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姜沉鱼在外面骑着自行车,雨越下越大,少女的衣衫已经被雨水淋透,真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她不由瑟缩的打了个冷颤。
雨水太大让她看不清前面的路犀于是,她施展出望气的功夫,在雨中飞快踩起脚踏。
她刚刚回到家中,白皙如玉的脸庞也有雨水滑落,打开门,站在门前脱鞋。
当她回眸,就很诧异的看到闵少正陪着祖父坐在一起。
屋中电视形同虚设的大开着,声音很吵,她不由眉头轻微的皱了下,无视……
“爷爷,我回来了。”不知为何,当姜沉鱼在外面时仿佛浑身是气力,当她归来后,她居然觉着有些疲累。
老姜头听到动静,扭过头看着落汤鸡般的姜沉鱼,吃了一惊,“你身上怎么都弄湿了,居然也不打伞,你这孩子,你怎弄成这样子……”
“忘带伞。”姜沉鱼揉了揉湿湿的鼻子回答。
“你也可以买一把。”
“骑自行车,忘了买。”
“小鱼儿,我今儿有重要的事情给你说。”老姜头提高了嗓音。
“稍等一会儿。”她的瞳孔半透明,略微有些涣散,转身朝厨房走去,喝灵茶提神,一路上都施展着望气的功夫,耗费了她太多的灵气,而且外面的雨水已经把她淋惨了。
老姜头不禁道:“力宏,你看看这孩子,每一次都回来这么晚,也越来越没有礼貌了。”只有在闵力宏面前,他才会这么说,在旁人面前,他觉着自己的孙女是一等一的好。
闵力宏指尖端着茶盏,里面是老姜头泡的红枣花茶,味道比起姜沉鱼泡的茶差很多。
他微笑回答,显得谦逊有礼,“爷爷,十六岁这个年纪,也许会有一些叛逆,也是很正常的。”
“咳咳,力宏,你说得很对。”老姜头觉着闵少说的话都有道理。
“……”姜沉鱼慢慢喝着热茶,拿出毛巾擦头,却凝了凝眉,聪慧如她,自然发现二人的称呼发生了变化,祖父叫闵少为“力宏”,闵少叫祖父为“爷爷”,她觉着事出反常必有妖。
“对了爷爷,既然她回来了,我就走了,如果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直接找我。”闵少唇角的笑意淡淡的,在礼仪方面寻不到任何的破绽。
姜沉鱼过来,他便离去,一来一去,似乎很自然。
“力宏,你怎不多坐一会儿?”老姜头也抓耳挠腮道。
“姜回来,有人陪你,我当然无用武之地了。”
“力宏,谢谢你六七天时间都在陪着我,我一天在这里无所事事的,你一赚我也觉着很无聊,一眼望去到处都是楼房,除了楼房还是楼房,说实话还是习惯村子里的感觉。”
闻言,姜沉鱼端着灵茶走出,顺口问了一句,“爷爷,这地方难道不好吗?”
闵力宏嘴角的笑意更深,“爷爷的意思是……他觉着有一些不习宫并不是觉着这里不好。”
“对,对,力宏说的太对了。”老姜头不断的点头,“我是农村人,城里不习惯。”
“山村其实比城里好,幸福村人杰地灵,景色也好。”闵力宏微笑。
“你说的太对了,那里太好了,景色好,而且我们那里也有传统文化,据说是宋代某个王爷就在这里住着,还修了一个道观。”
“很有意思。”
“是很不错,有机会让小鱼儿带你去看看。”
沙发上的二人又聊了几句,姜沉鱼扶了扶额,觉着身上越来越冷,看样子是该泡个热水澡了。
她发现祖父极其喜欢闵力宏,眼神里满满的是喜爱和欣赏,闵少头脑聪慧,又懂得老人家的心思,在那间清冷偌大的客厅里,和老爷子聊得似乎极为默契,也让空空荡荡的房子里多了一丝人气,她望着眼前的情景,内心中忽然体会到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感觉好像自己家里突然多了一口子人似的,这种感觉委实太奇怪!
她甚至觉着,闵力宏就像老爷子失散多年的孙子,瞧老爷子那目光,就看出意思来了。
沐浴之后,少女换上了一套白色长裙,湿漉漉的头发轻垂在身后,闵少不知道何时离开,老爷子也因犯困,早早就卧室休息了。
屋子很大,很安静。
姜沉鱼凝眉,难怪风水学上说过,人口少,不适合大宅,这里真的很冷清,难怪祖父会觉着很不习惯。
此地多一个人,在风水角度来说,并不是坏事。
至于那个男子,他一个人住在更大的房间里……
她立刻摇了,为何自己总会想到那个令她郁闷的闵力宏?
头昏昏沉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索性什么也不想,直接去了二楼卧室。
当她一躺在,浑身的力气就好像顺着床铺流逝的一干二净,连脚趾也懒得动一下,整个人要死不活一般,就像化作了一滩泥,黑长浓密的睫毛有些虚弱的垂了下来。
要怪都怪自己旷课请了病假,打妄语,乌鸦嘴,看样子这是报应到了!
姜沉鱼躺了好一会,感觉嘴皮子很干,嗓子里也在冒烟,这生病时无人照料的感觉太痛苦了!她试着动了动手指,却依然未果,就在这时候,隐隐绰绰中看到了一个身材欣长的男子坐在了她的身旁,那男子伸出手掌摸了摸她的额头,他的手很冰冷,也很舒服,淡淡道:“发烧了。”
那舒服的指尖很快就离开额头,有些贪恋那种冰凉的感觉,姜沉鱼用力睁开了眼睛,朦朦胧胧中看到一张无暇的,极其妖孽的美人面容,忽然有些清醒,“闵少,这么晚,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给你送药了,这么大了,居然不知道照顾好自己。”男子声音也充满了磁性,清清淡淡的语调,带着法国葡萄酒般的醇美。
“不需要。”
“真不需要?”
“……”
“姜。”男子的声音淡淡传来,“学校已经开课一个星期,但是你居然请假一周,如果不是我帮你在你的祖父这里圆谎,真不知道你该怎么办?”
姜沉鱼觉着自己的脑子有些木讷,居然反应很迟钝,就听到对方笑道:“本来以为你很强,没想到居然虚弱到这个样子。”
姜沉鱼咳嗽了几句,懒得回答。
闵力宏看着那张平日冷冷清清的面容,泛着不正常的红色,拿出了一个退热贴,贴到了她的额头上。
其实刚才他并不是离开,而是回去拿药。闵力宏接着给她倒了一杯水,“这几天在忙什么?”
“开了个铺子……有些忙。”她浑浑噩噩的回答,忽然口中塞了一粒药,她皱了皱眉,“苦。”
男子嘴角轻轻上扬,“良药苦口,多喝水。”
他拿出杯子,上面插着一根吸管,给她喂水,垂眸的笑脸又惑人又温柔。
居然只能躺着喝水,少女立刻一脸郁闷,睁着犯困的眼睛用力瞪他。
“我照顾人的法子很多,我妹妹住院的时候,都是我照料。”闵少抬起了下颔,有些懒洋洋的。
“你照顾人的水平……并不好。”姜沉鱼语气鄙夷。
“总比你现在没有人照顾的好。”
“……”姜沉鱼又咳嗽了几声。
男子伸出手,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感觉到少女的头发有些湿漉漉,他拿出旁侧的毛巾,替她擦着,又道:“已经是这么大的人,睡觉之前记得把头发擦干。”
待到他擦干了头发,发现眼前的少女与平日的时候不太一样,她的眼神涣散,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但闵力宏知道一个人在这种情形下,大约是高烧得神志不清。
他没有测量体温,立刻拨打了一个电话,淡淡出声道:“韩大夫,我这里有个病人,你看怎么办?”
“病人是发生了什么问题?”接电话的是个战地军医,与闵少的私交不错。
“她刚在外面淋雨,回来发烧了。”
“病人性别?年纪?有无遗传病……”对方问了很多。
“女孩子,十六岁,平日身体很好,她只是淋了雨,对了,有没有效果好的,副作用小的药物?”
“有,家传的中药方子,一般人我不给他用。”
“别卖关子,送过来。”
“稍等,煎好了我给你送去。”
“OK,送到黄金花园,我隔壁的单元顶楼,我等你。”
一个小时后,对方送来了药物,是用黑色保温箱装着的,那男子也是个年轻出色的人物,就是性子冰冷,当闵力宏从他手中拿过了中药,不由深吸一口气,接着屏住呼吸,屋中都是一股子奇异的苦味,闻到后令人没有食欲。
闵力宏虽然面无表情,却目光嫌弃,“味道很大。”
对方平静无波,语气冷冷道:“药的味道是不怎么的,但是效果奇佳。”
闵少淡淡道:“就凭这种味道,也难怪中医衰败,西医当道。”
对方冷哼一声,显然对他不满,“我走了,有需要再找我。”
“等等,这个……怎么喂昏迷不醒的人?”闵少问道。
“你无须问我,强迫别人,你比我在行。”对方已经转过了身子,背对他摆了摆手,转身便了电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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