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桐的天資還是不錯的,關明梅如今也有了徒弟,便將自個大半的熱情都放到霍青桐身上了,女孩子習武跟男孩子又有些不同,女孩子天生在力量上有些不足,因此,在做完了初步的功夫之後,關明梅主要傳授的就是一些小巧靈活的功夫,關明梅教導的時候並沒有避著陳沂,甚至還專門找了陳沂過來跟關明梅拆招,因此,對於這些功夫招式,陳沂同樣記錄了下來,畢竟多學一些,總沒有什麽壞處。
霍青桐開始修煉三分劍術的時候,陳沂的劍法已經有了小成,缺的不是別的,而是實戰。而且,雖說按照科學院的分析,這個次位麵的武學相對而言是比較低端的,但是在各個方麵,還是有些可觀之處的,因此,陳沂也打算四處走走見識一番。
江湖上的人沒有什麽父母在,不遠遊的說法,雖說關明梅想到當年袁士霄為了追求天下無敵的武功,一去多年不回,心裏難免有些想法,不過,一來,陳沂不過是出門遊曆一段時日,二來,她身邊如今還有個霍青桐呢,因此,陳沂說是要出去遊曆,試試自己的武功如何,關明梅雖說有些不舍,還是答應了下來,然後就開始幫著陳沂準備行李。
所謂窮家富路,江湖人雖說在這上頭不算講究,但是這方麵還是要注意的。關明梅給陳沂準備了幾身衣服,然後又拿了幾百兩銀子,還有一包金葉子給陳沂帶上了,琢磨了一番之後,又打包了幾瓶治療內傷外傷的藥,這還不夠,硬是把陳正德一直使用的,陳家家傳的一柄斷水劍給拿了過來,叫陳沂帶上。陳正德在一邊吹胡子瞪眼,陳沂卻是哭笑不得。
陳沂牽著自己那匹赤雲下了天山。西域素來出好馬,這匹赤雲卻是前兩年,陳正德專門帶著陳沂從野馬群裏麵套出來的,當時雖然還是一匹沒有成年的小馬,在野馬群中已經顯露了極為不凡的姿態,被陳正德一眼看中,幫著陳沂將此馬套住,陳沂那時候武功已經有了小成,饒是如此,還是跟這匹小馬僵持了大半天,才算是馴服了。因為這匹馬通體火紅,極為神駿,便被陳沂取名為赤雲。
陳沂剛剛下了天山沒多久,天色就黑了下來,這邊距離最近的部落還有一段距離,草原上的夜晚並不算平和,甚至可以說是危機重重,陳沂幹脆便趁著天色還沒有全黑,選了一個合適的地方露宿,將赤雲放出去自己吃草,自個也去抓了一隻野兔,生火烤了,就著自己帶的麵餅還有清水吃了起來,結果才吃了幾口,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這幾年,陳沂的內功精進頗為迅速,雖說他所學的內功分屬道家,初期進境緩慢,但是架不住陳沂早就將那等呼吸吐納的功夫變成了本能,因此,內力增進遠比陳正德夫婦預想中地要快,可惜的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陳關兩家原本得自全真教的內功傳承僅僅剩下了最基礎的那一部分,沒有進一步的心法,導致陳沂如今也就隻能按照這最基礎的心法搬運積蓄內力了。好在這麽多年下來,他的內力積蓄已經有了些火候,這帶來的一個好處就是,陳沂的五感變得極為敏銳,哪怕是十丈外的風吹草動,都能夠清晰地感知出來。
來人輕功很是不錯,腳步聲很是輕巧,不過,在陳沂耳中卻很是清晰,他想著陳正德教給他的一些江湖經驗,放下了手中的烤兔子,然後不動聲色地握住了斷水劍,然後就見一叢樹木中繞出一個人來。
正是月末,天空中繁星點點,在星光下,陳沂看清楚了來人,看身形,卻是個十二三歲的少年,就著星光還有篝火的火光,陳沂看清楚了這少年的模樣,少年長得頗為秀氣,穿著一身漢人的長衫,乍一看,卻是頗為斯文,他見火光這邊有人,有些小大人一般在不遠處停了腳,拱手一禮,有些老氣橫秋地說道:“之前便見這邊有火光,原來是江湖同道,這位兄台,小弟在此有禮了!”
陳沂心中戒心放下大半,也是起身回了一禮,說道:“不過是先來一步而已,這位小兄弟,相逢也是有緣,不如一起烤烤火!”
那少年很是爽快地答應了下來,然後一起在火堆邊上坐了下來,陳沂見他就是穿著一身簡單的長衫,手裏握著一把折扇,其他的幾乎什麽都沒有,知道這少年大概沒帶什麽幹糧,因此,便掏出一把匕首,切了一半的烤兔肉,遞給了那少年,笑道:“這荒郊野嶺,也沒什麽好招待的,小兄弟如果不嫌棄的話,吃點烤肉吧!”
“多謝這位兄台!”那少年又是客氣地謝過了,這才接過那半隻烤兔子,從袖子裏麵摸出一把小小的銀刀來,將兔肉切成小塊,慢慢吃了起來,顯然有著非常良好的教養。
那少年也沒什麽江湖經驗,吃了幾口兔肉之後,便問道:“這位兄台是到回疆來遊曆的嗎?”
陳沂也沒有隱瞞的意思,說道:“小兄弟說笑了,我從小在天山學藝,如今奉師命下山曆練的!”
少年頓時露出了一個笑容:“天山,這麽巧,我師父是天池怪俠,我一直也就在天池學藝呢!不過,師父從來不許我上天山,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
陳沂頓時知道這少年是什麽人了,原來是陳家洛,他頓時心中便有了一些想法,霍青桐這個師妹這些年跟陳沂相處得很是不錯,想到陳家洛後來先是招惹了霍青桐,然後看到所謂更加天真善良,不通世事的香香公主,又果斷拋棄了霍青桐,等到香香公主死了,似乎最後他又跟霍青桐在一塊兒了,還帶著紅花會的人都賴在了天山,跟吃軟飯的有什麽兩樣。想到自家師妹一輩子栽在這個見異思遷,優柔寡斷的人手上,陳沂就是一陣不爽。
陳沂並非心思深沉之人,哪怕知道如今的陳家洛還沒有做出那些事情,但是麵子上已經流露了一些不高興的意思,陳家洛也不是傻瓜,很快便發覺了,心中尋思,師父不許自己上天山,難不成師父跟天山雙俠有什麽齷齪,心中便起了警惕之意,很快就起身說道:“這位兄台,小弟還有要事,這便告辭了!”
陳沂這邊自然也不會挽留,然後就看著陳家洛直接起身離去。
陳家洛剛走,陳沂竟是聽到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在身邊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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