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迷”破译出的德军空军指挥部电文也显示了相同的消息。
十一月一日凌晨三点,德国和意大利的飞机果然出现在了南开普敦上空,市区成为一片火海。作者有话要说:给眼镜换了新镜片。配眼镜的胖小哥把眼镜擦了又擦,很羞涩的递给我:“我做得很**吧?这种镜框配这样形状的镜片最**了……”小哥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萌啊!!!我表扬你了,我心底表扬你一百遍啊!!!
第三十八章
那次兜风之后,安得蒙就几乎失踪了。他很少在红楼办公,我也很少在普林顿庄园见到他那辆黑**的劳斯莱斯。我不知道他在情报系统的什么地方,做什么事情。
有一天我午睡醒来,彼得等在我宿舍门外。他递给我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条,告诉我安得蒙说,如果有紧急情况需要找他,就拨这个号码。
这是安得蒙走之前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之后他就投身我所接触不了的世界,政治斗争。
普林顿庄园一如既往的安静,带着浓浓的学术味道。我整天整天的在办公室猜密匙,应对不断调整的“迷”,渐渐忘记我们的分离。
十一月初,一号办公室破译了‘月光鸣奏曲’行动。德国打算十四日深**轰炸考文垂。我按程序把密文汇报上了去。
十二日下午,我再一次收到了来自柏林的神秘密电。
内容依然很短:十四日深**,轰炸纽卡斯尔,“月光鸣奏曲”,相信我。
我拿着译电惊呆了。轰炸地点是考文垂的信息已经递**空军驻普林顿庄园联络部,防备计划应该正在准备当中。在此之前,神秘电文的内容和“迷”都保持了高度一致性,我没有想到这次的差异。
拉斐尔刚修理完一台“迷”的解密机,坐在我对面喝咖啡。
他以犹太人特有的精明评价“月光鸣奏曲”行动:“艾伦,你不觉得奇怪吗?不知道德国佬在想什么。”
“奇怪?”
破译后的电文还在桌上的文件夹里,他取过来,翻开,指给我看:“嗯,通常德国空袭我们,都把城市名字二次加密了,不是吗?上次轰炸南开普敦被加密成了“轰炸S12”,轰炸伯明翰时密文写的是“轰炸B32”。德国佬对我们城市有一套代号名称,可是这次的“月光鸣奏曲”却没有用。”
拉斐尔修长的手指指着的地方,德国人这样用德语写道:“‘月光鸣奏曲’地点为考文垂。”“没有二次加密!”我突然明白过来:“按道理说应该二次加密的!”
“所以我才说奇怪。”拉斐尔耸耸肩:“或者是他们过于相信‘迷’无法破解,所以忘记加密了?”
可是我觉得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因为那份神秘电文明确的把轰炸地点指向了另外一座城市——纽卡斯尔。这是皇家海军在大西洋沿海的重要造船基地!
我试着拨通安得蒙留下的电话号码,蜂鸣响了很多声以后没有人接听。
自从他的私人助理安妮去了占领区以后,安得蒙的电话总是处于无人接听状态。他不信任别人,自己又没有空闲接听电话。
我觉得自己无意中接触到了一个真相,必须转告给安得蒙。只有他才会理解我,赞同我的观点。
空军调集需要时间好几天的时间,如果晚一点,纽卡斯尔的人民将来不及准备突然起来的空袭。那些曾经鲜活的人们会和公园,喷水池,儿童游乐场一起,成为这座海滨城市的陪葬。
我坚持不懈的拨号,终于听到一个僵**的**声:“你好,加西亚先生直线。他现在忙,无法接听你的——。”“彼得?”我打断他:“我是艾伦,艾伦.卡斯特。让安得蒙接电话!”
彼得似乎犹豫了一会儿,说:“稍等。”
我听见话筒搁在木质桌面上的声音,他离开的脚步声,五分钟后安得蒙接起电话,他声音很轻:“我在开会,艾伦。发生了什么事?”
“十四日轰炸考文垂,你知道吗?”
“汇报上来了,我看到了。”他说。
“那是一次双轰炸,地点是考文垂和纽卡斯尔。”我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必须让市民避难。”
“艾伦,现在把新的电文和报告书传真过来,然后给空军联络处一份。”安得蒙似乎在笑:“不用那么紧张,我们来得及。”
我迟疑了片刻:“没有报告书,不是‘迷’破译的情报。柏林情报局那边有人给我发送了这样的信息。我觉得他可以被信任。”
安得蒙在那头沉默了。
“艾伦,我在唐宁街7号,内阁作战办公室。带着材料过来,我在这里等你。”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路上小心。我**你。”
我跳上一辆军用吉普,一路催促司机。唐宁街7号内阁作战办公室,我去过一次,为了见C。还是那栋白**建筑物,长长的台阶,警备森严。
安得蒙靠在二楼会议厅外白**的浮雕拱廊下面等我。
他穿得很正式,挺直的深蓝**军装和铮亮的长靴,甚至戴着肩章。我不太会认肩章上的军衔,想有空的时候应该问问他。安得蒙见到我,把食指竖起来放在唇上,弯起眼睛笑了笑:“别急,进去说。我们正在讨论‘月光鸣奏曲’。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来。首相今天不在,你不用紧张。”
他推开身后会议室的大门,侧身让我进去,然后介绍我:“先生们,这位是密码学院的艾伦.卡斯特,‘迷’的破译者。他可能给我们带来了‘月光鸣奏曲’最新的消息。”
会议室非常空旷,包括安得蒙在内只有五个人,围坐在一张笨重古老的橡木圆桌周围。会议室一头有一张欧洲地图,地图旁边是黑板和粉笔,写满了英文和德语地名。圆桌正中央是一张英国沙盘,标着城市和公路路线图。考文垂所在的地方**着一面红**三角小旗。可能是出于保密的原因,会议室没有窗户,柔和的橘黄**光线从头顶的枝形吊灯洒下来,笼罩着整个圆桌。
我不认识参会的成员,或许是在报纸上见过但没有留意。安得蒙是他们中最年轻的一个。所有人表情都非常严肃,气氛压抑得不自在。
我惊讶的发现C竟然也在其中。他看上去有些疲惫,透过半月形的眼镜看我,伸出手:“你好,艾伦,我们又见面了。”
半年不见,他好像老了很多。我突然想起安得蒙的话“他犯的错误太多了,不适合情报局现在的位置。”
安得蒙没有告诉我这是什么会议,我也没有问。后来我猜测,或许这就是丘吉尔首相的战时内阁,我恰巧参加了其中一次例会。我所见到的,正是那些在风云中掌握战争方向的人物。战争结束之后,人们了解的首相内阁只有密院议长约翰·安德生,外务大臣哈利法克斯勋爵等四位成员。安得蒙是不在公开范围以内的第五位。就如同他所说,情报部门永远在政治最黑暗的角落,从来不走进公众视线。这里没有忠诚,只有信任与不信任,背叛与不背叛之间的选择。
我尽可能简短的讲清楚自己的意思,在小黑板空白的地方写出来自柏林的神秘密码的解密方式。
除了安得蒙和C,其他四位听众似乎不感兴趣。他们只关心结果。
“所以说,你认为真正要轰炸的地方是纽卡斯特?”C淡蓝**的眼睛透过镜片盯着我:“你相信这份情报?”
“我认为这是德国人的计谋。”我说:“他们预定轰炸两个目标城市,却故意分开用了两种密码传输手段。一种是‘迷’,另一种我们尚未知道。而且这次考文垂的地名并没有加密,仿佛对方故意告诉我们袭击目标,然后试探……试探我们会不会做出防备。”
“希特勒有可能开始怀疑自己情报泄露了,但是不知道从什么途径泄露出去的——他在试探我们。如果用‘迷’加密的考文垂在空袭中做出了防御反击,而用另外一个情报系统加密的纽卡斯尔没有,说明‘迷’的确被破译了。如果纽卡斯特有防御行动,那么是另外的情报系统出现问题。‘迷’是安全的。柏林那位不知道姓名的人可能也只知道其中一个地点,然后**试图向我们传递‘月光鸣奏曲’的目标城市纽卡斯特。目前为止**传递的每一条消息都是准确的。”
没有一个人附和我的观点,谁也没有轻易表态,空气中只有压抑的沉默。我站在小黑板面前,举着半截粉笔,觉得自己傻到家了。安得蒙的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他突然制止我,声线柔和平静:“艾伦,我明白了。你可以先回去,把密码留下。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
我放下手里的粉笔,听见C问:“艾伦,刚才你说‘**’试图向你传递信息。我们想知道这个‘**’是谁,你是怎么在情报局不知情的情况下和柏林取得联系的。”
安得蒙打断他:“这件事我会**自过问。艾伦,你先回去。”
我原地站着,张了张嘴,又合上。
“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我没有主动联系过柏林情报局,只是恰巧破译了一个不断向我们传递消息的密码。就像刚才说的一样,它的密匙是我的生日。”我说得很艰难:“我怀疑密码的发送者是我母**,简.卡斯特。**在为柏林情报局工作。”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码了七千字,先更三千,明天上午更剩下的。灯泡烧掉了,去碎一会儿TAT
第三十九章
提到简.卡斯特这个名字时,或许是我的错觉,C拿钢笔的手不易察觉的颤抖了。
他没有放过我。
“艾伦,你知道现在的情况。空军飞机非常紧张,要派遣一个飞行中队保护纽卡斯特是很重大的决定。如果我们派了飞机,会让其他地方的防守变得薄弱。所以我需要你发誓,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
“我发誓。”
“包括你所收到的秘密电报内容?”
“包括电文内容。”我说。
“其中一条甚至注明了‘致艾伦.卡斯特’?”
“是的,先生。但是我只是接受信息,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对方。”
“你破译密电后并没有递**上去,是吗?并且一直破译了下去?”
“我以为不重要。”我说:“而且**有可能是我母**!我母**没有叛国!”
C压低声音,重复了一遍:“递**上去了,还是没有?”
“没有。”
他满意的点点头,让我在隔壁会客室等着。会议室的大门重新关上了。我无聊的坐在会客室的皮椅上,看着送茶点的漂亮**仆推着小车进去又出来。
一直等到夕阳照亮了整间会议室,门才第二次打开。会议结束了,所有的人走出来。安得蒙走在最后一个,C就走在他前面。
我向安得蒙望去,却看见C一路向我走来。他穿着灰**大衣,手里拿着一根乌木银头手杖,站在我面前,上下打量:“哦,艾伦,我很庆幸你还没有走。不然要找你得费很长时间。”
“纽卡斯特怎么样?”
“你不用担心。艾伦,你长得真像简。”他笑得几乎算是和蔼:“要是再看你一眼,我差点就忍不住后悔了。哦,我在湖区有个小农场,要回乡下住也不错。秋天会有葡萄,还有薰衣草田……但是政斗争没有那么容易,安得蒙.加西亚想取代我的位置至少得付出点代价——比如说你?”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先生?”
“我**过简,可是你的性格太像你的父**,艾伦。这点不惹人喜**。”
“请闭嘴。这件事情由我处理。”
我回头,看见安得蒙。他两只手都**进军装长裤的口袋里,冷着脸站在我身后。我从来没有见他脸**这么难看过。
他碧绿**的眼睛眯起来,口气几乎可以称得上傲慢:“我说过,你可以不喜**我,不代表你能动我的人。”
C只是耸耸肩膀,走开了:“年轻人,我现在还没有离职。我在等你处理的结果。”
“你说过相信我的,先生。五月份的时候,还是在这里,你说过虽然当初不能相信我母**,但是可以相信我,不附加任何条件。”我叫住他,说得有些急促:“先生?”
C停下脚步,背对着我:“我说过吗?我忘记了。”
我觉得身上有些发冷。
“从刚才起我就一直在想……你是不是也是这样背叛我母**的,所以最后**迫不得已才选择了去柏林。你答应相信**,在发现纳粹给我父**写信之后背叛了这种信任。记忆中母**一直热**着不列颠,从未改变。”
C没有回答我。那一刻,我觉得他背似乎变驼了。仿佛这几句话里灌了铅,或者他的脊椎突然不能承受几十年时光所带来的重量。他没有回答我,一步一步往前走,每走一步手杖敲击着地板,在走廊里形成清晰的回音。C比任何时候显得更像一位老人。
我问安得蒙,考文垂和纽卡斯特的安排怎么样。
安得蒙说不用担心。
“****的,能顺路送我回去?”我问。
正是晚餐时间,走廊上已经没有人了。安得蒙突然用力**住我的腰,一言不发的**了很久。
“艾伦,你不会回去了。”他的声音很柔和,带着略微**歉的语气:“你的分析是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