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陶巧巧起了个大早,在城里的各大成衣铺和染布坊转悠。
去年她买了些棉花种子送回远峰郡让人试种,棉花的收成挺好的,今年秦岳让郡内百姓扩大了规模,可以跟布料坊做买卖,但陶巧巧想培养几个会织布的人在远峰郡开布坊。
这样既可以节省运输成本,也可以满足远峰郡的一些内耗,但好的技术一般都不会随便外传,还是要有足够的利益诱惑才行。
陶巧巧转悠了一上午,收获不大,等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坐在一家面馆吃面。
刚吃了两口,便看见一道柔弱俏丽的身影倒在一辆马车前面。
那身影陶巧巧挺眼熟的,那辆马车连同车上的车夫陶巧巧也眼熟,但这画面组合在一起就不是那么妙了。
女子倒地后,周围的百姓立刻围拢看热闹,好多人都没看清刚刚发生了什么,见女子倒在地上,额头还有一个血糊糊的伤口,都以为是被马车撞的,对着车夫指指点点。
陶巧巧叹了口气,抓紧时间把面吃完,走过去把女子抱起来,对那车夫说:“还是先到医馆看看。”
车夫也还认得陶巧巧,让两人上车赶往医馆。
马车往前驶去,女子便睁开眼睛。
她头上的伤口虽然包扎好了,但没有好好休息,抓来的药也没熬着喝,所以这会儿脸色很是苍白,瞧着颇为虚弱。
女子看见陶巧巧,表情有些讶异,随后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说:“恩公,你好像很爱多管闲事啊。”
昨夜陶巧巧明明救了她,这个时候她却理直气壮的怪陶巧巧多管闲事,丽娘要是在这儿,绝对会不厚道的笑出声。
陶巧巧并没有因为女子的话而愤怒难过,只是看着女子问:“方才马车并未撞到你,你故意晕倒想要什么?”
人是陶巧巧救的,若她因此讹上楚清河,陶巧巧多少要负一点责。
女子眼眸微闪,矢口否认:“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我只记得我方才走在街上看到一辆马车飞驰而来,我原本想躲过去的,不知为何身体使不上力然后就晕倒了。”
女子并未一口咬定自己是被马车撞到了的,但她说自己记不得了,又有那么多人看着她晕倒在马车前,若是楚清河坐视不管,难免惹人非议。
陶巧巧捻了捻指尖,说:“方才我坐在面馆里看得很清楚,马车的速度并不快,而且在距离你还有两三米的地方就停下来了。”
女子不与陶巧巧辩论,抬手按住太阳穴,蹙眉做出痛苦不堪的表情。
陶巧巧便也不再言语,先到医馆让大夫检查女子的伤势。
女子的伤势虽然没有严重到致命的程度,但昨夜也流了不少血,身子是虚的,大夫给开了一些补气血的药,陶巧巧直接让药堂伙计去后院熬了送来。
陶巧巧守在旁边,女子倒也安分,乖乖喝了药在药堂房间睡下休息。
马夫原本是要去接楚清河的,等女子睡下后才把陶巧巧叫到一边,不安的问:“姑娘,现在怎么办呀?”
马夫跟着楚清河的时间不久,虽然未受过苛待,也不觉得楚清河是多平易近人的人,如今他惹了祸事,也不知道回去后楚清河会不会责罚他。
罚也就算了,要是要他赔钱,他可是赔不起的。
陶巧巧知道马夫在担心什么,安抚道:“没事,我在这里看着,你去做你该做的事。”
马夫心中还是不安,却也没有留在这里浪费时间,驾着马车去府衙等楚清河。
傍晚,楚清河处理完公务从府衙出来,马夫忙上前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楚清河听完倒也并未责骂他,只若有所思的问:“她就一个人守在医馆?”
“是。”
楚清河登上马车,去了医馆。
陶巧巧还在,正拿着医馆伙计从外面买回来的煎饼果子啃着。
她还穿着昨日的短褂,不拘小节的蹲在门外台阶上,一口咬下去把半边腮帮子撑的鼓鼓的,瞧着就香,一点儿被人讹上的忧虑都没有。
楚清河远远的看了一会儿才走上前问:“就吃这个?”
陶巧巧抬头看来,漫不经心的说:“这家的煎饼挺好吃的,有机会你可以尝尝,就在医馆出去右拐的转角。”
陶巧巧嘴上沾了些油,粉嫩的唇越发莹润透亮。
楚清河顿时觉得有些饿了,对马夫说:“去看看还有没有卖煎饼的,再买三个回来。”
马夫应声要走,陶巧巧脆生生道:“我还想再吃一个,麻烦老板多加一点葱丝。”
马夫看向楚清河,楚清河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但马夫莫名觉得他这会儿的心情就是挺好的,然后便听到他温和的说:“那就让老板都多加葱丝,去吧。”
马夫离开,楚清河走到陶巧巧身边,正要说话,房门打开,一个面色苍白,容貌算得上是清丽的女子病怏怏的走出来冲他盈盈一拜,柔声道:“贱奴青莲见过州府大人。”
青莲在屋里睡了一下午,这会儿的脸色比一开始好了不少,这般站着,倒是极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楚清河冷淡的扫了她一眼,问:“是我的马夫驾车撞了你?”
青莲把对陶巧巧说的话又说了一遍,她一口咬定自己晕过去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说完最后一句话就红了眼眶,默默垂下两行清泪。
真真是我见犹怜。
但楚清河只是冷眼看着,并不问她为何要哭,青莲只能把自己的凄苦身世说了一遍。
她七岁那年遇上大旱,家里没办法,把她卖进了邀月楼,昨夜有两名客人点名要她作陪,最后还要一起做那种事,她怕的不行,这才撞柱来保全自己的清白,如今她也不敢再回邀月楼了。
陶巧巧是知道楼里规矩的,青莲没敢说丽娘的坏话,只突出自己的悲惨可怜,想要博取楚清河的同情。
然而楚清河听了半天,只公事公办的问了一句:“所以你今日拦马车是想报官抓那两个人?”
。入殓师灵异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