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没想到林启见自己的第一句话便是质疑这里的熏香。
但她转念一想,这屋中点的香木确实是有些许让人……的功效,不由脸上一红。
美人俏脸微红、款款而立,构成一幅很是靓丽的画面。
萧琦与萧珀那如临大敌的样子却很有些尴尬。
还在锦瑟稍有些急智,打圆场道:“林公子好灵的鼻子,这熏香确实与往日不同。”
萧琦与萧珀见不是有毒,方才将屁股放回椅子上,心中暗道:这林启果然不是第一次来,连这都闻得出。
接着锦瑟定定看着林启,轻声道:“林公子比奴家想像中还要年少英俊。”
这或许是一句很稀松平常的恭维,但她脸上真诚的表情,以及眼里有些许狂热的崇拜目光却表明这是她的心里话。
明眸善睐,偷看了林启一眼之后又抵下头,颇有些羞涩。
对于男人而言,美丽少女的崇拜本就是最好的*药。
这个锦瑟,确实很懂男人。
林启再次看了萧琦一眼,用眼神问道:美人计?
萧琦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林启方才应道:“锦姑娘琴音悠韵,歌喉婉转,也比我想像中要出色的多。”
“奴家仰幕林公子久矣,林公子的每一首诗词奴家都很是喜欢。”她说着,有些遗憾地道:“只是这几首诗词皆是大气豪放,奴才总也唱不好。”
她语气中有些懊恼,有些欢喜,又有些娇嗔,拿捏的恰到好处。
林启摸了摸鼻子道:“那其实都是在下抄的。”
锦瑟掩口轻笑,显然是不信的样子,悠悠道:“那林公子可否为奴才也抄上一首?”
她似在玩笑,却拿一双亮亮的眼睛盯着林启,样子极是期待。
其实她心中明白林启很可能会拒绝,但他会在心中留下一丝亏欠,这便足够了。
谁知林启竟是站起身来,负手踱了几步。仿佛是在思考着什么。
锦瑟一愣,心道:他真会为自己填一首词?
她盯着林启,没来由便有些紧张起来。
以前曹子建七步成诗,今天林无咎要走几步?
谁知林启踱了几步之后,居然径直走进了锦瑟的闺房。
锦瑟一呆,连忙提着裙子跟了进去。
却见林启已打开里面的门,正站在露台上,抚着凭栏,目光似在搜寻着什么。
他们此时身在二楼,正是秦淮河畔风景颇佳之地,往下能看到河中花舫游船,岸边行人如织,确实是闹中取静的好地段。
“林公子,你……”锦瑟颇有些羞恼。
“锦瑟姑娘,你这房子卖不卖?”
锦瑟一愣。
“这……却是要妈妈作主的,奴家不过是寄人篱下。”
林启摇手道:“我也就是随口一说。”
“妈妈不见得会卖屋子,却是会卖锦瑟的。”她想了想,壮着胆子说道。
林启笑道:“锦姑娘也是个有趣人。”
锦瑟低下头,腹诽道:又叫人锦姑娘,说得像谁姓锦一样。
她见林启对外面风景颇感兴趣,便给他指起来:“那是夫子庙……那是贡院……还有那里,是立牌坊的地方。”
“唔,立牌坊……咳,你这里视野确实不错,浆声灯影连十里,歌女花船戏浊波。”
锦瑟眼睛一亮,忙问道:“林公子可有全诗?”
“没有了,这诗我只抄了一句。”
锦瑟微有些失望,接着却更加期待起来。像个小迷妹般看着林启。
“那里又是哪?”
“那是映河楼,楼里的檀雅姑娘在今年的秦淮八艳里排第六。”
“啧啧,这映河楼比夫子庙还大。”林启随口道,“秦淮八艳?那锦姑娘你排?”
“奴家忝列第三。”
“好厉害。”林启赞了一句。
锦瑟得了一句夸,心中似乎很是欢喜。晃了晃脑袋。
林启便有些好笑,这女子虽是名妓,不染风尘气也就罢了,居然还保有些天真姿态。
古代的会所,倒是很有些让人刮目相看,不像以前……
外面的厅上,萧琦与萧珀很是有些尴尬地对看了一眼。
“这林启要干嘛?”
再急色,也得按流程来,哪有这样把自己这两人冷落在这里,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道理。
隔着纱缦,看不清里面的场景。两人又不好上前去看,以免撞见些什么不得了的场景。
“都是三哥你,我都说少和他打交道,你偏要接这差事。”萧珀轻声道。
“莫急,稍待一会便是。”萧琦只好应道。
“他也太过份了些,锦瑟还是今年的清倌,多少人等着她开脸,价都拍上天了,他到好,说为人家写一首词,径直就进去……”萧珀越说越气,说到后来却只怪自己不争气,愤愤道:“早知如此,我当年也好好读书了。”
两人如坐针毡地坐了良久,心中暗骂林启未免也太久了。
正当此时,却听到喝骂声远远传来。
仔细一听,似乎是林启在凭栏处与人吵架。
萧琦、萧珀对看一眼,也顾不得许多,起身便往里面去,定眼一看,林启还真在那与人吵架。
萧琦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相识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林启与人急眼,不禁咋舌道:“怎么吵起来了?”
锦瑟亦是恍在梦中,她到现在还有些迷迷糊糊……
本来嘛,她正和林启站在那里聊得高兴,林启忽然叹道:“怎么没见到什么才子?”
锦瑟便道:“有呀,看,那个画舫里都是才子。”
“那个?”
“对,那个摇头晃脑的便是江宁第一才子王睿……”
“王睿?正好,锦姑娘,可有苹果?”
“苹果?”
锦瑟还当他是口渴了,忙递了一个苹果过去。
接下来,林启却做了一个让她瞠目结舌的举动。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苹果,瞄着画舫上正在吟诗作对看起来十分高兴的王睿,重重地丢过去。
“三分球,命中。”
锦瑟呆呆看着眼前这个男子有些孩子气的举动,一时呆在那里。
林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紧接着,却见林启将双手放在嘴上,冲着那画舫大喊道:“恕在下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傻子!”
这一声喊,如晴天霹雳般在秦淮河畔炸开来,数不清有多少正在开开心心地喝花酒的男人,以其陪他们喝花酒的女人纷纷抬头向外这边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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