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支开’朱苏拉德的罗维站在原地想了想,并没有急着立刻尾随其后、出发。
他要让朱苏拉德先走。
彼此错开。
降低影响——当然,罗维也并不打算回住所,以避免被恩奇都‘缠’伤。
所以他在城中找了处旅馆住下。
歇息了一晚上。
第二天,当天空尚且蒙蒙亮之时,他便自然而然地醒来过来。
穿越过来之后,为了保证自己能在最合适的时机找到最佳的死亡方式,罗维对于自己的生活规律一直都很有把握。
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了一种自律的习惯。
虽说如今的他已经不怎么需要睡眠,但因这种习惯、罗维还是会保持让自己在合适的时间陷入梦乡的习惯。
时间到了,自然睁眼、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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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洗漱整理之后,便出了门。
凌晨的风自然带着一股夜幕积攒的冷意,罗维打了个哈欠,拍了拍身上穿着的亚麻长袍,缓步向前、走在空阔无人的街道上。
此时此刻的乌鲁克、或者说,在没有庆典节日的平时,这个时间段本就难得见到人。
灯火昏暗,天光迷蒙。
罗维脚步顿了顿,转头看了一眼最高处唯一灯火通明之所在,那吉尔伽美什常驻的王城宫殿,摇了摇头,旋即踏步远去。
在风沙吹卷间、向自己此时的第一个目的地,一个依附于阿卡德城邦王国的小城邦靠近。
当然,在这个过程中,罗维还从吉尔伽美什的王之宝库中找到了那名象征乌鲁克王的印章。
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然后强忍着看见什么就去印一个冲动,收了起来。
王的印章是具备特殊力量的。
平日里、如果有什么重大事项需要审判,吉尔伽美什都会拿出这个印章盖印以作许可。
虽然罗维时常跟吉尔伽美什斗嘴,但他可不想看到后世流传度的传说中多了些奇奇怪怪的传闻。
比如说“吉尔伽美什在百忙之际已然亲自盖章许可母猪生崽”、甚至衍生成“母猪发情怎么办、美索不达米亚找金闪闪”的怪东西。
哪怕那其实挺好笑的...完了,越来越心动了...
罗维深吸了口气,强忍着冲动把印章扔回涟漪荡漾的巴比伦之门中。
再看眼前。
黄沙漫漫、原本迷蒙的天光已经变得极为明亮,罗维也已经离开了乌鲁克城邦有一段距离,向北而行,距离那个小城邦也越来越近。
不过还没有靠近,罗维就感受到了些许怪异。
一路上...好像有些太安静了?
他的脚步顿住,看了看四周,阳光铺卷四野,黄土纵横、草木覆盖,却没有什么其他的异样。
罗维沉思、决定先找人询问一下。
罗维是想去‘被杀’的,
所以好歹要找准坑才能自己跳进去不是?
于是他闭目、扩大自己的感知,在最近的方位,找到了人的存在的轨迹。
“您要去前面?”那是几个拉着驴车、满载货物的商人,他们看见风尘仆仆赶到面前询问前方路况的路维,也并未多想。
来来往往的这条路上,每天都有无数类似于他们的商人,也更有无数类似罗维这样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的独行者。
只要不是见面便动手,在众神见证下、也不会有太大危险。
“是的,我要去前面的城邦...”
罗维说的是另一个城邦的名字。
是他昨天把朱苏拉德支开说的相近却又完全不同的另一个地方。
它们都在同一条路上。
“那我还是劝您别去了。”领头的商人头戴白色头巾,粗犷的脸上有着棕色的大胡子,随其说话而抖动着:“那边,很多人都在逃跑呢!”
“逃——?”罗维面露有些困惑。
心中却咯噔一下。
总感觉...有点不安,那家伙不会给他整了个啥活吧...
“是的,逃!”商人点头,面露恐惧:“那边,死人了。”
“死了很多很多的人...据说内城那些贵族都死了,还四处燃起了幽蓝色的火光...贵族死倒是没什么,那些贵族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我们也没少受到侮辱。”
“不过,据说...有人看见了那‘凶手’——穿着像是恶魔一样的盔甲、拿着巨剑的身影。”
“他们听见了他说:此城统治之人,天命已尽。”
“祂当尊奉乌鲁克贤者罗维之名:为此一城,敲响丧钟!”
草(一种植物)!
罗维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让朱苏拉德去那个小城邦中为自己‘探路’,而且还特意指明了要‘隐蔽’。
这就是你的隐蔽方式吗老爷子...
而且还用的是自己的名义?
不行!
罗维觉得自己必须去阻止。
按照这个趋势,他的威名恐怕要传遍诸国,到时候别说是对他动手,恐怕他一到某个城...那些当地的统治阶级就会跪下来了!
辞别那群商人,罗维马不蹄停地赶往那个城邦所在...
片刻。
仍在清晨。
幼发拉底河的水汽弥漫在此处。
远远地,罗维就能看到一座依河流而建的城邦,在日光下泛着粼粼波光般的色彩。
除却旭日之外,却还有点点幽蓝浮现。
荡荡荡——恢弘钟声回荡,仿佛是从亘古时代传来的怒吼。
罗维加紧了脚步。
他能感应到还有人活着,只要从朱苏拉德手下救出那个人,强行解释一通这次的事情与自己无关、应该就能最大程度的降低自己的‘名誉’损失...
然而,罗维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宫殿中,窗外阳光映照着空气中浮游般的尘埃,无血、更无伤,躺在地面的伤口却已经没有了任何声息。
罗维脚步顿在门外,看着那提着重剑的高大身影。
“有生则有死,有死、则有生。”
“命运的钟声回荡终结之刻,谁都无法阻止——”
幽蓝火光中,披着斗篷、穿着厚重甲胄,头戴延伸出一对犄角的苍白面具的身影提起了重剑,落至最后一人的身上。
“不是,你给我留点儿...留点人...”罗维张嘴,但声音还没有传到对方耳中,那重剑就已落下、斩断了最后一人的命运线。
朱苏拉德看了过来。
罗维:“...”
以一人灭国...这就是你的保护方式?
潜行到把所有目击者都杀了!?
“是极。”
朱苏拉德理直气壮:“处处防备就是处处不设防,那么不设防,既是最好的防备!”
“自今日之后,汝当威震北域诸国。”
“谁人敢动?”
感动吗?
谁特么敢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