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岳辰在方幸珝这兽化起来是软是硬,MEG.鱼丝在赛场上打法越发凌厉流畅。
在冬冠后的转会期,岳辰的老队友小罗来到MEG,射手英雄池和打野的节奏完美契合,团战水准到达顶尖。在之后的春季赛和夏季冠军杯上,MEG展现了绝对的统治力,几乎没有悬念地再夺两冠。
岳辰登上职业赛场不足一年,三冠在身,成为当下身价最高的选手之一。正是巅峰时期,当打之年,眼看休学期即将结束,岳辰不愿就此离开赛场,他想要拿到符合创业休学的相关文件,这样就可以将休学期再延长两年。
为此,他向俱乐部高层请求帮助。
当他用一年的时间成长为了一位明星选手,俱乐部当然不会拒绝他的请求。他顺利地拿到了相关证明。
回学校办手续的时候,岳辰遇到了他的室友阿泽。
对方早两天在宿舍群里得知了他的这个决定,见到他互相拍肩寒暄之后,不禁问:“三年诶。到时我们都要毕业了,你还会想再回来吗?”
岳辰说:“回,怎么不回,考上这里也不容易。”他甩了甩手上的创业证明,“我废了不少功夫,就是为了两边都不留遗憾。”
阿泽也不废话:“行。追求梦想是好事,就是咱们宿舍一直空个床位,有时还挺寂寞的。”
岳辰笑:“我床空着不是正好让你们放脏衣服吗。阿立都拍给我看了。”
“……”阿泽跟他挥挥手:“不说了,我去图书馆了。两年后见,大一学弟。”
“……”
……
光阴似箭。
时间像飞出去的箭一样,流逝得那样快。时间也如箭头有方向,一去不回、不可逆转。
不知道渐长的年岁给身体带来了什么微妙的削弱,方幸珝在迈入28岁的这一年,竟然开始对柳絮过敏。这件事在以前从未发生过。
方幸珝整日打喷嚏、流鼻涕,甚至眼睛都红了。她心里暗骂,嘟囔着跟岳辰抱怨,然后去医院拿药,戴好口罩和眼镜做防护。然后依然每日为了工作而奔波在柳枝飘飘的路上。
服药和防护之后,方幸珝的过敏症状减轻了很多。
但这突如其来的过敏反应,像是某种预兆,又或者说,像是即将路过巨大波澜前的一朵小小水花。
某段时间开始,夏城几位高官接二连三落马,一场震荡和清洗正在发生。
方幸珝想起前段时间听在国外读大三的岳琦说,家里给他在当地置办了三套房产,她心里隐隐有些预感。
果不其然,不出一个月,岳时远就因行贿和逃税被捕入狱。
方美君面色凄慌地来到方幸珝这里:“鱼鱼……怎么办啊,鱼鱼?”
她眼睛红肿,一夜之间露出了老态。
方幸珝没有安慰的话语,更不想掺和进去。
方美君在最初的慌乱痛哭之后,渐渐冷静下来。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知道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她来这里大概只是下意识寻求亲人的慰藉。
“鱼鱼,我可以在你这吗?”
方幸珝只淡淡地说:“岳辰回来之前你要离开。”
岳辰还在赛场上厮杀,到下一次放假回来,快则两周,慢则一个月。
也许是在女儿身边待了一晚,最初的那阵紧张和痛苦过去了,方美君休息得还不错。她第二天一早就起来,久违地做了两人的早餐。
简单的鸡蛋小米粥。
两人对坐着一起吃,就像是岳琦出生前,母女俩相依为命的日子。
但很多事情,终究是不能复原了。
她们沉默地吃完。方幸珝出门工作,方美君也顺道回去,跟岳时远的助理及律师一起处理事情了。
很快,岳琦也知道了这件事,他第一时间给方幸珝打了电话。
“姐,该怎么办啊?”他也这样问。
彼时,方幸珝刚结束了和国外渠道商的冗长会议,很疲惫,话也说得有点冷情:“你有房子住,有饭吃、有衣穿,有钱交学费。做好你自己的事情,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岳琦正忧虑,闻言不禁生气:“他是我爸爸啊!”
说完便径自挂了电话,第二天人就请假飞回来了。他们母子俩为岳时远进行了怎样的周旋,方幸珝并不知晓。
知晓了,也不会怎么样,人生里很多事情是无解的。
只是岳辰在听说这件事后,默不作声地给方幸珝转了一大笔帐。
方幸珝不解,问他:“这个月的‘嫁妆’不是给过了吗?”
岳辰说:“我不在你身边,只能通过这样来给你一点安全感。你不心慌,我才能心安。不管别人怎么样,我都和你一起。”
方幸珝受到他的心意,浅笑着:“我等你回来,但不用太快。”
他的最后两个比赛,她衷心希望他不留遗憾地走到最后。
……
一年中最热的时段,方幸珝忙完工作,从工厂里出来,仅用了几秒钟,身上就被汗湿润了。
然后她看见了汗如雨下的岳琦,落水狗似的,站在门外边一侧巴巴地等着自己。
“?”方幸珝拧眉:“嘛呢?”
岳琦支支吾吾:“姐……”
“有屁快放。”方幸珝开始用手给自己扇风了。
“……我是来跟你道歉的,姐。”一米八的大男孩,垂下湿漉漉的脑袋,“我那天,不应该用那种语气跟你说话,对不起。”
“啧。得了。”方幸珝表情嫌弃,“我才不会跟小屁孩斤斤计较。上车再说吧,热死了。”
岳琦用手臂擦汗,连声应:“哦哦。”
在车上,岳琦告诉方幸珝,岳时远的案情复杂,判刑不会低于三年,而且还要上交大额的罚金。好在这些年家底丰厚,岳琦和方美君不必因此陷入困窘。
“我去见我爸的时候,他跟我说了和你一样的话。”少年比起之前在电话中已平静沉稳许多,
“他说‘见过面了,差不多就回去上学吧。我的事情,秘书和律师会处理的。你和你妈也帮不上什么忙。别太挂心。人生就是这样的,每个人都在驾驶自己的列车,我的列车暂时走到了这个方向,但你的列车还是要按原来的路径好好开下去。’”
方幸珝目视前方,轻声道:“确实如此。”
岳琦决定让方美君出国跟他一块儿生活,以免她自己待着无所事事,出去见到以前的熟人心里不舒服,还不如出国学英语。
方幸珝哼笑着,无比同意。
他们离开前,方幸珝把一张卡交给方美君:“连本带利,380万。佣金我已经抽出来了。”
这是五年前,方美君给她的卡。
方美君蓦地鼻尖一热,推回给她:“妈妈给你了就是给你了,哪有要回来的道理。”她勉强笑笑,“以后我又不买包,不买珠宝了,钱够花得很。”
她这样说,方幸珝就没跟她客气推脱,只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再给对方戴上:“店里的新品。”
售价不过千来块。
方美君却红了眼圈。
岳琦过来抱了抱方幸珝,小声跟她说:“放心,姐姐,我会照顾好妈妈的。”
方幸珝说:“也照顾好自己。”
岳琦一听,也红了眼。
送走因变故而多愁善感的两母子,方幸珝还没来得及感受几天的空虚,就接到罗吉吉的电话,“你知道这件事吗?!”
方幸珝对他的惊愕不明所以:“什么呀?”
对方更是惊到低声骂脏话:“连你都不知道,路汀汀离婚了。就上周的事,今天才爆出来的。”
……
路汀汀手机关机,方幸珝立即向路钧尧询问了她的情况。得知她自离婚后都好好地待在路宅,方幸珝松了一口气,用最快速度处理好今天的工作,然后驱车去往路宅。
远远就见到路汀汀在跟两岁的儿子玩皮球。穿着白色的宽松连衣裙,长发随便在脑后挽了个揪,脸一侧,就看到下巴完全尖了。
方幸珝不过两个月没见她。
她看到方幸珝,没有惊,没有喜,没有悲,只招了招手,叫她一起玩会儿。
陪两岁小孩玩球,要迁就他弯身,两个大人比他累得多。
玉雪可爱的小朋友看她们气喘吁吁,可能觉得她们菜,大发慈悲地说:“妈妈,干妈,你们休息吧,我去找外婆玩琵琶了。”
他对音乐有些兴趣,最近经常缠着外婆学弹琵琶。
路汀汀给他擦了擦汗,亲亲他肉嘟嘟的小脸:“去吧,宝宝。”
小短腿哒哒哒跑远了,路汀汀望着那方向,忽然说:“平时都是一个月才见一次爸爸,大人的事,他根本不知道。我就不用跟他解释了,”
她转向方幸珝,“对吧?”
方幸珝没答,向她张开了双臂:“宝宝,抱抱。”
路汀汀的眼泪几乎是瞬间落下来的。
眼泪流得很多,但她神色是平静的。
她说,前段时间因为岳家出了事,她就没把自己的情况告诉方幸珝,毕竟谁也帮不上忙。
她说她的爱情信仰坍塌了,她站在荒芜破败的废墟之中。
她说她疯狂地调查过他的所有信息,找人监视过他。结果同他说的一样,没有别人。只是爱流走了。他们都无能为力。
她说他愿意维持婚姻,直到她想离开。
“‘维持’,他用了‘维持’这个词。我努力了,真的非常非常努力了。”漂亮的杏仁眼里,往日的明亮被泪光取代。洁白的裙子里,她瘦得像是可以飞起来的精灵,
“我越是想精确描绘出爱的模样,就越是落败。到最后,画虎不成反类犬。”
“我不后悔。我只是,”她将手压在胸前,“只是觉得,这里有点空。”
路汀汀说完之后,好像疏通了淤泥,状态好了些。她洗净脸,虽然眼睛肿肿,但也恢复了些神采。
她告诉方幸珝:“最近都反反复复的,好一阵、哭一阵。不过我看很多帖子都说,失恋和离婚都是这样的,过段时间都会好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好。”
方幸珝想了想,对她说:“好不好,你都好。”
话有点绕口,她解释道:“就像以前,我要么饿到死,要么饱到吐,睡也睡不着,待也待不住。”
路汀汀问:“然后呢?”
方幸珝说:“然后……你知道的,每天起来,工作,和你、和吉吉玩,和我妈吵架,就是做着这些普普通通的、我应该做的事。”
她和路汀汀对视:“然后,就好了。”
有些无厘头,两个人却忽然都笑了。
从路家离开的时候,路钧尧恰好从外面回来,边解着领带边进门。方幸珝和他打了声招呼,对方简单一颔首就没了后文,他的目光有他追寻的方向。
送客的阿姨温声细气地感慨:“汀汀还是有福气的。友情上有你关心她,亲情上,哥哥又牵挂照顾。以后她一定会圆满的。”
方幸珝笑着应:“一定会的。”
有人坍塌。
有人重建。
……
这一年,方幸珝去现场看了岳辰的最后两次比赛。
她在现场见证了他的最后一次冠军,见证了他的最后一次亚军。
三年时间,几经浮沉,时年22岁的FFMVP选手和他的队伍一起,占领了半数以上的决赛名额,六冠两亚,他们创建了MEG王朝。
只是王朝也终有谢幕的一日。岳辰毅然退役,千万观众哗然,诸多疑问投来,他的回答只有一句:“我现在有别的更想做的事情。”
什么是更想做的事情?
方幸珝没来得及问他。
有情人快乐得昏天倒地。
翌日醒来,岳辰突发奇想:“我们出去旅行吧,我想去海边,我还没去过!”
方幸珝没睁眼,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表,翻了个身,告诉他:“只能三天哦。”
“好!”岳辰捞过她的腰,狠狠地亲了一口。
晚上,两人经过一次转机,飞到了邻国的岘港。
这里不是非常热门的旅游城市,街头的行人也不大分得清谁是游客谁是本地人,大多穿着休闲的大裤衩和拖鞋,漫无目的地晃荡,或是手里一杯水果打出来的饮料,坐在一张小木桌边闲谈。
地方不大,夜里潮润的海风一吹,每条街都清凉舒爽。
岳辰把酒店就定在海滩边,他们把泳衣穿在里面,下楼去找了一家海鲜炒面充饥。
这里的人喜欢在炒面里加芝士。岳辰吃得新奇。方幸珝却吃得直抽抽,往里多加了辣椒也受不了。店家生意火爆,他们另点了一份炒饭迟迟没有下锅。他们没法,迅速转场去一家冷清的山寨“大龙燚”。
咸香热辣的合成肥牛让方幸珝活了过来。
他们带着一身辣油味去了海滩。
岳辰见别人手里都捧着椰子,又拉着方幸珝回头,去移动小车的水果摊那买了两个椰子。
方幸珝扯扯他衣服,往旁边一指。
岳辰手里又多了一袋山竹。
所以两人下水的时候,潮涨得有些厉害了。
岸边还泡着不少人。水性好又胆儿大的人会在稍深一点的地方带着,因为那里浪没有那么大。
可是方幸珝水性不太好,不让岳辰离自己远。她在岸边泡一会儿,才准备浮起来,一个浪过来,就把她拍进了岳辰怀里。
站在岸边踩水的人快活地笑。
方幸珝呛个半死。
但是有点不服气,就牵着岳辰,往深一点走,试图找到一个不太深、浪又不至于把人拍翻的地方。
然而还没找到心仪的落脚点,又一个浪头袭来,这次高过他们头顶,两个人一起扑到水底,在泥沙里滚了一遭。
岳辰平时在游泳池里玩耍,哪里遇过这样的阵仗。
翻个身爬起来,捞上方幸珝,两人赶紧跑回岸边。
他们坐在干沙上气喘吁吁,沉默地对视一眼,都觉得今晚的行程有点失败。
“明晚我们早点来。”岳辰掏出一只山竹,剥开,递给她。
方幸珝点点头,捏着半边壳,把白嫩清甜的瓣瓣果肉挤进嘴里。
她满足地哼了声,伸手,想去拿岳辰手里的另一半,对方却倏地收了起来。
方幸珝:“?”
岳辰矜持地说:“我22岁了。”
方幸珝:“喔。”
岳辰提醒她:“长得帅,身材挺好,赚了不少钱,分期的那啥也付了很久了。”
这个世上没有能用半只山竹求婚成功的道理。
方幸珝不理他,自顾自伸手去袋子里拿新的山竹。
没想到岳辰提着整个袋子,两步跑开些距离,“你先回答我。”
方幸珝磨牙:“你先过来。”
岳辰:“你先、不许打人——”
方幸珝大步冲过来,恶狠狠地捏紧他有点点欠扁的脸蛋,在他的惊呼之中,恶狠狠地,亲了下去。
两个人都没想到的是,大概因为隔了太久没亲热,现在一亲就有停不下来的趋势。
方幸珝勾着他的脖子,扶着他的肩。
岳辰则愈发抱紧她的腰肢。
直到旁边的人都忍不住吹着口哨鼓掌,他们才醒过神,停下了这个忘我的深吻。
夜渐深了,海浪愈发凶猛地没上来,旁人提醒他们,是时候离开了,该去一个浪漫又安全的地方。
岳辰红着脸拉方幸珝快走。
方幸珝回头感谢那人,并对他和他的女伴说:“祝你们也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不过他们回到酒店后,并没有愉快得很顺利,因为他们发现自己身上满是细细的沙子。从踏进房间开始,地毯就沙沙作响。
这是第一次,他们在一起洗了一个百分百纯粹的澡。
细细的沙子无处不在,藏在锁骨、脖子缝、膝盖窝,甚至每一根毛发里。他们互相帮忙清理,认认真真地清洗了近半个小时。
因为一头长发,方幸珝受害更深。洗完后,她把岳辰赶出去,仔仔细细吹了好半天。
她梳理着被吹到干燥的长发,为它们抹上玫瑰花香的护发精油。
她香喷喷地出来,只见那个好身材的帅小伙趴在落地窗上,正看着涌动的海。
“看什么呢,傻乎乎的。”
岳辰回头,对她招手。
方幸珝不解,走近,被他拉进怀里,由他搂着,两个人一起贴在玻璃上看出去。
“你看,那边。”在黑暗的、看似沉默却汹涌的海面的那头,有一座巨大的观音像,它长久而宁静的伫立在那里。
岳辰说:“我突然发现,每次我想起你时,就是看到它的这种心情。”
宏大、悲悯。
如信徒被守护。
她拉紧他抱住她的手臂,与他紧密相拥:“我知道。”
因为,
“我也是啊。”
我们都有浑浑噩噩,跌跌撞撞之时。
我们相信一切都会变好,只是不知在何时。
我们咬着牙生活,等待变好的那一刻。
有一天我遇见你,于是我坚信是这一刻。
可只有当你告诉我,我也是你的那一刻。
我才知道,我们相遇,我们变好,是因为我们咬着牙认真生活的每时每刻。
“你说的,更想做的事情是什么?”方幸珝问岳辰。皮肤极度相亲之后,她想去探访他的心,“停在这里,遗憾吗?”
岳辰摇了摇头:“我已经看到天花板了,我自己的,和这个行业目前的。这三年,我已经全力以赴,我尽了兴。以后,我可能还会在这个行业,因为我仍然喜欢,但是,我希望是另外的身份。”
他眼中灼灼有光,“我想回到学校,充实自己,提高自己的天花板,然后去成为能拓宽行业边界的一份子。”
方幸珝被那生动的光芒捕获,她坦白:“其实我有一点点担心,担心你是因为我的意愿才放弃梦想回来读书。”
岳辰手指把玩她香香的头发:“梦想是什么?”
方幸珝想了想:“世界之巅?”
“我不要这么虚无缥缈、没有尽头的东西。”岳辰哼哼着钻进她肩窝,“梦想就是我自己,更好的我自己。”他深深吸她身上的香,补充道:“爱就是你。”
他的梨涡盛了蜜酿,惹方幸珝去亲。
他被亲着,似想起了什么,抬头:“不对,我要重说。”
“嗯?”方幸珝不明白他这突然的亢奋。
岳辰巴巴地看着她,无比认真地说:“爱是你,梦想是我们。”
方幸珝看出了,他下一句估计又要是“我22岁了”之类的话。
小孩越发厚脸皮了,她偏想吊着他胃口。
所以故意转了话题:“下个月你就要开学了啊。说起来,我也只在国内的大学待过一年。你离开学校3年,而我离开……”方幸珝算了算,“我在国内上大学已经是9年前的事了。”
她眯起眼:“我老了,岳辰。”
“老就老啊,”少年浑不在意,甚至昂着下巴:“有什么了不起,我也会变老啊。”
方幸珝被他的脑回路取悦:“年少轻狂,变老又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人人都可以变老。”
岳辰瞪着她:“可是,和你一起变老很值得骄傲。”
方幸珝闭上眼。
岳辰凑过来,嘴唇的热气糊在她眼皮上:“你笑什么?”
方幸珝感觉到他嘴巴弯弯,问:“那你笑什么?”
她感觉到暖乎的嘴唇贴着她的皮肤,从眼睛挪到耳边。
他对她轻声说,小心、又直白的:“喜欢鱼鱼。”
正是因为生活在继续,讨厌的事才会没完没了地出现。那些可恶的、柳絮一般让人过敏的事情,像沙子黏在身上冲不掉的事情,本来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另一部分呢……
她做着自己擅长的事,穿着自己喜欢的衣服,留自己喜欢的头发,有无话不谈的朋友,有爱人无条件的拥抱和亲吻。
——在此之前。
“喜欢鱼鱼。”
“嗯,我也喜欢鱼鱼。”
——她喜欢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到这里就全部完结了。
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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