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慈说道。
“老衲职为本寺方丈,于此五件大事,无一件能善为料理,实是汗颜无地。可是虚竹身上功夫,全是那神算子先生的武学,难道……难道少林寺的大事……”
他说到这里,言语已难以为继,但群僧都明白他的意思:
虚竹武功虽高,却全是别派旁门功夫,即使他能出手将这几件大事都料理了,有识之士也均知道少林派是因人成事,非依靠周轩武功不可,不免为少林派门户之羞。
就算大家掩饰得好,旁人不知,但这些有道高僧,岂能作自欺欺人的行径?
一时之间,众高僧都默不作声。
隔了半晌,玄渡道。
“以方丈之见,却是如何?”
玄慈道。
“阿弥陀佛!我辈接承列祖列宗的衣钵,今日遭逢极大难关,以老衲之见,当依正道行事,宁为玉碎,不作瓦全。倘若大伙尽心竭力,得保少林令誉,那是我佛慈悲,列祖列宗的遗荫。
设若魔盛道衰,老衲与众位师兄弟以命护教,以身殉寺,却也问心无愧,不违我佛教的止理。少林寺千年来造福天下不浅,善缘深厚,就算一时受挫,也决不致一败涂地,永无兴复之日。”
这番话说得平平和和,却是正气凛然。
群僧一齐躬身说道。
“方丈高见,愿遵法旨。”
玄慈向玄寂道。
“师弟,请你执行本寺戒律。”
玄寂道。
“是!”
转头向知客僧侣道。
“有请吐蕃国师与众位高僧。”
知客僧侣躬身答应,分头去请。
玄渡、玄生等暗暗叹息,虽有维护虚竹之意,但方丈所言,乃是以大义为重,不能以一时的权宜利害,毁了本寺戒律清誉。
各人都已十分明白,倘若赦免虚竹的罪过,那是虽胜亦败,但如秉公执法,则虽败犹荣,方丈已说到了“以命护教,以身殉寺”的话,那是破釜沉舟,不存任何侥幸之想,虚竹如何受罚,反而不是怎么重要之事了。
虚竹也知此事已难挽回,哭泣求告,都是枉然,心想。
“人人都以本寺清誉为重,我是自作自受,决不可在外人之前露出畏缩乞怜之态,教人小觑了少林寺的和尚。”
过不多时,鸠摩智、神山、哲罗星等一干人来到大殿。钟声响起,慧字辈、虚字辈、空字辈群僧又列队而入,站立两厢。
玄慈合十说道。
“吐蕃国国师、列位师兄请了。少林寺虚字辈弟子虚竹,私学旁门别派武功。那几位女施主,便是其朋友的婢女。但却也是因他而来,不可不罚。少林寺戒律院首座玄寂,便即依律惩处,不得宽贷。”
鸠摩智和神山等一听之下,倒也大出意料之外,眼见梅兰菊竹四女冲撞进来,还以为虚竹胆大妄为,私自在寺中窝藏少女,所犯者不过淫戒而已,岂知方丈所宣布的罪状尚过于此。
普渡寺道清大师中年出家,于人情世故十分通达,兼之性情慈祥,素喜与人为善,说道。
“方丈师兄,这四位姑娘眉锁腰直、颈细背挺,显是守身如玉的处女,适才向国师出手,使的又是童贞功剑功,咱们学武之人一见便知。而且她们是虚竹朋友的婢女,此事与他的关系到不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