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被摧毁的后果,以及叛国罪名的沉重。即使我不会因为母**叛国而受到任何形式上的处罚,这种家族负罪感会压迫我的精神,伴随我一生。我不再是密码学家简.卡斯特之子,而是叛徒之子。
不,不,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使我对母**的信仰轰然倒塌。这种崩塌所带来的**情与良知上的双重折磨让我痛苦不堪。
我想起在一本德文书上读到的句子。歌德说,在这个躁动的年代,能够躲进静谧的**深处的人确实是幸福的。我本来是可以幸福的。按照安得蒙的希望,我应该离开他,远离事情的真相,剑桥毕业后任教,然后有一天能在数学上取得成就,有一本教课书上会用花体字印上我的名字——艾伦.卡斯特,重要理论发现者。那本书将会充满油墨的芬芳。
如果是这样,在这场战争里,我确实能够拥有安静而隐秘的幸福。安得蒙为了压制这份情报接受了三个月的隔离审查,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试图给予我幸福,而我拒绝了。因为战争永远不会按照人们的意图发展。
那天晚上的强迫之后,安得蒙把我一个人留在空旷无人的影音室。他看上去清秀绅士,做**时完全不懂得控制力量,我的腰几乎没有知觉了,只感觉到腿像秋天的叶子一样每走一步都在颤抖。如果不是安得蒙支撑我,我连顺着旋转楼梯走到影映室的力气都没有。
精神和**体的双重崩溃下,我几乎以为自己走不回七号办公室后面自己的房间。
幸好我看见了阿诺德。
七号办公室是一个红砖棚屋建筑,旧庄园储物间改造的。阿诺德穿着军装,无所事事的背靠着绿漆木门玩怀表,在手里抛上抛下。看见我他咧开嘴挥了挥手:“嗨,正好十二点,公主殿下的水晶鞋还在吗?”
然后他脸**突然严肃起来,不再开玩笑,大步走过来把我扶住:“艾伦,你怎么了?”
我只是随便的裹了一件大衣。他扶住我时我全身重量都搭在他手臂上,外套松开了。阿诺德**住我的手猛然用力收紧,我痛得啊了一声,他又**歉似地赶紧松开。
我明白阿诺德看到了什么。
外套里面,衬衫松钮扣开露出的胸膛上遍布安得蒙留下来的**痕和啃咬痕迹,集中在胸前那两个敏感点,深深浅浅。长裤丢在了红楼,衬衫下面是□的腿。我只觉得身上粘稠,这才发现有大腿内侧有**液流淌的痕迹。
阿诺德什么都没问,把我扶进房间****。
我第一次看见老狐狸面无表情。他把浴缸放满热水,从狭窄的浴室里探头问我:“艾伦,你自己洗还是我帮你洗?”
我自己洗,但是整个过程阿诺德一直靠着浴室门框看。
“阿诺德,麻烦你在外面等我半小时。”
他没说过,固执的**着手站在那里,金丝眼镜下看不出情绪。
过了很久才说:“艾伦,你不是自愿的。”
我精疲力竭,很久以后才回答他。
“对,我不是。”
“我明天去找安得蒙.加西亚。”
干涸的**液溶解在热水里,一丝一丝浮上水面。我觉得头很晕,水蒸气让我呼吸困难,眼前的事物呈现出扭曲的形状。最后一段记忆是阿诺德从门边冲过来,把我从浴缸里**起来,水溅得满地都是。
第二天早晨醒来,空气里充斥着呛人的烟味。阿诺德坐在我**前吸烟,背对着我,叠着腿,深蓝**的卡其布军服皱褶不堪。他用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支GAVLOISE,淡蓝**的烟从顶端缓缓升起,消失在稀薄的晨光中。我不喜**这种法国牌子的香烟,它味道很重,让人喉咙不舒服。
“谢谢你,维斯科先生。”
阿诺德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玻璃窗让清新空气透进来,把烟**扔掉,**出打火机重新点燃一支。他靠着窗户吸了几口,回头对我苦笑:“小艾伦,你每次都晕倒在我怀里的习惯要改一改,下次至少把衣服穿好。你太相信我的绅士风度了。”
我指指他的烟:“我以为你不在自己身上用精神类药物。”
“但是偶尔吸一支也不坏。”
他忧郁的看了我一眼:“艾伦,你的脸**很差。你洗澡的时候晕倒了。”
阿诺德给了我一杯水和阿司匹林。
他拿起帽子往门外走。
我叫住他:“不要去见安得蒙。”
他已经走到门口,顿住。
“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之后他会和琳娜**结婚,我们到此为止了。”
我喉咙很干,咽了咽口水:“安得蒙是你上司,你没有必要帮我到这种程度。谢谢你。”
阿诺德转过身快步走回来,在我额头上**了一下。
他突然显得兴致勃勃。
“你精神状态太差了,艾伦。8月份薰衣草收获的季节我们去湖区休假,你需要好好休息。从伦敦尤斯顿火车站上车,在奥克森霍尔姆换湖水线列车,很快就能到达温得米尔。”
安得蒙说到做到,第二天就让人把我的私人办公用品搬到一号办公室。
拉斐尔难得的来敲开我门,站在门口并不进来:“艾伦,他们说你要去一号办公室。”
我远远的躺在吸鼻子,瓮声瓮气的。
“是。”
“感冒了?”
我缩在被子里,盖住头:“是。”
“注意身体,不要烧成了白痴。”
拉斐尔对我从最初因为破译了“迷”而产生的敬仰到后来幻灭,经历了一个痛苦的过程。到最后他从我桌上拿文件都要拍拍灰尘,掏出手帕搽了后再看。
他又在门口靠了一会儿。
“艾伦,如果我说我设计出了‘迷’的解密机,你愿意看帮我看图纸吗?”
他顿了顿:“我想普林顿庄园里,除了加西亚先生就只有你能看懂了。”
真正把我从**上拉起来的不是安得蒙,也不是阿诺德,而是埃德加和“迷”。
安得蒙只会让我痛苦,而阿诺德会说,艾伦你的情况很差,不想工作就别勉强自己。
我最终起来,穿好衣服去了一号办公室。
天气似乎在我卧**的一周内暖和起来,窗台上偶尔有知更鸟蹦跳着找碎面包渣,小胸脯前的羽**好大一片都是橙红**。
我给埃德加写了一封信,没有写母**可能还活着,只是说**被怀疑叛国,我很伤心。
埃德加很快就回信了,用的皇家空军基地专用信笺。
他没有理解到问题严肃性,开玩笑说这是战争时期,他们基地外整条街一半的老太太都被另一半老太太举报叛国,让我不要担心。
埃德加还在画画,信里夹着一张我的素描图。
那是大学时代的艾伦.卡斯特,有着明亮的双眼和乐观的性格。他从纸上对着我微笑,让我想起那一段**好的时光。
埃德加在画的左下角用浅蓝**钢笔写了一行字。
依然是当年他告诉我的那句话。
“艾伦,****的,你连自己的母**都不相信,还能相信谁呢?”
所以我再一次振作起来,和拉斐尔一起研究“迷”的解密机。
“迷”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几乎整个德国高层情报系统都在使用它。每天普林顿庄园截获的密电多达上千份,而我们能够手工破译的最多不超过一百份。即便我们截获了希特勒**口讲话,如果没有时间破译内容,就不能知道它的重要性,只能让它夹杂在普通密电中被浪费掉。因此如何能最高效率破译情报,筛选出有价值的部分变得极端重要。
某种程度上说,解密机拯救了英国。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晚了,不好意思%_%
今天灯泡有急事出去了,晚上才写的更新章。改错别字去鸟!
路人甲:**有神马急事?
路人乙:好像是逛街。
路人甲:狗头铡呢?狗头铡呢?!
23、第二十二章...
我想我对普林顿庄园所作出最大贡献应该是促使了解密机的出现。
科学没有国界,数学家也没有等级之分。聚集在普林顿庄园的每一个都曾经是数学或者其他学科上的奇才。他们大多很年轻,直接被安得蒙从大学或者研究机构里选拨而来,生机勃勃,富有朝气。之所以说“曾经”,因为他们无一例外的抛弃了原有的研究方向,投身密码学。
我曾跟一号办公室两位同事玩狗跑时间的数学游戏,其中一位是牛津法语教授,业余研究数学。
这个问题很经典,两个人相向而行,一只狗在他们中间来回跑,求当两人相遇时狗跑了多远的路程。知道诀窍的人只需要把两人相遇时间乘以狗跑的速度就能得出正确答案。
法语教授瞬间说出了正确答案。
我开玩笑:“你一定知道解题窍门。”
他很惊讶:“竟然有窍门?我只是就是把狗每次跑的路程都算出来,然后算出那个无穷的级数。”
这就是一号办公室。
一号办公室在普林顿庄园偏僻的角落,是一栋白**的都铎式建筑,孤零零的屹立在冬日的阳光下。安得蒙的低调让红楼和它都显得很隐秘。我仔细核对了门上的铜牌标示后才进入一楼大厅。
木质地板擦洗得很干净,靴子踩在上面有空**的回音。
二楼只有一个会议厅,三间大办公室,其余房间都锁着。最里面的办公室的门上挂着“安得蒙.加西亚”的铜牌,我想这是他在这里的专用办公地点。
我被分配进了三间办公室中大的一间,里面大约已坐做了七八个人,忙得不可开**。我的位置靠着窗户,文件和私人物品已经摆放在桌上了。
一号办公室不包括安得蒙,一共有二十名密码专家。他们两个或者四个人组成一个小组,每天搭档工作。一份“迷”的电文传递进来,有人负责找密匙,有人负责破译归档。因为正好是十个人,我被多了出来,站在中间不知所措。
“请问,林顿以前是和谁搭档?或许我可以填补他的空缺?”
被问话的人是个黑**短发青年,正在把破译好的资料归入档案里。
他生**的回答:“他和加西亚先生搭档。”
这时有人越过房间向这边看:“乔治,来了新人?听说艾伦.卡斯特要来。破译‘迷’的那位。”
黑**短发**子猛然抬头:“你叫什么名字?”
“艾伦.卡斯特。他是卡斯特**人的儿子,从今天起在一号办公室工作。”有人轻轻推开门,办公室安静下来。我回头,看见安得蒙夹着文件袋走进来。
安得蒙总能给人带来安宁的氛围。他似乎只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周围的声音就能够自动过滤掉,阳光中悬浮的灰尘都变得纤毫毕现。
“艾伦和我搭档。”他想了想:“研究‘迷’的解密机。”
“需要资料来我这里取,艾伦。”
这是那个晚上以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心脏在衣服下面跳得厉害,安得蒙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他看了我一眼,弯起眼睛,向我伸出手:“很高兴你病好了。”
安得蒙很少来一号办公室,大部分时间他都留在红楼。我研究了他尚未完工的解密机模型,然后和拉斐尔**给我的图纸相对比。安得蒙的方法很简洁,他试图通过修改“迷”加密机的连线方式,反向设计出能迅速找到解密钥匙的反转机。
而拉斐尔不同,他给我看的图纸上都是错综复杂的电路。
我在昏黄的灯光下看解密机图纸,他惯常性的坐在七号办公室洒满星光的窗台上,屈起一条腿,耐心的等我看完。
“这种东西要是真的能制造出来,世界会轰动的。”
“我只是有这个思路,还不完善。”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他在解密机里设计了大量真空管,通过在纸带上打孔判断正误,进行逻辑论算。
“你为什么会在七号办公室?”我问。
拉斐尔有些吃惊。
“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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