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苑自来不喜欢胭脂水粉,邀宋挽和宋秋瑟散心自然不会想要逛街买东西。
宋挽想着瀚京这些世家千金多半不会去马场玩,去那里既能散心也不会惹什么是非便应了下来。
卫苑一直待到吃了晚饭才离开,等她走后,宋秋瑟低声说:“这位卫小姐人倒是挺好的。”
宋挽心思细腻,忙拉着宋秋瑟的手说:“卫小姐的确好,但也只能做手帕交,瑟瑟与我才是一脉相承的亲人。”
宋秋瑟愣了一下而后笑起:“姐姐这是担心我吃卫小姐的醋么?”
宋挽摇头,看着宋秋瑟认真地说:“瑟瑟,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真的很需要你。”
所以拜托你与过去那些痛苦磨难和解,好好的活下去。
宋秋瑟垂下眸子,避开宋挽的目光,宋挽继续说:“以前我总是生病,让大家都为我操心,那个时候我也经常觉得自己是累赘,想要早点死掉不要给大家添麻烦,但一想到大家这么爱我,我便又舍不得,到了现在,我才发现,其实我实际得到的爱比我感受到的爱要多得多。”
宋秋瑟很明白宋挽的意图,她轻声说:“可是姐姐,活着真的好痛苦啊。”
宋家被抄后的种种总是会在脑海中浮现,她清楚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那些押解的差役欺辱的,清楚记得母亲和妹妹是怎么保护她被那些人杀死的,更记得自己跟在萨苏身边究竟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一桩桩一件件,都像是昨天才发生过的,只要一想起来,就会让她觉得万箭穿心,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而且不止精神受着折磨,身体也是难受的,她没有正常人该有的体温,也没有正常人的嗅觉和味觉,所有的食物到了嘴里都如同嚼蜡。
她不需要进食也不需要睡觉,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她经历过什么,又变成了怎样的怪物。
都这样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还要活下去。
这是宋秋瑟醒来后第一次向宋挽说她觉得活着好辛苦,宋挽听得难受,抱住她说:“瑟瑟,姐姐知道,世间这么大,能人异士还是很多的,也许有人能治好你呢,我们只有活下去才能看到希望不是吗?”
就算治好了又有什么用呢,她的人生不是早就毁了吗?
宋秋瑟看不到希望,但宋挽把她抱得很紧,她又舍不得推开。
又过了两日,许莺莺果然亲自登门了。
门房将她带到前厅等候,宋挽本来收拾一下就要过去,宋秋瑟却找各种借口不让她去,宋挽便是再怎么装傻也该看出她的意图了,无奈的说:“瑟瑟若是真的不喜欢她,我便让她回去吧。”
宋秋瑟睁大眼睛,无辜的说:“人家都专程来了,哪有让人等这么久直接把人赶走的道理,我不过是见姐姐方才那身衣服太素了,想让姐姐穿得好看点罢了。”
又不是要出去参加宴会,穿这么好看做什么。
宋挽看破不说破,由着宋秋瑟帮自己画完眉毛,这才与她一起去前厅。
许莺莺已经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两人一进屋许莺莺便忍不住说:“宋小姐如今的架子可真大啊。”
许莺莺如今好歹是尹昭侯夫人,说话比之前有底气多了。
宋秋瑟淡淡地说:“我和姐姐还以为夫人会指派个绣娘来,没想到夫人还亲自来了,方才我肚子有些不舒服,姐姐担心我所以耽搁了一点时间,可是下人招待不周慢待夫人了?”
桌上奉着上好的茶点,怎么也算不上慢待。
许莺莺也不好一直揪着不放,压下怒气说:“这嫁衣一开始就是我经手做的,交给别人我不放心,还是自己看着比较好。”
宋秋瑟话里有话的说:“原来夫人这手艺在昭陵是独一份儿的,除了夫人,别人都做不好啊。”
许莺莺听得心底一刺,眉头蹙了起来,宋挽适时开口,温和的说:“有劳夫人了。”
宋秋瑟挨着宋挽在主位坐下,宋挽又关心了许莺莺一句:“夫人之前在云山寺崴了脚,如今可好些了?”
许莺莺说:“崴得有些厉害,还未复原,这会儿脚还是肿着的,不过想着嫁衣的事不能耽搁,就早些来府上看看,以免误了事。”
若是有不知内情的人听到这话,只怕还以为许莺莺和宋挽的关系有多好呢,竟然让她不顾脚伤上门来赶制衣服。
。入殓师灵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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