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危安站在阵法的中央,阵法还没有成型,但是他已经感受到那种如泰山临头般的可怕压力了。
他的目光盯着的是一个方向,但是看见的却是四面八方,整个大阵,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另外一座阵法,那是在玛雅帝国看见的那个巨大的金字塔,《阴阳两仪阵法》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不过,金字塔的神秘也同样不同凡响,如果两个阵法能够融合,《阴阳两仪阵法》的威力必然更上一层楼。
在脑海里,一遍一遍推演,《阴阳两仪阵法》有千万种变化,金字塔有千万种变化,两个阵法组合,任何一种变化都必须考虑到,任何一丝变动,都会造成不可预料的后果,想要把这些变化都理顺,才能算掌握阵法,否则,自己布置的阵法,自己都不清楚结果,那就要闹出笑话了。
不过,这种笑话,很常见。
神医把自己给医死了,阵法师被困在自己的阵法里出不来,最后饿死了,这种情况不能说频繁,但时不时总会听闻一两起。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越是深入了解,越是感觉深不可测。
当《阴阳两仪阵法》的阵基搭建完成,刘危安便开始插手,对于刘危安的插手,风行藏是百分之百的信任的,他的师兄弟却颇有微词。
“风线为什么这样走?这不是胡来吗?他到底会不会布阵,这样一来,不仅浪费材料,还会消减阵法的威力。”凌霄波的语气有些愤怒,每一个阵道大师都是天才人物,天子骄子,极度自信,甚至可以说自负,他们是不允许任何人改变他们的阵法的,凌霄波的阵道水平本来在风行藏之上,风行藏外出一趟,几年的时间,阵道水平反超他一大截,他是出于好奇才跟过来的,并非受风行藏的邀请。
刘危安出现在阵法之中,他已经不喜了,竟然还胡乱更改阵法,若非风行藏劝阻,他已经一巴掌抽过去了。
“不对!”比凌霄波晚入门三天的何建祥盯着风线看了半晌,突然出声,“风线一共有三次回旋,恰好与阴线、阳线和镇线重叠,借助三条主线的力量,风线会有三次增幅,最后是一个下坡,这威力——”说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可不是一条线的力量,而是相当于四条线的力量,还有飞流直下的落差,仿佛是把长江黄河之水搬到了庐山之巅落下,那种威力,简直无法想象。
“不止——”风行藏是最了解刘危安的,他的心思如果这么简单的话,他就不会这么多年,依旧研究不透了,他指着风线,在与镇线重叠的地方停下,说道:“镇线是大地的力量,瞬间增加十倍重力,风线的力量在下落的过程中会加速十倍。”
凌霄波呆住了,一条风线而已,在不改变《阴阳两仪阵法》防御力量的同时,还增加了恐怖的攻击力,攻击便是最好的防御,阵法的威力一下子就有了质的提升。
“妙啊,为什么我想不到?”何建祥用力拍打了一下大腿,又是震惊又是佩服。
“这样改变,会不会削弱防御力量?”凌霄波并不死心,阵法的力量不是无穷的,也是遵循着自然规律的,这边强,那边便弱,攻势增强,防御便变弱,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不会,这是利用惯性增加速度。”风行藏口中说着不会,还是忍不住推演一番,凌霄波、何建祥也在推演,半个小时之后,三个人停下来了,三个人推演的结果都是一样,不会消减半分防御力量。
“天才!”何建祥感叹。
“看看他的其他改动。”凌霄波心中已经服气了,嘴上依然很硬。三人一条一条研究刘危安增加的线路,或者改动的地方,先是莫名其妙,接着是皱眉不解,最后皆变成了拍案叫绝,本来布阵他们才是主力,到最后,变成了刘危安是主力,他们打下手。
刘危安布阵的速度很快,很多时候,都不需要思考的,因为他在脑海里已经演算了数百遍,阵法宛如最精密的仪器,任何地方出现破绽,都可能让整个阵法崩溃,所以,他每次布阵之前,都会推演数十遍,确保不会出问题才动手,在外人看起来,他不需要思考。
不过,有的时候,他也会停下来,可能是发现了更好的方法,也可能是灵光乍现,经常写字的人对此深有体会,不经意写的某个字,特别出彩,再想写,却写不出来了,有意无意之间的状态是最佳的。
因为不着急,刘危安没有追求速度,而是力求效果,《阴阳两仪阵法》、金字塔、朱雀阵、《花鸟虫图》、《镇魂符》……他学过的阵法和心得,一点一点融入到了这个阵法之中,看似布置的《阴阳两仪阵法》,实则凝聚了他毕生所学。
只是,他的速度落在风行藏的弟子们的眼中,却跟见了鬼似的。
“他真的是第一次接触《阴阳两仪阵法》?”何建祥忍不住问。
“没有师门的同意,师弟我万万不敢透露《阴阳两仪阵法》的。”风行藏明白师兄的意思,他是有原则的人,和刘危安的交情归交情,不给说的,他是一点都不会说的。
“师弟,如果让师叔和师伯他们来布置《阴阳两仪阵法》,需要多长时间?”凌霄波问。
“四个月到五个月,如果加上运行检验,半年算是快的。”何建祥道。
凌霄波不说话了,现在半个月不到,《阴阳两仪阵法》快要收尾了,越到后面,速度是越快的,就算按照现在的速度,最多一个月,《阴阳两仪阵法》就能进入运行阶段。
这座《阴阳两仪阵法》,刘危安一个人完成了六成,他们加起来,才完成四成不到,这是因为基座刘危安没来,要不然,他们可能就是打酱油了。
速度比《九宫阁》的弟子们想象的还要看,就是他们说完的第三天,《阴阳两仪阵法》就完成了,两天的运行测试,没有任何问题,然后就投入了运行。这样的大阵,按道理要找个厉害的人来测试一下,风行藏还在想是不是从平安军找一个人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水薄逑。
“刘危安小儿,纳命来!”水薄逑是来报仇的,他的侄儿被刘危安杀了,刘危安却放了他,本想让他去找侯爵府算账的,最后的发展,是刘危安自己也没想到的,侯爵府投降了他。
水薄逑消失的这段日子,他不仅伤势痊愈,而且实力更上一层楼,一片汪洋大海笼罩整个湘水省,他要屠城。可怕的压力落下,不要说普通居民,纵然是风行藏师兄弟都感到了沉重的压力,呼吸不畅,行动受阻,就在所有人追逐不安之时,一缕刀芒从《阴阳两仪阵法》绽放,一闪而逝。
刹那间,如山的压力仿佛刺破了的气球,消散的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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