无二心,对季汉朝廷是忠心耿耿的,绝无二志。
但眼下这个局面,并不是姜维表忠心的地方,就算他说了,也不会有人来相信他,姜维此刻必须要咬牙坚持下去,没有任何选择了。
激战仍旧在继续地进行着,以少打多的死士军团虽然身处不利的局面,但个个依旧在奋勇作战,丝毫没有退缩,就算是倒下,也绝不会向刘胤摇尾乞怜。
投降,这个字眼,根本就不会出现在死士的脑海之中,他们平时被灌输进去的理论,就是对主人的忠诚,舍此之外,再无其他。这种忠诚,便不是普通意义上的那种效忠,而是他们随时随地可以为主人奉献出生命,无怨无悔。
所以在激战之时,死士军团虽然死伤惨重,但他们只有战死者,没有一个投降者,而且伤亡的人数巨大,却也没有令他们产生任何的畏惧,仍然是一往无前地死战到底。
傅著的及时赶到,让刘胤微微地松了一口气,现在禁军已经重新地控制住局面了,刘胤也就无须再去跟姜信拼命了,只要守住目前的胜势,最终失败的只能是那些看起来凶悍无比的姜维死守,现在刘胤反倒不急了,他在等待,看看谁才是真正笑到最后的人。
现在姜维身边没有现身的,只剩下了钟会一个人,按照事先所侦察到的,钟会在此次行动之中表现的十分积极,他频繁地调动军队,积极地和曹氏宗族那边进行联系,象他这样的人,活跃到了最后,肯定是出手的,毫无疑问。
现在刘胤唯一不确定的就是,钟会何时会出场,将会以一种怎样的方式出场,所以刘胤必须抢在钟会进攻之前,拿下姜维来,这样自己才有希望立于不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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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现在钟会没有急于动手,就是在等待时机,想做一只黄雀,就必须要小心翼翼才是,等到合适的时机来临,再给他们一个致命而果敢的打击。
钟会的目光,就一直也没有离开过开阳门的战场,他不敢有任何的分心,因为他清楚,机会稍纵即逝,如果错过了,绝对不会有重来的机会。
现在姜维的人马被刘胤压制的厉害,虎卫军的战斗力远远要比想象之中更为强悍,人数上居于劣势的死士军团,根本就无力抵抗虎卫军的疯狂反扑,不断地有死士倒下,形势对于姜维这边,一点也不乐观。
这就是钟会等待已久的计划,看到时机成熟,钟会立刻是果断地下达了命令:“出击!”
埋伏在周围的钟会和曹氏宗族的军队接到军令之后,没有丝毫的迟疑,全部立刻发起了冲击,从四面八方向着开阳门内涌了过去,声势之浩大,规模空前。
战场形势顿时又逆转了过来,钟会的大军虽然没有死士军团的那般强悍,但贵在人多,此刻发动全面袭击,很快就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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