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错道中,广灵军的三万将士因韩佳航的一道命令而为之调动。
大批斥候倾巢而出,向散落在各处的军队传达围剿武王的命令。
韩佳航站在山坡上,双目阴沉的望着初升的太阳。
太阳洒落的金辉,照耀在山峰的脊背上。使那些枯黄的树叶,镀上了一层夺目的光彩。
秋风拂过树梢,带走片片树叶。落叶随风舞动,好似翩翩起舞的蝴蝶。
“主将...依末将看来,不如先把消息传回国公府,由国公亲自决断。”
说罢,林攸躬身抱拳,态度十分谦卑。
一旁的于东平见状,那肯任由他独自作秀。他躬身抱拳道:“此地山峦叠嶂,树木密集。就算十万大军一同搜捕,想要找到两位宗师的踪迹也难如登天。不如我们集结军队赶往问龙城,独自站下这一份天大的功劳。”
韩佳航转身,看向一众将领。众将同时躬身:“请主将决断!”
韩佳航冷声道:“你们能想到的,别人也会想到。先不提呵退赵国公雷火桶,若那武王及时赶回龙头关,趁我方不备带军偷袭又该当如何?”
众将一阵哑口无言,若武王在事发之后第一时间赶回龙头关,就算他们兵马调动再快也是赶不上的。
韩佳航当机立断:“命人把消息散出去,务必要让赵国公知道武王不在龙头关。另一方面,把我广灵府的军队集结在两府边境,静观事态发展。”
“诺!”
一众将领躬身应答,静候在一旁的斥候做出了最快的反应。
待时候离去,小厮拍马屁道:“主子这一招,就是传说中的祸水东引。”
韩佳航不屑一笑:“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说罢,他扶剑离去,并下令道:“通知全军加快搜索进度,天黑之前撤离。”
“诺!”
不远处的一颗古树上,将来望着那个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流漏出前所未有之杀机。
尚婉儿小声道:“暴露修为,是你给那些人故意挖的坑?”
将来点头,沉声道:“可惜这韩佳航没有中计。”
“现在如何?跟上去?”
“不,我们先一步去韩国公府,我猜他一定会回去。”
尚婉儿皱眉:“万一那丙使在这段时间也之碰面呢?”
将来起身,朝东方望去:“与一个伏尸教比,我现在更关心这位韩国公此时的决断。”
说罢,两人消失在原地,朝着出升的太阳一路急行。
姜国齐天府,皇城太极殿。
姜不归端坐在龙椅上目不斜视,其下方朝中文武吵得不可开交。
“我姜国立国百年,何时丢过一城一地,如今亿国退兵,正式收复失地之时。”
“可三位国公告病罢朝,如今怎么做决断!?”
姜不归使了一个眼色,作为孤臣的孟御使会意,出列指责道:“刘大人,你这话是何意!?三位国公不在就不能做决断了吗?你如此言语把陛下置于何地?”
刘尚书心里咯噔了一下,暗骂这厮好狠毒的心肠。
他当机立断跪地不起,高呼道:“臣罪该万死,但望陛下念臣鞠躬尽瘁多年,免除臣的死罪。臣愿主动辞去兵部尚书一职,就此回老家种地养猪。”
这些文官都是被惯出来的毛病,动不动就要用请辞还乡来威胁龙椅上的那位。
可今天与以往不同,三位国公明面上是告病在家,实则是怕那赵国公余怒未消,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动。
这三个老不死的不在,这太极殿内还有谁能逃得出姜不归的摆布。
刘尚书跪地许久,都不见姜王出言安慰。他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但始终不相信,龙椅上那位敢断去韩国公的一条手臂。
刘尚书高呼道:“请陛下息怒!”
姜不归沉声道:“一转眼,刘爱卿领兵部尚书一职也有十年了吧?”
“臣惶恐,刚好十年。”
“是啊,十年,寡人见你的两鬓都花白了。”
刘尚书起身再拜:“臣一心为姜国社稷,即便是操劳而死也无怨言。”
姜不归轻叹:“寡人怎忍心呢?”
工部尚书眼睛微眯,暗道不好。他与刘尚书是韩国公的左膀右臂,怎可眼睁睁的看着刘尚书被姜不归拿捏。
他出列躬身道:“臣工部尚书,王超有本启奏。”
“哦?王爱卿但说无妨。”
王超起身,朗声道:“臣受王命,负责督造清河堤坝,奈何地方官员不愿配合,导致已入秋季还未完工。臣恳请陛下下旨,彻查清河两岸官员!”
姜不归轻笑:“在寡人下旨前,请王爱卿看些东西。”
说罢,姜不归挥手,掌印太监端着沉甸甸的奏折走向王尚书。
王尚书不解其意抬头望向姜不归,姜不归指着奏折:“爱卿看过后,自会知晓。”
“臣领命!”
说罢,王超打开一本奏折,其面部表情越来越精彩,待其放下奏折时手都有些颤抖。
他慌忙的打开第二本、第三本奏折,毫无例外皆是弹劾他的。
王超扑腾一声的跪在了地上,高呼道:“臣冤枉,请陛下明见。”
“冤枉?”
姜不归的声音一下子冷冽了起来,他怒极反笑道:“私收贿赂,把建堤这么重要的事转交给商贾。你四处敛财,大别山下的私宅都要比寡人的皇宫气派了!还敢喊冤!?”
“臣罪该万死!”
姜不归恢复了平静,沉声道:“你死一万次,也堵不住悠悠众口!来人,工部尚书王超革职查办,压入大理寺务必揪出其同党!”
大理寺卿出列领命,同时高声道:“启禀陛下,臣有本启奏,弹劾礼部尚书黄岩,勾结西域使臣私自贩卖盐铁等国家命脉。”
黄岩先是一怔,而后怒气冲冲道:“欧阳景德!你莫要血口喷人!”
“放肆!真当着太极殿是菜市场了吗?”
姜不归拍案而起,王冕上的珠帘被震得不停摇曳。
“陛下!臣冤枉啊!”
欧阳景德躬身道:“黄大人冤不冤枉,陛下看够奏折后自会知晓!”
“你...”
欧阳景德双手拖着奏折,眼观鼻鼻观心不再理会怒不可遏的黄尚书。
掌印太监把奏折山放在了王超面前,而后接过欧阳景德的奏折递交给姜不归。
姜不归展开后看了几眼,抬手就把奏折甩在了黄岩的脸上。
他冷声道:“丢人丢到西域去了,十四国联名举报你,你还有什么可说的?自己看!”
“砰!”
黄岩跪在了地上,颤抖的双手打卡了那份奏折,他只觉得投缘目眩,眼睛一翻便晕了过去。
刑部尚书见状,连忙出列:“启禀陛下,此案当转接到刑部,由臣彻查倒地。”
欧阳景德丝毫不让:“启禀陛下,此案我大理寺探查数年,若转交给刑部,臣没办法对手下人交代。”
刑部尚书与王岩皆是魏国公的人,他双拳紧握看着端坐在龙椅上波澜不惊的那位,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他先后断两位国公一臂,却未动赵国公的吏部和户部,如此拉拢赵国公的意图不能再明显了。
能在这太极殿的,都是官场老油条,吏部尚书与户部尚书岂有不明白的道理,两人出列落井下石,让刑部尚书再无理由带走黄岩。
姜不归无奈一叹:“黄岩便交给大理寺吧,务必彻查到底!”
“臣领旨!”
四名金羽卫把两人丢了魂的人带了下去,太极殿中便升起了一众莫名的压迫感。
因为刚刚太极殿大门打开时,门外站满了武装到牙齿的金羽卫。
姜不归见所有人斗不再言语,沉声道:“一日痛失两位尚书,寡人心痛之余,不免有些担心我姜国政务。”
这话其实说的很明显,吏部尚书出列道:“为了姜国社稷,两部尚书不能空缺,还请陛下早做决断。”
姜不归反问道:“郭爱卿觉得,何人能胜任工部与礼部尚书啊?”
郭尚书本想把两个职位用上赵国公的人,但一声轻微的咳嗽声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躬身道:“请陛下圣断,臣领命就是。”
姜不归满意点头,沉声问道:“诸位爱卿,可有良才举荐。”
吴大学士出列,躬身道:“启禀陛下,福安县县首曹丕在任已有五年之久,又举报原工部尚书有功,为人心思细腻又有良臣风范可当大任。”
姜不归点头:“王超因何被贬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寡人相信他能以儆效尤。便让他到工部领尚书一职吧,王党肃清后空出来的职位可由他自行任命,届时往寡人这和吏部送一份名单即可。”
吏部尚书小声道:“多谢胡兄提醒了。”
户部尚书胡威小声道:“别参合,上面那位明摆着要收权了,我们等赵国公的指示再做计较。”
两人说话的功夫,孟御史出列举荐了一位满任的地方官员归都担任礼部尚书。
姜不归依旧下达了任命的口语,与之前一样准备让礼部大换血。
将来起身,看着依旧跪在那的刘尚书,其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姜不归轻声道:“刘爱卿,看来你还得为寡人操劳。”
说罢,他起身离去,掌印太监高呼退朝。
一众官员跪地高呼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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