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出场便站的极高,他此刻俯视着一众露出愤怒相的佛陀菩萨,眼神中丝毫没有惧意,全然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
那一句话后,他便闭口不言,一副上位者等待下位者回话的态度。
气炸了的药师佛,哪里会顾忌他的态度。身形猛然拔高与之平视,声音极其低沉道:“文殊,你华严与西方联手我不管,但你们此时就把事情做绝,是不是太不把我等放在眼里了?”
文殊眉头微皱,觉得事有蹊跷,其手指轻掐法决,便知道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其中那一道看不破的命理,一定就是始作俑者无疑。但此人屏蔽天机的手段连他都没有办法,四界之中这样的人物也屈指可数,他对面的这一位就是其中之一。
文殊眼睛微眯,冷声道:“药师,本座问你!你的道场“净琉璃”,岂是何人能都能进得去的?这一招釜底抽薪,你用的真是拙劣。”
药师佛本就立起来的眉毛彻底冲向天际,他声音嘶哑道:“文殊,你莫要耍这小儿伎俩,你当在场诸位大能都是白痴吗?”
文殊不屑一笑:“即便你屏蔽了天机,事情自然做了就会留下蛛丝马迹,你若问心无愧,带着众人去净琉璃一看便知。别的地方留不下证据,由你亲自布置的净琉璃不会没有后手吧。”
药师丝毫不让:“你在拖延时间?”
“本座会怕你们吗!?”
那一瞬间,天地昏暗,文殊菩萨周身却光华流转,其愤怒法身若隐若现。
现场一度鸦雀无声,直至虚空藏菩萨开口,这份诡异的宁静才被打破。
“文殊,若药师的道场没有你说的线索又当如何?”
文殊菩萨横眉冷对:“你这意思,是没有线索本座便要认下了?”
场中气氛再度紧张了起来,文殊身后的光幕出现了一阵涟漪,手托玉净瓶的公孙叶脚踩祥云漂浮而出。
她面容温和,丝毫没有被周遭的气氛所影响。只听她轻声道:“几千年不见,没想到再度重逢却是这般光景。”
文殊传音道:“观世音,你耍什么花招?”
“本座耍花招?尊者说笑了,若不是尊者处处算计,本座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她淡淡的看向了文殊一眼,而后向前面向众人:“诸位,想必你们都听说了本座这化身返回的事了。为何消失千载,诸位也有了合理的猜测。”
话到此处,她顿了一顿继续道:“我等来这洞天福地,本是为了逃避道则的压制却造反噬。身外身无法修行,终究要被困在这片星域之下,就好似那井底之蛙,只能窥见巴掌大的天空。”
“本座沉浮于九州大地,耗尽三十二道化身,终究悟透了身外身的修行之法,诸位若有兴趣,本座借文殊菩萨道场一用,与诸位纤细谈谈如何?”
随着话音落下,一片哗然声在诸位大能中响起。一众大能眼中出现了火热的神采,对如今的它们来说,没有什么比超脱更加重要。
议论声中,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正是十九伽蓝中的天鼓。
只见他施了一个佛礼,沉声道:“观音大士,您的话我等无一不心动,但文殊菩萨的道场,不是我等下位果位之身敢进的,一个不慎便会被波及至死。”
他话音刚落,伏虎罗汉插话道:“不仅如此,天竺界的灵脉被人抢夺,这才是当前需要侧重...”
没给他说完的机会,准提菩萨冷声道:“以你们的眼界,本座觉得下位果位都是高的了。”
面对她的压迫,一众罗汉、伽蓝不再敢吭声,所有大能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准提菩萨沉声道:“诸位,意下如何?”
“有何不可。”
最先开口的是药师佛,说罢他便化作一道流光冲向了文殊的道场。
那气势,就好似要么是结界破,要么就是他脑袋破一般。
里面的普贤无奈一叹,大袖一挥结界便被解除。
文殊平静道:“普贤,这是何意?”
普贤苦笑:“罢了,轮回到九州一事,满也瞒不住,大家各凭本事,争得超脱之机缘有如何?”
此话一出,顿时有人停住了脚步,十八罗汉之一的欢喜罗汉道:“什么意思?让我们放弃如今的一切,入地府轮回到九州?”
“胡闹,地府虽在九州之下,但是由大雷音寺与天庭共同执掌,我们如此做事,就不怕天庭把我们一锅端了吗?”
“就是!九重界虽然被业火焚食,但其中大神通者并不在少数,这等冒险之行径,当真值得吗?我们为何又要信观世音的一面之词。”
“再者,九州有玉虚宫的存在,我们这数千年来派去轮回的杰出弟子还少吗?哪一个逃脱玉虚宫的追杀了!?”
他们一个接一个的相继开口,公孙叶始终面带微笑的看着众人,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待想一试的都进入了文殊的道场,公孙叶轻笑道:“诸位既然与超脱无缘,那本座就不强求了,就此别过。”
说罢,她转身飘入文殊道场,那结界也随之关闭。
文殊看向众人,拿出了佛祖金钵发号施令:“本座待佛祖下令,详细彻查灵脉丢失一事,期间不分阵营,不分果位,只要能将不法者揪出来,可随之召唤佛祖金钵。”
说罢,他大手一挥,金钵化作流光飞向空中,与那天空之上的假太阳合二为一,散发出了无尽的佛光愿力。
“我等遵令!”
余下大能齐施佛礼,并不是冲着文殊,而是他待佛祖掌教的身份。
文殊懒得理他们,满脑子都是对公孙叶的怒火。这家伙境界是弱了,可胆子却大的出奇,不肯受自己摆布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自己面前耍把戏。
若不是他留在九州的最后一道化身,在千年前被玉虚宫掌门给揪了出来,他何故与这些蠢货为武。
结界光华流动,他的身影也快速消失。道场前的众人各自散去,皆去找那偷盗灵脉的恶贼。
将来偷了一圈,之前踩过点的灵脉已经尽数落入化物炉内。
他见始终没人发现自己顿贪念大起,不仅抓了和尚询问最大的灵脉所在,还对天竺界的宝库起了歪心思。
他在偷了“净琉璃”,驱使着化物炉,在一个老和尚的指引下,来到了普贤菩萨的道场。
据老和尚说,普贤菩萨喜欢避世,故而道场设立在了一处空岛。
传闻哪里除了普贤外,便只有一个扫地僧,正是将来绝佳的下手地点。
随着距离空岛越近,开了瞳术的将来便看的越发清楚,那哪是什么空岛啊,分明是被庞大灵脉拧成的浮台。
被他拎着脖子的老和尚与其共享视觉,老和尚见终于到地方了,小心提醒道:“这位上仙,您说过到了空岛便放了老衲,现在空岛已经近在眼前了,可否找座山顶把老衲放下。”
将来笑道:“别上仙上仙的,都说了我叫李三年,神佛本是一家亲,你这么客气多见外。”
“三少爷,三祖宗,您向来爱作妖老衲是听说过的。但你为何偏偏选了老衲呢?老衲吃斋念佛一生,从未做过违心的事,想必那些恶僧,老衲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那种。”
将来打断了他的话:“你这油光锃亮的脑门,没灯笼也也能找到。”
不是将来欺负老实人,这货身上的杀气,就连华光外那些只有微弱意识的九州灵脉都能感受的道。
这厮还在这里装好人,将来信他才是蠢。
当然,和尚也不行他是李家的三少爷,那位要是能走出天庭,四界这几千年怎么可能少了他的传说。
但他也有些犹豫,这间能在天竺界横行的至宝,着实让他长了见识,又开始怀疑这人正是天庭的人,只不过是李三年的死对头。
心思流转间,见化物炉越过连绵起伏的山峰,朝笔直的朝空岛飞去,老和尚终于再难忍受:“三少爷,您再不放我下午,我就真下不去了。”
“啊?你说什么?”
天真的老和尚真以为将来没听见,于是又说了一遍:“求求您放我下去吧,要不然我就下不去了。”
“啊?”
这下子,老和尚知道将来在耍自己了,什么偷了两个宝坻就放了自己,看着架势把天竺界搬空他都不一定放了自己。
于是乎,老和尚眼中杀机一闪,其手腕处的佛珠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经在将来的后脑位置,并化作锐利的气刃朝将来刺去。
“当!”
金之灵突然出现,一口咬住了那佛珠,只听一阵令人发麻的咀嚼声响起,老和尚把握最大的手段已经变成了金之灵的零食。
“呸,真难吃,怎么到我这就是这等货色?”
将来连忙打马虎眼:“该说不说,你这九州官话是也来越溜了。”
“越来越溜?”
“夸人的!”
金之灵很高兴,嘻嘻哈哈道:“你也越来越溜。”
将来没敢打茬,把老和尚扔给金之灵后就不管了,他也很荣幸的成为了化物炉内,第二个讲故事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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