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箐是天后,舒甄是一线顶流,米雪虽一线中上游,但出道才三年多,不过二十出头,被当作苏雅箐与舒甄之后,女歌手这块扛起人物培养,周子鸣是一线顶流。
季文武每报一个名字,众高层脸上就多一分惊愕,多一分凝重。
声落,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寂,片刻后,炸锅了。
“宁兰这是要报复我滚雪啊。”
“混蛋,没想到这个女人城府那么深,做事那么狠。”
“她离开滚雪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掌握我滚雪旗下那么多歌手的资料,肯定是公司有内鬼,与她里应外合。”
“不是宁兰,是华璨,宁兰不过是接着华璨的反击公报私仇。”
“现在怎么办?乖乖就范,还是鱼死网破?”
“我滚雪堂堂巨头,要是被人威胁就范,以后还怎么圈内立足,华璨既然摆开了阵势,那就战,看谁先倒下。”
“没错,华璨要是敢把事情闹大,那就是以下犯上,其他巨头定然站在我滚雪这边,五大巨头联手,灭华璨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别太乐观了,理不在我们这边...”
“静!”
第一副总曲指敲了敲桌面,皱眉看到季文武道:“老季,你说的这些都是宁兰给你递的话?”
季文武点点头,坦然道:“昨天晚上通的电话,电话里宁兰没有挑明,但显然是代表了华璨,赌约我滚雪输了不过是伤筋动骨,还不至于动摇根基,可华璨输了,国破家亡,山河易主,是以,华璨不惜两败俱伤,甚至玉石俱焚。”
市场总监讥笑道:“哼,好个国破家亡,山河易主,不就是输掉百分之51股份,由我滚雪掌控,华璨的未来只会更有前途。”
季文武没有争辩,朝舒甄那边看去一眼,舒甄的经纪人,凤伶收到示意,脸色一拉,冷声道:“我不管公司怎么决定,我只一点要求,舒甄的负面新闻绝对不能曝光。”
语气透着义无反顾地决绝!
陆桂兰眉头一蹙,阴阳怪气地道:“负面材料落在别人手里,你应该联系宁兰...”
凤伶打断道:“四伏天乐队,孔燕音的负面新闻曝光,这背后就有你和苏雅箐的推动,舒甄要是被连累,我会召开记者招待会曝光出去。”
陆桂兰眼神一阴,刚要说什么,第一副总一拍桌子,喝道:“要吵出去吵,这里不是你们能放肆的地方。”
陆桂兰到嘴的话吞了回去,可凤伶没有被震住,目光一转,迎上第一副总严厉的目光,铿锵道:“当年宁兰退隐,圈内就有传言,是舒甄和苏雅箐的联手排挤,这些年,舒甄没少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却是百口莫辩,而事实上,舒甄什么都没有做,在宁兰退隐后,舒甄得到的资源连苏雅箐的一半都不到,比其他公司旗下一线顶流的待遇要差许多...”
缓了口气,语气益发断然:“舒甄已经被连累过一次,绝不接受第二次,我强烈要求,公司为宁兰平反,并且平息四伏天乐队与孔燕音的负面新闻,如此既能避免公司旗下其他歌手遭殃,舒甄也能得意洗脱多年的冤屈,恢复圈内名声。”
话落,先是静了一下,随后,后勤部总监出声道:“我赞成,周一的高层例会上,违规操作的方案被否定,却有人违背公司的意志,肆意妄为,铤而走险,使得公司陷入被动之中,谁干的,就该由谁承担责任。”
音乐部门第一副总监点头附和:“我也赞成,之前有过一次,前车之鉴却不引以为戒,公司的决定却不服从,以至连累公司,谁干的,谁承担责任!”
倒是没有第三个人继续冒头赞成,众高层你看我,我看他,他看你,眸光闪烁不定。
在座的都是人精,已然闻到了一股图穷匕首现的意味。
谁来担责,自然是洛少与苏雅箐!
“洛总,我个人建议,责任不责任地先放一放,当务之急是与华璨那边沟通,我相信,两败俱伤,既非我滚雪所愿,亦菲华璨所愿。”
第一副总干咳了一声,把众人的目光给吸过来,而他则是看向洛总道:“随时便便打个电话肯定是不行的,我们这边必须派一人代表公司,前去深市与华璨的负责人当面沟通,争取达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方案。”
洛总还没接话,洛少便是急不可待地毛遂自荐:“我去,我是时光唱片的董事长,与华璨的负责人级别相当,正合适。”
季文武替女儿担责任的榜样竖在那里,眼下剑锋直指他和苏雅箐,这个“钦差”大使说什么也要拿到手,洛少可不愿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他人。
“不行!”
季文武断然道:“当年宁兰退隐一事,再加上你出任时光唱片董事长之后,宁兰随即转会,显然宁兰对你的芥蒂极深,以如今宁兰的歌坛地位,她在华璨的话语权必然极重。”
后勤部总监再度出声:“当年宁兰在滚雪的时候,就是季总手下,对宁兰有着提携之恩,这次,宁兰既然联系季总,说明还念着这份情谊,这个钦差由季总担任最合适。”
洛少脸色发黑,就凭周一高层会,季文武与他打擂台,今天又当先对他发难,彼此已然敌我关系。
让季文武代表公司谈判,岂不是将他的命运交到敌人的手里,开什么玩笑。
洛少正要反驳,音乐部第一副总监抢先道:“老季的确最合适,但还需要一个身份,我建议,由老季顶替洛地北出任时光唱片董事长,这样出面谈判,也就名正言顺了。”
洛少被噎得不轻,脸色黑成了锅底。
他就算反应在迟钝也看出来了,这一环扣一环,俨然是事先就串联好的,完全是“鸿门会”啊。
季文武放炮,凤伶冲锋,音乐部第一副总监与后勤部总监摇旗呐喊,第一副总压阵。
而他父亲这边的人,由于华璨剑拔弩张,直接威胁到了公司利益,这会儿一个个当起了鸵鸟。
洛少心里恨啊,真想咆哮一声,老子那么拼,还不是为了公司利益,为了你们大家得利!
就在这时,敲门声传来,没等有人答应,洛总的秘书便推门走了进来,匆匆到了洛总身边,弯下身子在洛总耳边说了什么。
洛总眉头皱起,沉吟了片刻,起身道:“会议暂停一下。”
这一去一来,也就二十分钟,大家都还在等着,洛总回来后,目光环视一圈,在儿子身上顿了顿,眼神有些难言的复杂。
轻轻吁了口气,洛总眼神一凝,出声道:“由老季顶替地北出任时光唱片董事长,然后与华璨那边谈判,这个提议不错,老廖,要不就这么定了?”
第一副总怔了怔,眼中闪过狐疑之色,本以为这事还要一番激烈的争论,没想到,洛总会那么痛快地赞同。
不过,狐疑归狐疑,目的达成了就好,他也不多想,点了点头:“好。”
一二把手意见统一,其他人自然不会异议,钦差人选就此敲定。
散会后,洛少追去了季文武的办公室。
不等他开口,季文武就淡淡道:“地北,我已经给留了面子了,当年宁兰退隐的真正原因,是不接受被你潜规则。”
洛少轰然一震,脸色剧变。
季文武看着他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给你一个承诺,只要宁兰不主动提,我就当不知道,至于其他的,我会公事公办!”
洛少与他对视,一会儿后,转身离开。
出了季文武的办公室,洛少又去了父亲的办公室。
洛总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看着儿子走到办公桌前,直接道:“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会同意?”
洛少点点头,他父亲是公司的总经理,再是“鸿门会”,只要他父亲执意不点头,季文武就当不了这个钦差,哪怕他也当不了,大不了委托他人。
洛总无声地摇一摇头,拿起一张报纸往前一丢,刚好落在洛少眼皮底下,娱乐天天,头版中间位置,赫然是李睁与一男子一女子在酒吧喝酒蹦迪,并前往宾馆的四张照片错落排列,再附加一篇千余字的相关八卦新闻...
二十分钟前。
就是在这个办公室,单卫东将这张报纸丢在洛总的面前。
单卫东是刘明量的经纪人,更是圈内屈指可数的王牌经纪人。
事先没有联系,直接杀上门来,还以不容抗拒的口吻,让洛总的秘书将洛总找来,秘书这才冒大不韪闯了会议室,洛总也没怠慢,中断了会议前来与他会面。
“洛总,李睁的这条花边新闻,两天时间被媒体炒得火热,根本在于有照片为证,你可知道,这照片是谁提供给媒体的?”
单卫东一改平日里笑呵呵的随和样,没有任何寒暄,严肃的面容透着一股怒气,任谁看了都能感觉到来者不善。
洛总拿起报纸扫了几眼,又一看单卫东,也不打马虎眼:“卫东,有话直说。”
单卫东一点头:“我花了两天时间,总算查到点眉目了,照片是上周六晚上在KLOSS酒吧拍的,那晚你儿子和圈内一些人就在这个酒吧,拍照的人是夕阳唱片旗下一名三线女歌手,叫杨静,受了你儿子的指示...”
一顿声,又道:“而这些照片是在周日晚上,提供给了诸多娱乐报,提供的人有杨静,贝卡副总的儿子,向东风,苏雅箐的经纪人陆桂兰,你儿子的助理韦浩南等。”
洛总不觉得单卫东是胡编乱造,以单卫东的人脉,想要从各家娱乐报问出照片提供者确是不难,再顺藤摸瓜找这些提供者,自然就能了解到情况。
只不过,了解到的情况空口无凭,搬不上台面,只能私底下计较。
略微沉默,他道:“卫东,我知道刘明量,郭逸夫,加上李睁有个合唱节目过审了,你和李睁应该也有些私交,但私是私,公是公,你是明亮的经纪人,这事跟明亮不沾一点边,你为了李睁跑来跟兴师问罪,不合适吧。”
单卫东点头:“我与李睁是有点私交,但我不是公私不分的人,关乎华璨与滚雪的赌约,又怎么插上一手...”
说着,话锋一转,拿手指了指照片上的女子,道:“我特意登门,是为了她。”
洛总眼中闪过疑色,仔细看了看,却没认出来:“她是谁?”
“莫菲。”
父亲讲了与单卫东的谈话内容,当听说那被怀疑是酒吧小姐的女子是莫菲时,洛少露出了绝难置信的表情。
“怎么可能,莫菲我还能不认识...”
“单卫东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他既然这么说,那就是不会有假。”
洛总沉眉道:“各家唱片公司之间,谁手里没点其他公司旗下歌手的花边黑料,但谁要是爆出来,那就犯了大忌,莫菲是尼索旗下一号女歌手,多重的分量你心里清楚,尼索追究起来,与我滚雪立刻就会形同水火,此外,另外三大巨头,也会同仇敌忾站在尼索一边。”
洛少当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背后已然一片冷汗。
他敢对华璨下手,那是以上欺下,可尼索与滚雪同一级别,轮实力更在尼索之上,岂是能谁便招惹的?
前世地球,赵国因为贪婪白捡了秦国已经到手的上党,由此点燃长平之战,40万赵军被坑杀,从此元气尽尚。
某岛国突发奇想,一边签互不侵犯条约,一边偷袭轰炸了珍珠港,结果怎样,一颗小男孩,一颗胖子降落某岛国,升起了两朵蘑菇云。
莫菲和刘明量是尼索的门面,谁要抹黑这两人,尼索不和你拼命才怪!
“单卫东提了一补救一惩罚两点要求,第一,滚雪要开启危机公关,本周之内把热度压下去,第二,这条新闻的热度有多高,苏雅箐的绯闻热度就有多高,滚雪不得阻挠。”
洛总叹了一口气:“滚雪开启危机公关,由市场部执行,其他人都可以瞒着,唯独老廖满不了,市场部是他分管的,我在会上不退一步,回头怎么让老廖点头,你现在已成众矢之的,继续坐在时光唱片董事长的位置上,你觉得合适吗?”
洛少无言以对,脸上三分气馁,三分不甘,四分无奈。
洛总摇一摇头:“此外,老季代表公司去谈判,总好过老刘几个当初就投了反对票的,虽因为季晓兰的事儿,与我之间产生了芥蒂,但也不会对你穷追猛打,毕竟他女儿干的事儿你一清二楚,要是把你逼急了,再曝光出去,他替女儿顶锅就白顶了。”
洛少眸光一闪,深以为意地点头。
洛总揉了揉额角,眼中透出几分忧虑:“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苏雅箐。”
洛少张嘴想说什么,洛总却是摆摆手:“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洛少小噎了一下,怔了片咳,哑然地闭上了嘴。
周四,今年的最后一天。
一大早,季文武便是带着几个随行人员,风尘仆仆地赶往京城机场,坐上今天第一班飞往深市的客机。
与此同时,李睁也是与乔莉,张林晓等随行人员,登上了飞往京城的客机。
十一点多,季文武一行人从深市机场出来,上了一辆商务车,直接开到了时光唱片。
季文武召集高层开会,会上由宋思贤代表滚雪宣布了洛地北卸任董事长,由季文武接任的决定。
钦差正式上任!
韦浩南作为董事长助理,新董事长上任,他不可能避而不见,会议一结束,他便是跟在季文武后头,来到了办公室。
当初在滚雪的时候,韦浩南与季文武差了好几级,彼此没什么交集,可因为季晓兰的缘故,让他的一颗心吊到了喉咙口。
季文武倒是没有为难他,问了些工作上的事情,又作了一些吩咐,旁的一句没提。
“砰!”就在季文武交代完毕,韦浩南躬了躬身子,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从外推开。
看到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季晓兰,韦浩南脸色一变,刚落回胸腔的心脏又提了起来。
季晓兰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办公桌后头的季文武叫了声爸,又再度看向他,冷笑道:“韦浩南,你不是请了一个星期病假吗?怎么董事长一换人,你的病就好了,急巴巴地跑来拍马屁,我告诉你,晚了!”
这些天,季晓兰过的有郁闷,有多委屈,眼下就有多嚣张,多傲娇。
说话一点都不遮遮掩掩。
那个娇蛮的公主又回来了,下巴比过去扬得更高。
韦浩南脸色发僵,却是不敢顶嘴,起步向外走去。
“站住!”季晓兰娇喝一声,阴阳怪气地道:“我让你走了吗?”
韦浩南脚步一缓,纵然心中火起,却还是停了下来。
洛少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现在是自身难保,他失去了最大的依靠,哪敢当着新老板的面,忤逆新老板的女儿?
有些艰难地转身,面对季晓兰冷嘲的目光,他只能受着,屈辱又无奈地垂目,一副任打任挨的模样。
季文武看在眼里,无声地摇一摇头,开口道:“韦助理,你先去吧。”
老板一开口,韦浩南如蒙大赦,赶紧欠了欠身,转身就走。
季晓兰有些意犹未尽,但也没有再出声叫住,目光转向父亲,撇嘴道:“爸,你是不知道我这几天过的是什么日子,一个个看我的眼神就好似看瘟神似的...”
季文武忽然沉了下来,打断道:“你还有没有点规矩啊!”
季晓兰一怔。
季文武看着女儿,神色严厉道:“这是在公司,不是在家里,你是音乐部总监助理,韦浩南是董事长助理,你们之间级别差了两级,你有什么资格对他大呼小叫,指三道四,嗯?”
季晓兰怔在那里,不可思议地睁大双眼,眼圈红了起来。
他父亲从来这么教训过她。
季文武看着女儿,心中有些不忍,但想到刚才她扬眉吐气,不,一朝翻身不可一世的样子,又硬了心肠。
“你自己做错了事儿,还不懂得收敛,我看你根本就没有反思过。”
季文武拿手一指办公室门口:“以下犯上,口出不逊,你现在就给我去写一份检查,下班前交给我。”
季晓兰张嘴就要拒绝,季文武早有预料,陡然道:“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明天就不用上班了,我作为父亲,可以养你一辈子,但你要留在公司,就要给我守规矩,否则,乘早滚蛋。”
季晓兰被震住了,越积越多的泪水,模糊了眼中父亲严肃的脸,她一转身,飞快地跑了。
季文武长长吐出一口胸中闷气,揉了揉太阳穴,甩头不在以女儿为念,抓起电话拨打了出去:“李霞,嗯,是我,我想约你和宁兰喝个茶聊聊天,我知道,宁兰上深市电台跨年晚会,等晚会结束,要是太晚的话,那就明天白天...”
前世地球,春晚是每年国内最重要的一台晚会,相比之下,五一,十一,元旦三节的晚会,并不是那么重要。
这个世界,春晚同样是每年华国最重要的一台晚会,其余三节的晚会,地方台也是极为重视。
尤其是跨年晚会,从晚八点开始,一直到午夜零点倒数作为结束,历经4个小时,就规模而言,比春晚也就差了那么点。
其中,京城电视台是毫无悬念的收视率第一,被称为小春晚。
京城是四大巨头的大本营,对小春晚的歌唱节目近乎垄断。
一般来说,除了一个民歌,一个美声,其他的无论是独唱,还是合唱的歌手阵容,十分之九来自四大巨头旗下。
李睁能够插上一脚,完全是拜何静芸所赐,两人合唱的话,独唱女歌手的位置就空出来一个,其他巨头唱片求之不得,哪会有异议。
李睁及团队中午前到的京城,由于足够大牌,不用参加下午的彩排,被专车接到了华格唱片,吃饭,休息,又在声室里,李睁与何静芸将合唱歌曲练唱了数遍,到了五点左右,这才上了商务车,向着电视台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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