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姬超已经平复了白天激动的心情,正孤身一人坐在河边,盘着腿闭着眼,将自己的心神完全沉入了思想键纹之中,全身都散发着莹蓝色的光芒,好生神妙。
而树林中,温雎已经快烦死了。
这里是一片雨林,哪怕是寒冬都热的要死,最重要的是蚊虫巨多!
“大人到底干什么去了啊......”他生无可恋的躺在了一块原木上,任凭蚊虫叮咬,已然放弃了抵抗。
零式和一式倒是没什么感觉,蚊子什么的,叮不穿他们的皮肤。
“我感觉比起蚊子你更烦人。”一式说话毫不客气,“主导者的事我们管不到,他的行动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们干涉不了也不会去干涉,只需要静静等候就好。”
“你也挺烦人的,你看看你哥,规矩还霸气,再看看你。”温雎虽然打不过一式,但是嘴上可绝对不会认输,毕竟早就混熟了,而且现在的零式一式人性已经慢慢开始觉醒,开开玩笑自然不会有多大问题。
“比不上我哥我还比不上你啊!”一式喷的一嘴吐沫星子,睁大眼睛向着温雎凑了过去。
“你好意思跟我一普通小老百姓比?”温雎也瞪大眼睛凑了过去,两人都快亲一起去了,就这么互相瞪。
啪!
当!
“啊!”
“嗷!”
零式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直接对着一式的脑袋来了一巴掌。
还好没对上嘴,只是脑袋撞一起了,把一式吓了一跳。
但是肉体凡胎的温雎就不行了,痛吼一声捂着头躺下想要打滚,却直接从圆木上滚了下来,摔得更疼了。
温雎放弃了思考。
而在河边
“差不多这样就可以了......”
身上的蓝色荧光消失,姬超缓缓睁开了眼睛。
“呃......”四肢突然传来了剧痛,让姬超不由自主的咬牙,好不容易才忍住不发出声音。
“哈啊......哈啊......哈啊......呃——”笼罩自身的魔术消失,姬超的样貌一下子改变了。
原本是个颇为壮硕的络腮胡大汉,但是现在确是一副白发苍苍的老翁形象。
姬超沉默的看着自己枯藁的手,缓缓握拳。
“没关系,时间还够......”他的眼睛闪过了一道蓝色的光芒,“一切......都没有脱离我的掌控!”
四肢疼痛,那是魔术回路不堪重负的控告,白发苍苍,那是看到了过多未来的代价。
他可不是什么半妖精,也没有混杂神仙的血脉,更没有神圣的垂怜,他只是一普普通通的,喜欢钻研机关术的人类罢了。
这样的他,想要看到超越极限的东西,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但是
“没有关系,我早就算到了一切,算到了一切......!”
魔术重新施展,白发苍苍的老翁消失,络腮胡大汉重新出现在了这块河边的大石上。
姬超身手矫健的跳下大石,向着林子里走去。
一切,我都已经安排好了,剩下的,就是慢慢推进了。
所有的所有——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秦王朝在稳步推进改革,血腥的清洗也在幕后慢慢的进行着,明面上的秦王朝虽然还没有完全摆脱刚刚完成大一统的混乱,但是整体来说,生命力很足,天下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西南的雨林之中,战斗也在持续着,零式一式姬超三个人清缴异族的脚步一点也没有因为难度上升而慢下来。
一个精灵依旧在追逐着自己的命运。
而西南滇越的深林之中,恶意,正在缓慢的苏醒着。
那是集结了所有被诛杀的异族所散发的怨恨,和对富饶中原的极致渴望的化身,是堕落为怪物的龙骸。
那即是带着魔性的神兽,腐烂的神兽,无论是外壳还是内在都已经完全腐烂的神兽。
那即是异族和精怪进军中原的最后一个筹码,自太古以来的恶之神兽。
现在,已经张开了巨口,缓慢而恶毒的积攒着力量。
姬超看向极西南,微微一笑。
你在等我,我,又何尝不是在等你呢?
我姬超身为截教最后的末裔,师承司吉道人,朔上师祖乃三清之一通天教主,自是要还这中原一片清净!
不仅是为了中原,也是为了我的友人始皇帝,为了我的孩子会稽零式和会稽一式。
不,既然他们最终都会是人,那么,代号也已经不再合适了
无妨,名字,自己早就决定了不是吗?
零式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了不安,看向了西南森林的深处。
“按照我们的这个进度,再有一年左右,应该就可以清理掉所有的异族了吧。”零式对着姬超说道。
现在已经是公元前219年,一年后即是公元前218年。
“嗯,你日子倒是算得准,怎么,你也期待中原的生活吗?”姬超笑眯眯的看着零式。
“......倒不是说期待,只是感觉自己在那里,或许会有很多的牵绊吧。”零式愣了愣,摇了摇头,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看样子,你的未来预知并没有发动,依旧只是直觉在发挥作用。”姬超毫不意外的摇了摇头。
推演仙术就是一折寿玩意,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零式能少用点,哪怕零式是救世机器不是人他也想让零式少用点。
“俺说主导者,你为啥不给俺也安个未来预知的模块。”一式撇着嘴,“俺和哥哥对打的时候,哥哥老是能通过那要命的直觉避开俺的拳脚,完全就不公平。”
“哈哈哈!”姬超笑着摸了摸一式的头发,“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你是你,你哥是你哥,你们俩总得有点不一样的地方吧。”
他看着跪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机器,眼中带着些许遗憾。
“我给你们名字吧,人类的名字。”他突然说道。
“唉?”零式和一式齐齐一愣。
姬超先是看向了零式:“以后,你就不是零式,你的名字是项籍,姓项名籍,字羽,是我的长子。”
他又看向了一式:“以后,你也不是一式,你的名字是项诺,姓项名诺,自安,是我的次子。”
“我作为项式当代长子,告知你们,项籍,项诺......”他看向兄弟二人的目光带着慈祥,“入族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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