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丝软褥的质感极好,滑爽又暖和,触及皮肤有种在被丝绸按摩的感觉。
吃饱喝足后能睡个好觉,牧潇觉得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美中不足的是,这床上就一个枕头,他只好折叠起自己的衣物枕在上面。
没一会,就打起了轻鼾。
防备已久的顾凌峫悄然睁开了眼,藏在枕下的手抽出了一柄锋锐的弯月匕首。
但他没有轻举妄动,因为他不信慕盏潇会这么轻易露出破绽。更不相信传闻中肆虐成性的断袖王爷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
习武之人的耳力和呼吸节奏都异于常人,慕盏潇被奉为北齐战神,内功定然深不可测,呼吸应会轻浅而绵长。
绝对不会打小呼噜。
他料定,慕盏潇一定在故意引诱他下手,来满足自己变态的情趣。
就这样,双方对峙了大半个时辰。
顾凌峫感觉眼皮子盯得有些发酸,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岂料,就在他稍微松懈时,对面突然有了动静。
牧潇翻了个身,伸着手到处扒拉。他习惯抱着东西睡,以前的床上放满了二次元美男抱枕,不抱就睡不踏实。
长臂摸索了好一阵,他的手先触上了一片僵硬的块状,手感不够滑腻,于是又往上寻了些。
直到掌心覆盖在一座柔韧饱满的小山丘才停下来,接着整个人都贴了过去,像只八爪鱼一样缠住了他梦里的抱枕。
顾凌峫不由打了寒颤,浑身冷汗涔涔。
这狗贼果然阴险,还好他没动手。
这厮捏他的胸一定是在警告他不要妄想行刺,不然就掏碎他的心。缠住他的腿,定然是为了不让他起身逃走。
他必须得忍住。
感觉到抱枕乱动,牧潇像小奶猫一样撒娇哼哼了一声,腿根挪了下位置,盘得更紧了,又好似碰到一条硌人的硬东西,使劲磨蹭了几下。
顾凌峫上一刻还打算隐忍,岂料他退一步,慕盏潇进一尺。这一举动,算是彻底激怒了他,心里的火苗登时一蹦三丈高,犹如火山喷发。
他活了二十三年,还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被一个断袖接二连三挑衅身为正常男人的底线。
他再也不想忍了,大不了就是一死,西凉那皇位他不想争了!
顾凌峫毅然握紧匕首,寒芒掠过头顶,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可就在他发力的瞬间,整条胳膊完全不受控制地抽搐了起来,就连匕首都拿不稳,重重摔在了棉褥上,破了个口。
准确来说,并不是他的胳膊在抽搐,而是他整个人都在不断痉挛。
那是一种从心疼到身的感觉。
顾凌峫突然想起了白天醒来时候,也是这种的痛感,只是没像现在这样剧烈而已。
他不明白,为什么每当他一想杀慕盏潇身体就会疼成这样……
“唔...别动我的师尊.......”牧潇在做梦,梦到有人抢他的楚美人抱枕,手脚并用抱得更紧了。
“滚....滚开.…..”
顾凌峫疼得牙齿打颤,声音小得连他自己都听不清,他想推开趴在自己颈间的人,可现在的他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时间流逝得极慢,他不断喘着粗气,里衣全被冷汗浸湿了。
他不知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恍惚间,他好像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味,不自觉地就想要多吸上几口,这淡淡味道好似能缓解他身上的疼痛,离得越近,他的痛苦就会少去一分。
他想要更多,一寻到了香味的源头,就开始贪婪地呼吸,舔舐。
顾凌峫不断地索取着,不知过了多久,他身上的疼痛逐渐缓消失了,神智也跟着清明了几分。
可当他视线变得清晰,看清眼前的画面时,又险些吓得魂飞魄散。
慕盏潇的双眼依旧紧紧阖着,像条没骨头的软蛇盘绕在他身上。与之前不同的是,慕盏潇的颈肩上布满了红痕,还有淡淡的啃咬的痕迹。
更可怕的是,他的手现在还捏着慕盏潇的后腰上。
他亵裤竟然...…湿了。
翌日。
牧潇醒来时天已大亮,怀里抱着卷成团的被褥,榻上就只剩他一人。
窗户开着,屏风后传出了哗啦水声,上边垂着衣裤,他猜想是顾凌峫在洗澡。
瞧了眼怀里的被褥,他暗暗贼笑,这狗血男主果然原谅他了,不然怎么会把整床褥子都让给他?
牧潇心情大好,下床去问早安。
刚走到屏风前,房门却突然响了起来。
说话的人是枫影,声音急促:“王爷,今日是皇后娘娘寿诞,国舅爷已经在祠堂恭候多时了,请你即刻前去。”
枫影很纳闷,以往每到皇后寿辰,王爷永远都是第一个到祠堂的,今日是怎么了?
“哦...好。”牧潇随口应着。
他可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毕竟在原文里根本就没提过皇后几句,一个故去的十八线女配而已,谁记得。
“那顾哥你慢慢洗,我先去祭祀了,回来再给你做粥。”牧潇朝屏风交待一声,就开了门。
枫影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王爷,那个男人竟然过了一夜还活着,而且王爷叫他,哥...…
“走啊,不是很急吗?”牧潇率先走在前头,想着以后要做慕盏潇就得做个全套,免得让旁人生疑。
枫影追上脚步,忍不住多嘴问道:“王爷,里面那个战俘究竟是谁?”
牧潇挑了挑眉,枫影竟不知道顾凌峫是谁?
他昨天还以为,萧王府上下都知道顾凌峫的身份,难不成是因为慕盏潇直接用麻袋把人扛到了院里避过了所有耳目?
他觉得这有可能,于是试探着问一句,“你不妨猜猜,或是去问问其他人。”
枫影迟疑答道:“属下不敢欺瞒王爷,昨日属下已经问过了。”
牧潇停住步子,打量枫影几眼。好一条忠犬,连窥探主子隐私这种事都不隐瞒,还真是让人放心。
“他叫顾二郎,只是西凉一名普通士兵,你以后要替本王照顾他点,别让白城靠近他。”
“是。”枫影极不情愿应了声,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土到墙皮掉渣的名字。
这顾二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能把视男人为玩物的王爷迷成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