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第二个恢复神志的那人,他的眉宇间,缠绕着一股郁郁不散的阴沉气息。
但他看着根源之丝,却放松的笑了笑。
“项安何故发笑?”根源之丝用着了然的表情问道。
“孤,只是为了中原能够安定而开心罢了。”项安抖了抖身子,声音之中带着些许的无奈,“话说,为何孤都死了,还穿着这身盔甲?很重的。”
“哈哈,看样子没了小业,果然还是你心里的一根刺啊。”根源之丝的笑声之中,带着浓郁的叹息。
anno们是他,他自然也是anno们。
他是anno们的汇聚,是anno们的集合,anno们在人类的历史之中所经历的,也就相当于他的经历。
就像是他自己所说的一样。
他曾经立于不列颠的城门之外,喝退了万余妖精;他曾经在自己所创的新流派的画展上,高傲的起舞;他曾经在那月夜的密林中,提着将军的首级与数个武士鏖战而不败;他曾经在那惊涛骇浪的大海上,对着神明发出了第一声属于人类的怒吼;他曾经被恶魔伸出双手拽进了深渊之中,只能在最后作为人类死去;他曾经在河水之畔挺直自己的腰杆,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对残暴妥协,迟了许久才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他曾经化身为封印的一部分,在友人的托举之下缓缓的升上天空,为人类的未来,将神明彻底带离这个世界。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这里汇总,就像是一条一条的河流,在最后都会汇入大海一样。
“无需多言,本体。”项安抬手捋了捋自己的长须,轻轻一笑,“孤知道你要做什么。”
“也因为知道你要做什么,所以,孤在最后,有一个请求,并非是愿望的请求。”
“嗯,你其实不用说的。”根源之丝耸了耸肩。
“确实不用。”项安也笑了笑,“那么,给予这个世界新的秩序吧,为了......”
“这一路的坎坷。”
他伸出了自己的手,抓住了根源之丝的手。
“孤的愿望,乃是孤的夙愿,即便看到了中原一统,孤也绝对不会忘记这个愿望,孤——想要看到,属于楚的天下!”
他所言,并非北楚,而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楚”。
说完,项安深吸了一口气,向前迈动一步,回归了根源之丝之中。
已经,七有其六。
“刚刚将我们分离出来,就要我们回归。”那黄发的美人只是轻笑了一声,攥着那绿发美人的一只手,缓缓的飘了过来。
“时间会不会有些太短了?”绿发美人的神情平静,只是问了一句。
“无所谓的吧,也就差我们,根源就完整了。”安那努揉了揉恩奇都的脑袋。
确切来说,和前面六个人不同,安那努和恩奇都,其实都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anno,如果按成分来算,安那努算是十分之八个anno,恩奇都算是十分之二个anno,两个人加起来,再剔除掉一个完整的灵魂,才能算是一个独立而完整的anno。
不过,那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的。
这也是独属于安那努和恩奇都的特异吧,能够......被世界所接受的特异。
“吉尔那家伙干得还不错,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