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璃看着于看山的样子,觉得颇有些滑稽,不禁捂嘴轻笑起来。
她稍稍侧头,肖贵才发现坐在这的竟是小郡主,登时行了个大礼,开始殷勤招呼。
不论小郡主在王爷心中的地位,只说她往日里替王爷出的赚钱的主意,这也是个必须奉承的大人物啊。
萧琦和萧珀渐渐发现,来的这两人一个围着林启拍马,一个奉着萧璃吹捧。只把自己兄弟二人冷落在一边。
这趟出来,这窝囊气可真是受够了。
“懂事长,小的可是许久都没见到你了……”
林启拍着于看山的肩,道:“好了好了,说了别整天小的小的,我说过你是个CEO,要有气场。这么多人看着呢,别哭……”
于看山本想告诉林启,方芷柔也来了江宁一事。
但他眼睛一转,瞥见林启身旁坐着的那个浅笑嫣然的美丽少女,心中便知道此时不是提此事的好时候。
“懂事长,彭畅也来了。我去喊他来见你?”
“不急,晚上一起吃饭。”
“好咧。”于看山颇为惊喜,一拍大腿道:“懂事长,我已依你的吩咐将这商场弄起来了。接下来……”
林启摆了摆手,道:“不急,晚些我把下一个计划书给你。”
“好咧。”于看山又是一拍大腿。
他却还不识趣地走开,围着林启絮絮叨叨。
一直等到店家上了菜,萧璃见林启被人缠着不能吃东西,鼓了鼓腮帮子。
那边萧琦萧珀看着无趣,站起身便走。
肖贵见两个小殿子似有不快,与萧璃打过招呼,便匆匆追上去。
于看山见有了空位,一矮身便将坐在那位子,颇有些神秘地说道:“懂事长,你说这事可就有些怪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刚才这位肖管事寻小的做什么,您可知道?”
林启微微笑了笑,看向萧璃,道:“你来猜猜?”
“你猜我猜不猜?”萧璃笑着夹了一颗豆子喂给林启。
她本就聪慧,眼睛灵动地一转,便说道:“我父王最近比较缺银子,想来是想霸占你们的产业。对吧?”
于看山连忙摆手,道:“说不上霸占……王爷派肖管事与我说的是他们出些银钱,买下德云商场七成的股。只是给的这银钱……”
“给的这银钱如何?”
“肖管事说是王府近来手头紧,没有现钱,愿意用几幅晋代的名画来抵,只是这名画,我找人看过了,似乎是……”
“赝品呗。”萧璃吃了一口菜,咬着筷子看向林启,脸上带着做了坏事的羞愧表情,很是有些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我来之前,父王就是一直是这样的。我给他出了些赚钱的主意,不过来钱不够快。”
林启微微苦笑,向于三道:“此事你不要管,我自有主张。”
歧王府中。
萧炣听完萧琦的陈述,微微有些讶异。
他盯着两个儿子,沉着脸训斥道:“两个没用的废物,既无城府,也无分寸。传出去没来由丢了我歧王府的脸面。”
萧珀吃了一通训斥,很是有些委屈。
他这一天忙前忙后,跟着七妹和那小子,见了许多那些让人长针眼的场面,还经历了一场刺杀,又被冷落下了面子。
这一切,不过是因为父王吩咐。
结果自己匆匆跑回来把探得的消息告诉父王,还是挨了一顿骂。
让人心灰意冷啊。
萧琦却是忽然笑了笑,沉声道:“父王,依今日所见,那林启似乎颇有家财。”
“那又如何?一个操持贱业的商贾,本王看在眼里吗?”
“父王别忘了,他可不止是有钱。驰援相州,他既有功劳,又得了朝庭封赏,应该势力不小。哦,对了,听说他还极有诗才,那首‘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不提,如今朝庭北伐,天下间可却是在传唱他那首‘早岁哪知世事间’。这样一个人,有钱、有势、有才、有名,年轻英俊又不失趣味……”
“够了。”萧炣皱眉道:“怎么,你嫌你妹妹看上他还不够,你也想嫁给他?”
萧琦脸上抽搐了一下。
纵使一直都知道自己的父王嘴巴毒、难相处,但这次的冷嘲热讽也太过了。
他平息了片刻,轻轻笑了笑,接着道:“孩儿只是觉得,七妹眼光一向极好,想来她看上的人应该不会太差。”
一边萧珀急道:“你们没听她那丫环说吗?她之前应该从未见过林启。这没来由的这般……这般过份的亲近,定是中了那小子的邪术。”
“住口!邪术邪术,你诗书不读,学那长舌妇饶舌,看看你自己,还有王子公孙的样子?”
这一通冷嘲热讽下来,萧珀只觉得耳朵发热,脖子上烧的通红。
若不是因为这个爹是王爷之尊,他便是落个不孝的罪名都想将他打一顿。
“你们先下去,让肖贵进来说话。”萧炣吩咐完,又道:“若是璃儿回来了,让她来见本王。”
“是。”萧琦躬身应道。
萧珀亦是弯下腰,他余光瞥见萧琦的背影,心中冷笑道:“三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想借七妹的势,呵,可惜你这回看走眼了……”
“歧王贵为王爷,为何会缺钱?”
回程的路上,林启向萧璃问道。
萧璃道:“你可知道大梁的王爷,大多都只能在京城居住。有封地的,算起来屈指可数。”
“这是为何?”
“据说是依祖制便是郡王不得出京,但先帝的即位后,先后封了五位王爷就藩。名义上是因为兄友弟恭,其实是因为私库没钱了。”
“私库没钱了?”林启微讶之后,随即恍然。
“听起来很荒唐吧?”萧璃笑道:“人为财使,鸟为食亡,皇帝也一样的。为了充私库,可以建内务府,可以抄大臣的家。算起来先帝其实是算好的了,据说他私库的钱,都用在国事了。可惜梁朝积弊以久,窟窿越补越大……”
萧璃说起这些事,却也没有什么恭敬的语气,笑道:“到了现在这个皇帝,虽然不补国库了,但花销却大得多。”
“所以,你父王是为皇上敛财?”
“唏,差不多吧,但也不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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