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眼神一亮,仿佛捉住了救命稻草,急道:“这块虽然不是妆花缎,但妆花缎我也能绣,我什么都能绣的……”
“哦?真的?”
那少女飞快的点头道:“真的,是真的,我从小就做绣活,手艺最巧。”
“你爹将你卖给哪家了?”
“卖给了李府,”少女有些担忧地怯怯说道:“懂,懂事长,求您留我做工吧……”
林启问道:“是城东李员外府上?你叫什么名字?”
“是,我叫白秀娥。”她说着,脸上担忧之色越浓。
林启低头想了一会,还是转头看向李茂子,问道:“李公子,有件事我想……”
李茂子在一旁看得分明,正有些不怀好意地暗想:“我就说嘛,他少年识浅,没见过什么有风情的女子,这样的小野花都想采。”
因是心中早有计较,这时他便快声应道:“诶,林公子,你我既是好朋友,这一点小事还说什么。叫白秀娥是吧?下午我便让人将她卖身契送来。”
林启也不客气,执礼道:“如此,谢过李公子了。”
李茂之得了谢,心中高兴,暗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这下我和颜怀关系就更是铁了,这可是皇亲啊。
如此想着,他脸上微微一笑,道:“你我兄弟之间,区区小事,何足言谢。今晚我们去心月楼……”
正说着话,却见张成又快步跑来,对林启道:“懂事长,吴捕头来了,正在前头逛呢。”
“哦?吴大人来了,你先让人接待着,我一会过去。”林启说着,又转头对于三道:“让白秀娥先到客栈里等着,你不要派别的活,我晚些有事让她做。”
那白秀娥听了,露出稍有些惊恐的表情,慌忙又往后退了一步,但抬头见林启神色清明,终究还是没说什么,怯怯地往客栈里躲去。
那边于三见事已毕,正要走,忽然想起一茬,献宝似得凑在林启身边,轻声道:“懂事长,今日的活果然多起来,我们也可以少亏些银子了。”
“哦,那还不错,今天大概要亏多少?”林启笑问道。
“今日只亏了不到三百二十两,要是下午还有活,估计只要亏二百多两。”
李茂之竖着耳朵听了于三的话,不由得心头一跳:三百两银子就这样亏没了!
“不对,本公子家大业大的,怎么能还不如这个瘪三淡定。”他强自镇定心神,又凝神听去。
却听那林启又问道:“这两天一共亏了多少了?”
“前两天亏了七百五十三两了。”
李茂之心肝一颤。
“不愧是江南豪绅子弟,算上今天,近一千两的银子,够普通人家嚼用一辈子,三天就就亏光了!他哪来这么多钱?难道那个马桶生意竟如此赚钱?唉,我真应该掺上一股的。”
如此想着,李茂之懊悔不已,抬头看去,见林启脸上笑意吟吟的。不由暗想:如此花钱如流水,他绝对绝对就是颜怀,板上钉钉了,本公子一定要抱紧这条大腿。
如此想着,李茂之踱了两步,皱眉思考着什么,终于咬了咬牙,招手将小兰唤过来,低语了两句。
小兰诧异地看了看自家公子,惊道:“公子,真要这么做?”
呵呵,我李郎妙计安天下,你懂什么。他心中笃定,脸上摆出云淡风清的样子,挥了挥手道:“去吧。”
那边林启回到房里,又从床下的箱子里寻摸了几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看了看揣在怀里,方才慢慢悠悠地出了门,在人群中找到了正乱晃的吴天。
“吴大人,今日过来所为何事啊?”他笑吟吟地问道。
“林公子好大的手笔啊,这文水县的劳力全被你招揽过来了?”吴天不急着回答,先寒喧道。脸上的笑意却有些勉强,似有心事。
“没有没有,还是有很多漏网之鱼的。”
也不知那些漏网之鱼是不是傻,每天发钱给他们,旱涝保收的多好,偏偏不来。林启心里小小的埋怨着,脸上依然带着职业性的微笑。
吴天也是一脸假笑,悠悠问道:“全县劳力由你手下过,赚了不少钱子吧?怎么也不带上哥哥一起发财?”
林启与他一起慢走了两步,摆手笑道:“哪有赚钱,吴大人上次给的银子我马上要亏光了。”
嘴上说着,他心中暗道,你吴捕头精得跟个鬼一样,这得罪人又不赚钱的生意,我喊你,你会做吗?
“这么快就亏光了!”吴天惊道,他再次打量了一眼林启,更觉眼前的少年让人看不透。过来之前,在心里那个的念头又动摇起来。
“吴大人今天来,有别的事?”
“我们物业公司现在的生意很好,但时间也赶得很,这不,哥哥过来想再挑个三百来号人挖渠。”吴天终于切入正题,他眉头一锁,似有些为难地说道:“不过林公子你这么一弄,怕是有些不妥……”
“哦?吴大人但说无妨。”林启目光微微一凝,打量着吴天的神色,心中若有所悟。
“本来嘛,这开挖下水渠,是对全县都有裨益的大好事,每家每户除了税捐,也应该再服些劳役,但听说县城大部分劳力都被林公子你召来了,你看,哥哥这不就过来看看嘛。”
林启听了,心中腹诽道,你这哪是个捕头,分明是个奸商,石头里都能被你熬出油来。
“这是江县丞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