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了那大地之上耀眼光柱的,并非只有宾度,贝狄威尔,帕西瓦尔三人,还有迦勒底一行人,同样注意到了那让天空都为之一暗的光芒。
“前辈,那个是——?”玛修的记忆力还是没有出错的,在她的记忆中,这样耀眼的光柱是出现过的。
“是安诺先生的宝具!”藤丸立香的眉毛皱了起来,“那边发生了什么?安诺先生为什么会发动宝具?”
滴滴——
“立香,那边发生了什么?我这里检测到了很强的魔力反应。”劳伦斯打通了通讯,急切的问道,“是发生战斗了吗?”
“不,劳伦斯小姐,不是我们发生了战斗......”玛修拿着通讯器,看着远处渐渐暗澹下去的圣光,喃喃说道,“是安诺先生......”
“安诺?你们见到他了吗?”劳伦斯一愣,追问道。
“暂时还没......但是,已经在可以观测的范围内了,劳伦斯小姐,能测算出我们和巨大魔力反应中间的距离吗?”藤丸立香的目光也凝聚在那逐渐消散的圣光之上,询问了一句。
“我看一眼......”劳伦斯操作仪器已经熟练了起来,“距离你们大概五十公里的样子,这样都能用肉眼观测到吗?”
“可以,虽然在视野里很小,而且只有一瞬间,但是确实是观测到了没错......”
“......你们加快脚步吧,你们的目的地是一致的,先跟着他也好。”劳伦斯思考了一下,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宾度卿,那个是不是......?”帕西瓦尔指着那圣光消失的方向,对着自己架着的棕红色头发骑士问道。
“应该是......”宾度的脸上稍微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圆桌骑士之中,总共有四位圣剑使。”
“王,安诺卿,兰斯洛特卿,高文卿。”
“王的圣剑【誓约胜利之剑】所释放的圣光,是生命气息浓郁的金色;兰斯洛特卿的圣剑【无毁之湖光】所释放的圣光,是湖蓝色;高文卿的圣剑【轮转胜利之剑】的光芒,是宛如太阳一样的烈焰。”
“能够释放出那沉重而带有压迫感的银白色的光芒的......只有王的老师,安诺卿手中的圣剑【叹息之白】,才能够释放出来,没有第二柄圣剑能释放出那样沉重的银白色光芒。”
宾度的嘴角带着一点笑容,和一丝怀念。
“贝狄威尔卿,我们接下来去那边看看?”宾度和帕西瓦尔一起看向了独臂的贝狄威尔。
“如果是那位骑士的话,绝对不会归于如今的王的手下,我同意这个决定。”贝狄威尔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安诺卿是圆桌之师,是圆桌骑士之中,资格最老,也是年纪最大,辈分最长的一位。
他在德高望重的同时,丝毫没有因为年龄和王的老师的身份有丝毫的僭越,始终履行着作为圆桌骑士的责任和义务,在一丝不苟的生活的同时以近乎完美的品格与作风为所有的骑士做出了榜样。
而这样的人,若是见到了如今的王
恐怕会悲伤的不能自己吧。
而作为老师的身份,他绝对不会服从这样的王。
正是因为作为老师,作为长辈,作为忠诚的臣子,作为一个时刻都无比清醒的人,他绝对会竭尽全力的将走上错路的王纠正回来,如果罪责过大,大到了无法挽回的境地,或者依旧不选择回头,那么安诺卿,也绝对不会手软。
那柄圣剑,正是因此而闪耀。
它的光芒,能够衡量不列颠的一切。
“去找他,去找......安诺卿。”宾度抿了抿嘴,再次看向了圣光消失的方向。
安诺总算是将那些飞龙骑士都处理掉了,没有让任何一个难民死伤。
“没事吧,老人家。”安诺扶起了一个倒在地上的难民,帮他重新系好头巾,拉着他的手,关切的问道。
“我还好,我还好......骑士大人,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那老者看上去十分苍老,估计已经有七八十岁了,刚刚似乎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脸上还挂着惊魂未定的眼泪,沉重的喘着粗气。
“不用感谢,那个红色头发的骑士已经叛逆了,不过,他为什么要杀死你们?”安诺询问到。
崔斯坦很不对劲,他需要更多的情报来了解现况。
老者沉默了一瞬,张了张嘴,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
周围的难民已经聚集了过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大多数人都是面黄肌瘦,蓬头垢面的,带着恐惧和感恩的眼神看着安诺,不敢接近,不知所措,仿佛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一样。
“我们......原本只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普通人而已。”
他长叹了一声,给安诺讲述了起来。
“虽然并不算富有,但终究是有住的地方,有吃的东西,过的......也算是幸福。”
“直到前些天,名叫‘十字军’的一伙人,摧毁了我们的一切。”
“但是,在摧毁了我们的一切之后,十字军也并没有长存。”
“无论是那个叫‘狮心王’的人,还是十字军,都没有在这片土地上长存的资格,因为有人摧毁了他们,就像是他们摧毁我们一样。”老者叹息着,坐在了旁边的一块大石之上。
其他的难民围着站在他的身边,都低着头,畏畏缩缩的,显然是失去了希望的模样。
“狮子王......降临了,她骑着巨大的白龙,从天而降,摧毁了十字军,摧毁了狮心王,也......摧毁了我们的圣地。”
安诺听到这里,童孔一缩,眉头锁了起来,身上勐地散发出慑人的气息,却又瞬间收了回来,压抑在自己的身体内。
“她在圣城的废墟之上建立了所谓的圣都,宣称要以圣选的仪式,来庇护所有够资格的人。”
“很多人都去了......去了圣都,就没再回来,我们或许也该去,但......”
他闭上了眼,两行眼泪流了下来,声音中带着痛苦。
“那里原来是我们的圣地啊。”
“让我们生活在圣城废墟建立起的城市中,未免也——太过残忍了吧?”
“但是......圣选的号召,似乎是绝对的,不容拒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