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斯理大概觉得张天元跟一般的鉴定师一样,要准备许多材料,比如放大镜什么的仔细看过之后才能下结论呢,却没想到张天元根本就瞧了一眼,便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之所以将那幅画撕碎,说明那幅画根本一文不值。
嗯,那东西虽然仿的不错,可是水平却跟瞒天王等人差得远了,简直就是侮辱张天元的眼睛和鉴定能力,就算不用鉴字诀,他也能看出来那东西是一眼假。
不过任斯理还是不服气,因为他要知道,张天元装扮成的唐元究竟是怎么看出来这幅画是赝品的,要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啊。
鉴定古董都要说个所以然的,否则你空口白话就说东西是假的,那别人可不服气。
张天元见他等着呢,就随口说道:“你这幅画,别说是真品,连高仿都算不上,只能算是拙劣的模仿!”
“这话什么意思?”任斯理皱了皱眉道。
张天元笑道:“不瞒你,这幅画我曾经在张家四合院见过,是他家里一喜欢画画的老人家画的,当时我就在现场,所以一看就知道了。”
任斯理愣了一下,继而哈哈大笑了起来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没想到唐先生不光眼力好,而且跟张家还有关系啊。不瞒你说,我这人平生没服过谁,但是张天元是我顶佩服的一个,只可惜家里头有规矩,不让我跟张天元接触,太遗憾了,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可以跟他成为好朋友的。”
这任斯理倒是没有胡搅蛮缠,因为张天元说得是对的,他也干脆承认了。
不像有些人,明明输了,可就是不承认,根本不觉得自己错了。还要跟你胡搅蛮缠,搞得你很是郁闷。
“好了,没别的事儿,我也要走了。”张天元见任斯理服输。也不想去要什么彩头,这斗口跟打擂台一样,其实事先都应该设下彩头的,不过他是不怎么稀罕,就没要。
不过任斯理似乎还挺大方。伸手拦住了张天元说道:“唐老弟,今儿这斗口是我输了,也没别的什么东西,前些日子在神罗集团的珠宝店买了哥翡翠吊坠,值点钱,就当是彩头吧。”
说完话,任斯理就直接拽下了自己脖子上的翡翠吊坠递给了张天元。
张天元看了看,这吊坠绿色正浓,且十分透亮,虽然只是水种。但是翠得很好,价格绝对不便宜,更何况是他珠宝店里卖的,估计少说也得十来万吧。
这家伙居然随手就送人,看起来家里头也是有钱啊。
“愿意跟我做朋友,就把这东西收起来,虽然十多万买的,不过哥们我不是穷人,家里头值钱东西多了,也不缺这一件。”任斯理说得十分轻松。看样子是真得不在乎。
张天元笑了笑,随手将那吊坠给了唐生说道:“表妹,麻烦帮我收好了。”
他这意思,其实东西已经算是送给唐生了。这玩意儿他也不稀罕,更何况是一个男人送过来的,想想都觉得浑身鸡皮疙瘩快出来了,还不如让唐生拿去卖钱呢,唐生现在这生活,似乎并没有那么好过啊。
任斯理倒是没多想。在他看来,唐生跟唐元是表兄妹,或许还有点某种特殊关系,搞不好根本就是一家子呢,他们两个人之间互相给东西,自己就当没看见便是了。
“我说唐老弟,你这么大本事,干嘛还让表妹吃苦啊,这小店生意太差,要不然跟哥哥我混得了。”
这任斯理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估计真就是这么一直爽性子,什么话都敢说。
说好听点,这叫敢做敢说,说不好听点,这就是不懂礼貌了。
“多谢任兄关照,不过我这小店就不错,一个人感觉挺好的。”唐生笑了笑道。
这个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刘专家终于是逮住空儿说了一句道:“唐先生啊,您千万别误会,我老刘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今天带小任来这里找你,并不是找你晦气,也不是来报仇的,而是有别的事情。”
“直到,刘专家我还是了解的。”张天元笑着说道。
“哦,差点忘了,你跟张老弟认识吧,我跟他也熟,是不是从他那里知道我老刘的啊?”
“算是吧,刘专家不妨直说,今天来这里究竟是因为什么,我呢只是来这儿学点东西,很快就要回去了,如果事情不重要的话,改天再说也不迟。”张天元淡淡说道。
张天元因为有心事儿,这段时间实在是不想惹麻烦,所以能避开的事儿,还是尽量想要避开的。
刘专家见张天元有些不耐烦了,这才急忙说道:“咱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啊,唐小姐应该是总堂的人吧,其实小任的身份也不一般,他是六堂之一法器堂的传人,你是唐小姐的表哥,应该算是总堂的话事人,今天我们来找你,本来是想谈谈这天鉴门的事情,可是年轻人这脾气你是知道的……”
张天元笑道:“原来是这个意思,不过你斗口应该找我表妹,而不是我,我跟六堂可没关系。”
他说这话,其实是想试探一下,看看叶老爷子是不是把他的底儿兜了出来。
不过看样子应该没有,只听那任斯理道:“唐姑娘请了你去,那就说明相信你,打算找你做总堂的话事人了。咱们法器堂向来都是跟总堂一条心,可我要帮你们,总得知道你们的斤两吧,若是烂泥扶不上墙,那对不起,我法器堂还是敬而远之为好。”
“当然了,老弟你没让我失望,本事不小,做这个总堂的话事人够格了。”
张天元此时才多看了任斯理几眼,现这小子长得其实也蛮顺眼的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恶,而且他这几天也听唐生说过,六堂之中,唯有这法器堂跟总堂关系最为密切,其余五堂却是貌合神离的感觉。
唐生如果真想重建天鉴门,那就得先拉拢法器堂,只要跟法器堂一条心,接下来的事情就不用独自奋战了。
“呵,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可没答应过成为这话事人,难道说叶老爷子都把这事情给定了?”张天元问道。
任斯理摇了摇头道:“定个屁啊,你也知道咱中国那股子作风,总喜欢开会讨论,讨论个没完没了,而且叶老爷子似乎还有个事情没有下定决心,这六堂和总堂的人都找到了,可是公平监的传人还没找到呢,如果没有公平监,这天鉴门就别想重新立起来。”
刘专家也叹了口气道:“唐先生,我知道你怕麻烦,可是你想过没有,法器堂跟总堂是一心的,才会正面来斗口,可其余五堂那就未必了,总堂现在是人丁凋零,根本没法跟其余五堂斗的,加上一个法器堂也不够,除非是把公平监找到。当然了,公平监也必须得有实力,否则也是白搭。”
“是啊唐老弟,你得考虑唐姑娘的处境啊,她就你这么一个表哥,你不帮她,还有谁能帮她呢,难道任由她被人欺负而不管吗,你真做得到?”任斯理也说道。
张天元心中苦笑,我跟唐生真得没关系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看起来我是公平监传人这个事儿,还真得不能公开,否则麻烦多着呢,咱还是安安生生过日子吧,就别跟这儿瞎凑热闹了。
刚这么想,可是回头看到唐生那憔悴的样子,张天元顿时又生出了不忍之心。
大概许多年前,唐家跟奶奶家那边还是很好的朋友吧,自己真的可以看着这个女孩子一步步走向末路而不管不顾吗?
更何况这个事儿,还牵扯到了自己的奶奶。
叶老爷子知道这个事儿,别人就查不出来吗?
想到这里,张天元就浑身一个激灵,刚想说话呢,刘专家又张口了。
“其实公平监的传人,我们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只是这个人就连六堂的人也招惹不起。”
“那是谁?”张天元急切地问道。
“张天元!”
听到刘专家说出这个名字,张天元心头苦笑不已,自己怎么想什么就来什么啊,这闹心事儿。
“居然是他!”
“是啊,这世上的事儿就是这么邪乎!”刘专家苦笑道。
张天元看了看刘专家说道:“好吧,我就答应你了,做表妹的话事人。”
他仔细考虑过了,与其让一帮子人盯着自己的家人,倒不如自己干脆把这个钟鼎文公司给控制到手里,如此一来的话,就不用那么担心了。
不过他眼下还是不想公开自己的身份,反正可以借着唐生表哥这个身份混进来,这样子就挺好的。
“你想做,我们法器堂未必同意啊。”任斯理摇了摇头道。
“那你说怎么才行?”
“痛快!其实这个事儿非常简单,咱们这些人,最乐此不疲的那就是捡漏,虽然这世道捡漏不太容易了,不过那是对一般人来说的,咱们两个人都是内行,这里正好是潘家园,店面很多,咱们就看看谁捡漏的本事更厉害,也不说多的,每个人就限买一万块的东西,事后不管输赢,这钱都由我垫付,你觉得如何?”任斯理想了想道。
张天元听到这话简直就想笑了,这任斯理出的这个主意,简直就是他的强项之中的强项啊,不过一万块要捡漏,那还真得好好转悠转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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