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寧清致的命令,陳不疑並沒有下山抵擋魔教的進攻,而是依舊留在了朝元洞中繼續閉關。陳不疑盡管擔心山下的事情,但是,卻也僅僅隻能擔心而已,卻也是無可奈何。他不會過高地高估自己,魔教沿襲了明教的作風,底下的普通教眾會進行一定的軍事訓練,哪怕比不上真正的軍隊,差得也不會太多,他並不知道魔教這次來的人不是很多,而且很多並非是任我行的心腹,任我行擔任教主也不過是五六年的時間,雖說一開始立了威,看起來大家都對教主忠心耿耿,實際上,依舊有一些人存了異心,對他麵服心不服,因此,任我行這次攻打華山,除了想要奪取紫霞功之外,也是想要趁機清洗幾個對他不夠忠心的人。
而山下那邊,華山派跟魔教都已經損傷,寧清致正焦躁的時候,卻見任我行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手一揮,然後又是幾排魔教教眾走了出來,他們竟是手持□□,直接對上了已經退到了山道上的一眾華山門人。
寧清致臉色大變,厲聲喝道:“速退!”說著,脫下外衫,持在手中揮舞了起來,內力灌注之下,一件普通的外衫就變成了一塊盾牌,將射來的長箭打飛出去,但是,不是所有人都有寧清致這般的反應還有內力,很快,就有人被射中受了傷。
用□□對付江湖人,那跟作弊差不了太多了,準確來說,這隻是個低武世界,先天差不多已經是極致,對於尋常江湖人來說,□□的殺傷力簡直是致命性的,尤其,當對方是一支軍隊的時候。問題是,私藏□□,別說是江湖門派,便是朝中的勳貴,這也是大罪,魔教大喇喇地拿出□□,不怕朝廷再次起了戒心,對魔教進行打擊嗎?
寧清致心中不解,卻也無可奈何,碰上魔教這幫不按常理出牌的,華山也隻能自認倒黴,眼看著身邊的弟子在勁弩的威脅下,傷亡越來越大,寧清致幾乎要氣瘋了,就在寧清致要下定決心的時候,一道淡青色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山道上。寧清致大吃一驚:“師父,你不是在後山閉關嗎?”
方子生淡淡地說道:“魔教妖人都攻上華山山門了,我還閉什麽關!”說著,他揚聲道:“任教主這般咄咄逼人,老夫卻是要討教一下任教主的手段!”說著,以指作劍,竟是以先天罡氣放出了無形劍氣,一瞬間,將那些弓弦切斷,卻沒有傷到那些弓箭手半分,任我行一見,瞳孔便是一縮,臉上神情頓時凝重起來,無形劍氣的手段失傳已久,隻有當年大理段氏的六脈神劍有此手段,華山顯然沒有這般傳承。他卻沒想到,一法通萬法通,華山雖然沒有類似的法門,但是方子生為了壓抑心魔,隻得轉移注意力,為了減少自個的破壞力,也隻得想著法子消耗自己的先天罡氣,到了他這個境界,以先天罡氣為本,弄出一門指法來並不是什麽難事,這會兒用起來,卻是半點煙火氣息也無,叫任我行頓時心中惴惴。任我行雖說自傲,卻不盲目自大,不會真的覺得自己是天下第一了。
不過,方子生這般模樣,任我行作為一教之主,卻是不能不戰而退,因此直接從寶座上站了起來:“原來是方前輩當麵,晚輩久仰前輩大名,今日卻是要討教一番,還請方前輩賜教一二!”說著,便拔出劍來,飛身而起,直接出手了。
方子生嘴角浮現了一絲笑容,他盡管手無寸鐵,但是不過是輕飄飄一掌拍出,任我行體內真氣頓時□□,一口夾雜著內髒碎片的淤血噴了出來,他忌憚地看著方子生,有些嘶啞地下令道:“走!”說著,當先退回,一眾魔教的教眾也是有條不紊地撤退了下去。
寧清致正想要率人追擊,方子生卻是擺了擺手,臉上忽然神情一變,浮現出一抹潮紅來,但是一閃而逝,除了寧清致沒人發現,寧清致麵露擔憂之色,方子生說道:“窮寇莫追,魔教妖人詭計多端,剛剛我華山弟子多有損傷,貿然追擊,說不得要被別人占了便宜,還是先回山休整一番吧!”說著,飄然而去。
一眾華山弟子崇敬地看著方子生消失的背影,寧清致卻是有些憂心,不過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一方麵命人給受傷的弟子包紮治傷,有犧牲的弟子也要收殮,好在傷亡算起來還是值得接受的,華山弟子有兩個犧牲了,都是不字輩的,一個是胸口中箭,一個是之前跟魔教之人纏鬥的時候,被人一刀刺穿了小腹。另外,受傷的多半都是皮外傷,倒是有一個比較嚴重,他右臂被人齊肘砍斷,對於大半武功都在劍上的他來說,算是廢掉大半了,除非他能夠振作起來,改練左手劍,或許還有出頭的一日。
寧清致也是果斷之人,犧牲的要撫恤,好在他們都不是孤家寡人,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華山可以招收他們的子侄為徒,傳授他們高深的武功,若是家中沒有適合練武的,華山也會給予田地錢財。而對於受傷的,那位右臂斷了的,就得好生勸導一番,無論他是要學習左手劍還是想要改練掌法拳法甚至是腿法都可以,要不是華山得了全真教與古墓派的武功,那還真沒這個底氣!其他的,也就是按照具體的功勞,來予以獎勵,因此,雖說不少師兄弟受了傷,氣宗這邊還是一片歡騰。
而見識了方子生一掌逼退了任我行之後,其他幾個門派派來的人紛紛告辭,回去要跟宗門稟報,華山不可隨意招惹,原來先天高手的手段已經是後天無法想象的了。而劍宗那邊,卻是鬱悶不已,原以為這次氣宗怎麽著也能傷了不少元氣,哪知道,方子生居然在關鍵時刻出手了,氣宗的確有不少損傷,但是損傷的多半是不字輩的,清字輩乃至往上子字輩的多半不過是皮外傷或者是輕微的內傷,調理個幾個月,又是好漢一個,如何不讓劍宗扼腕。
風清揚剛剛才從外麵回來,結果魔教已經退去,他還差點跟任我行交了手,回山之後才知道,劍宗在之前的事情上,居然一直作壁上觀,不由怒氣上湧,破口大罵起來。本來他在劍宗就是邊緣人物,這會兒一開口,在劍宗差不多就被千夫所指了,一個個也是怒罵不休,風清揚一氣之下,轉身就走,心裏簡直是不知道什麽滋味。
魔教攻打華山的事情就這麽虎頭蛇尾地結束了,華山表現出來的強勢叫許多門派都生出了戒備之心。同為五嶽劍派的幾個門派就不說了,恒山因為是一群女尼,當年恒山的祖師卻是得了早就解散的靈鷲宮的一點遺澤,開創了恒山派,如同當年的靈鷲宮一般,庇護女子,對於權勢什麽的,卻無多少野心,不管是誰做五嶽盟主,她們都聽從便是了。而嵩山泰山衡山卻是不同,當年華山一役,他們都有不小的損傷,華山轉頭恢複了元氣,他們雖說也恢複了不少,但是卻也發現了,作為五嶽盟主,是可以讓其他幾派為之犧牲的,自然希望自家也能掌管大權,因此,一個個都盯著五嶽盟主的位置呢,本以為華山這次衰落,日後重定盟約的時候,可以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了,結果華山損失輕微,依舊強勢,希望頓時破滅了,一個個隻得按捺心思,還得組織一下語言,派人上門賠罪。
而一些一直隱藏在暗中的門派,卻是打算調整一下策略了,有方子生在,華山那是固若金湯,即便劍氣之爭開啟,方子生也是定海神針,鬧不出什麽大亂子來,想要叫華山真正衰落,一方麵得增加劍宗的實力,另一方麵,卻是要想辦法牽製住方子生。少林武當都是出過先天高手的,典籍中對先天高手的能耐也有一定的記載,在知道方子生不過是出了一招,逼退了任我行之後便罷了手,不由都生出了一些疑慮之心,兩個門派的人湊在一起,討論了一番,都得出了一個結論,方子生這個先天絕對有貓膩,不光是境界不穩的問題,而是他肯定有什麽顧忌,根本不能隨便出手,要不然,他想要給魔教一個好看,完全可以幹掉任我行,魔教絕對會因此引發內亂,沒準三五年都沒空理會正道上的事情了,結果,他卻是將人放走了,這裏麵沒有問題才怪!
少林武當根據自家的典籍記載,在那邊推斷方子生到底出了什麽問題,到底嚴不嚴重,要不要找人試探一番的時候,寧清致這邊開始秋後算賬了。
劍宗作為華山的一宗,卻在大敵當前的時候,在一邊袖手旁觀,實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你們還當自己是華山的人嗎,人家還說什麽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呢,你們一個個自己把自己當外人,還怕別人拿你們當外人啊,劍宗那邊心虛理虧,最後,原本已經比較微薄的那點資源又被削去了大半,氣得劍宗那邊幾乎要暴跳如雷,最後卻隻能繼續忍耐下來,而另外幾個門派上門賠罪的時候,又被華山占了不少便宜,有了這些好處,氣宗又能夠招收弟子,甚至,一些不字輩的弟子也差不多可以出師,有收徒的資格了,氣宗的興盛之勢已經是不可阻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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