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并不是没有,而是都被陛下藏起来了吗?”沈郁翻开,其中一本,这本他有印象,是当初在宫外时看到的那本。
沈郁一度以为这些书被商君凛扔了或者留在宫外的宅子里了,没想到就在离他这么近的地方。
一时间有些无言。
“朕以为你不会想见到它们。”商君凛也不批折子了,拿起其中一本。
“陛下怎么会这么想?”沈郁的目光从书上移开,转而看向商君凛,眸中闪过一丝好奇。
商君凛却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阿郁若是不在意,以后朕便不单独收起来了。”
沈郁一眼不眨地盯着商君凛,看着绯色从他脖颈爬上脸颊,眉眼弯了弯:“陛下真的是因为担心我不能接受才单独收起来的吗?上次之后,我还以为陛下会不让他们继续写了呢。”
商君凛在他的灼灼目光下微微撇开眼:“阿郁怎么会这样想?”
“有这种直觉。”
沈郁的直觉没错,商君凛确实不可能任由别人编排他和沈郁的事,尤其是写的这么香艳露骨,所以那天之后他通过隐龙卫找到了写书人,一番“友好交谈”后,没有收回对方写书的权利,而是限制了内容。
对外发行的书籍,不能像从前那般露骨,也不能在两人中掺杂第三人,至于那些有露骨描写的原版,被他高价买了回来。
那人胆子也是大,见没惹怒贵人,后来手痒又写了一册,没有对外发行,而是单独送给了商君凛,商君凛默默收了,这相当于一种默许,那人便在写正常版的同时,写另一版,无一例外,这些书都被商君凛收了起来。
沈郁继续翻看这些书,内容一如既往,心下有些奇怪,依照商君凛的性子,不应该会允许这种书广为流传才是。
沈郁不知道,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想的确实没错,商君凛的确不会允许这样的话本流传出去。
“阿郁的直觉不准,”商君凛面不改色反驳,“朕怎么会是这么小心眼的人?”
沈郁看了看书,又看他一眼,没说信不信,他不打算在这件事上和商君凛纠缠。
有了新话本,沈郁不再打扰商君凛批折子,他对话本的后续还挺感兴趣的,虽说这话本是以他和商君凛为原型,但内容走向并不一样,写话本的人功底很足,两个主人公都描写的很生动。
难怪会那么受欢迎。
沈郁半倚在软榻上,微微低头,几缕发丝从颊边垂下,没入浅色衣衫里,葱白纤长的手指按在书页上,比商君凛见过的任何玉都要美。
放下手里的折子,商君凛走过来,握住沈郁的手。
沈郁被打断,疑惑抬起头:“陛下?”
商君凛抬起沈郁下巴,俯身吻下去:“此情此景,正适合……”
沈郁懵了一下,倒是没有拒绝这个吻。
男人的吻一开始很轻,得到沈郁回应后,骤然加重。
沈郁闷哼一声,抵在男人胸前的手变为推拒。
他的另一只手还在男人掌下,炽热温度随着两人接触的地方开始蔓延。
一吻结束,商君凛坐到软榻上,将沈郁抱进怀里。
沈郁气息不稳,伏在男人肩膀上,微微喘息。
“陛下怎么突然吻我?”
“阿郁不是说想借鉴一下书里写的内容么?”商君凛拿起一旁被沈郁捏皱的话本,放到沈郁面前,“正好,我们可以试试……”
沈郁低头看了眼,匆忙移开视线,自己看和被人抱在怀里看,刺激程度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
“阿郁想试试么?朕只做话本里有的,”商君凛凑近沈郁耳朵,语气带着诱哄,“阿郁可以随时喊停。”
沈郁被男人禁锢在怀里,脆弱的脖颈也落入男人手里,颤栗感随着男人的动作升起,熟悉的感觉唤起身体的燥热。
“陛下可要说话算话。”
事实证明,男人在某些时候说的话是万万不能信的,沈郁躺在软榻上,在余韵的作用下,目光有些涣散。
商君凛像是饿狠了的狼,咬到肉后说什么都不肯松口。
“朕抱你去洗洗?”商君凛大步跨进来,一脸餍足。
沈郁艰难转了转脖子,不想说话。
他出了一身汗,衣服贴在身上,这对一个爱洁的人来说实在是算不上什么好的体验。
商君凛将人抱起来:“不是阿郁自己说想要尝试的么?现在怎么又不乐意了?朕这回可是说话算话了,不想清洗也行。”
商君凛作势要抱沈郁去床上。
沈郁瞪大了眼,忿忿撞了商君凛一下:“我要去洗漱。”
商君凛在某些方面有种奇怪的执着,沈郁反抗了几次,只会落入对自己更不利的处境,后来干脆懒得管了。
以往大多数时候,沈郁都处于昏睡状态或者半昏睡状态,像今天这么清醒的时候少之又少。
直到被放进浴桶里,沈郁才松了口气。
在热水的浸泡下,身体的疲乏得到有效缓解,沈郁缓缓舒了口气,靠在浴桶边缘,半阖上眼睛。
突然,沈郁睁大眼:“陛下在做什么?”
商君凛一手握住沈郁肩膀,一只手没入水中:“不清理干净会生病。”
沈郁搭在浴桶边缘的手指紧了紧,肌肤上绯色更浓了。
这种感觉太怪异了。
水面漾起层层波纹。
终于洗完后,沈郁被抱出来的时候,全身都是软的,白瓷般的肌肤不知是被热水泡的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染成了浅粉色。
胡闹了一天,理所当然的,商君凛的公务被耽误了,他不想离沈郁太远,便没有将沈郁放到床上,而是重新抱回软榻上。
一会儿工夫,软榻上弄脏的东西已经被宫人收走,换成了干净的,沈郁被男人抱在怀里,跟着一块看折子。
期间传了一次膳,都是好克化的吃食。用完膳,沈郁懒洋洋的不想动,那些话本被商君凛收了起来,正好,沈郁短时间内也不想看到它们。
天色渐渐暗下去,沈郁打了个哈欠,商君凛放下手里的折子:“可是困了?”
“有一点。”
夜晚,有些人正步入梦乡,而另一些人,热闹正开始。
肃北。
贺承宇和江怀清换上一身奢华衣衫,在下人的引领下,走进一座看似不起眼的宅子。
他们用新身份在肃北行走多日,终于寻到一个机会,和一位本地商人搭上了关系。
贺承宇世家出身,一直被当做家族继承人培养,贺家在外有不少营生,身为被内定的下一任家主,他对行商这一块并不陌生。
江怀清曾因为他的游刃有余还专门问过他,家里是不是做生意的。
贺承宇好笑:“若家里是行商者,今日我也不会在这了。”
江怀清一想,也是,连忙道歉。
眼下,看着身边里里外外都透露出“我是个有钱的商人”的贺承宇,江怀清忍不住怀疑,其实贺承宇真的是个商人吧。
商人做派可比状元郎做派足多了。
胡思乱想间,两人已走过了长廊,来到大殿。
江怀清忙收敛思绪,不着痕迹打量四周。
这座宅子从外看其貌不扬,进来后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假山流水,廊腰缦回,处处别致。
“顾兄可算到了,快进来。”
两人用的都是假名,贺承宇扮作哥哥,掌握所有话语权,江怀清是跟着兄长出门长见识的弟弟。
入了内厅,丝竹声和酒香味齐齐向两人袭来。
灯火通明,人间极乐。
衣着单薄的舞姬在丝竹声中翩翩起舞,身上佩戴的铃铛随着舞步叮当作响。
贺承宇带着江怀清走向这段时间交好的人:“顾某迟到了,愿自罚一杯。”
说完,动作豪迈拿起一旁斟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见他态度豪爽,那人大笑两声,拍拍贺承宇肩膀:“知道我最看中你什么么?就是这骨子劲,本就是以享乐为主的宴会,没什么迟到不迟到的,来,给你引荐我的几位至交好友,你若是以后要在肃北这边做生意,可得多仰仗他们。”
贺承宇做出激动模样:“多谢孙老板!”
孙老板带着贺承宇认了一圈人,贺承宇将这些人的样子和基本信息一一记在心里,几句话就让对面放下姿态,交谈起来。
江怀清装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好奇地在四周看来看去,因为贺承宇要谈“正事”,便打发他自己去一边玩。
宴会一直持续到半夜,结束时,孙老板带着两名漂亮的舞姬过来,露出一副过来人模样:“出门在外,身边总得有一二知心人,顾老板若是不嫌弃,可将这两人带回去。”
眯着眼睛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会,孙老板压低声音:“这二人是一对双生子,滋味可不一般,伺候顾老板正好。”
贺承宇没有推脱,带着两名女子离开。
回去后,江怀清正欲说什么,就见贺承宇抚着额头晃了晃身子,想也不想,江怀清在两名女子动手前将贺承宇扶住:“怎么了?”
“可能有些喝多了,你扶我回房躺躺。”
江怀清看了眼神智已经不大清醒的贺承宇,为难地看了两名女子一眼:“这两人怎么安排?”
“让她们先去南边的屋子歇一夜,我头疼的厉害,剩下的明天再说。”
江怀清手忙脚乱将两人交给小厮后,才扶着贺承宇回房。
“需不需要我去端碗醒酒汤过来?”江怀清将人扶到床边坐下。
他转身刚想离开,手腕被人捉住。
“不用。”
贺承宇的声音里哪还有半分醉意?
江怀清回头,就见贺承宇一脸笑意看着自己。
“我还真以为你喝醉了呢。”江怀清松了口气,做到一旁的椅子上。
“不装醉怎么瞒过那两名舞姬?”
“那两人是被派来盯着我们的?”江怀清若有所思。
“我们才刚打入这个圈子,他们不放心派个人过来盯着很正常,这两人有没有问题我还不确定,防着点总是不会错的。”贺承宇道。
“说的也是,不过一直让她们留在府里什么也不做,那些人不会怀疑吗?难道要天天装醉?”江怀清微微皱眉。
都说出“伺候”两个字了,那两人被派来做什么不言而喻。
“不用,”贺承宇低笑,“只是未来一段时间,要劳烦怀清陪为兄演一出戏了。”
“演什么?”江怀清好奇。
“偶尔冲我发发脾气就好,尤其是在当着那两个人的面的时候。”贺承宇笑着开口。
“就这样?不用做别的吗?”江怀清满脑子疑问。
贺承宇:“不用,其他都像以前一样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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