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反其道而行法?”袁绍催问道。
田丰不紧不慢道:“官渡地势狭窄,不利于我军大兵团展开,陶商在那里修建壁垒,摆出拒守之势,分明是想利用有利地形,破解我军的兵力优势。”
顿了顿,田丰手一指东面,“那我们就反其道而行,分兵数万袭取睢阳,抄袭其侧后,绕过他的官渡防线,从侧翼直取许都。”
这番话一出口,众人神色皆是一震,袁绍也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新的方向。
“陶贼兵马本就不多,此刻必已尽集于官渡,睢阳等侧后郡国,必无多少兵多,我们只消分出数万兵马,定然攻无不克,这正好发挥我们兵多的优势,不知主公以为如何。”
袁绍沉吟片刻,一拍案几,欣然道:“元皓之计甚妙,我军既然兵多,岂能不发挥我们的优势,我就分出三万兵马,前去攻取睢阳,抄袭许都侧后。”
话音方落,逢纪忙向颜良等人使眼色,暗示他们请战,把兵马握在手里。
颜良文丑会意,先后出班请战,想要将功补过。
这时,许攸也连向袁谭使眼色。
袁谭忙出班道:“父帅,颜文二将虽乃我河北宿将,但他二人两度兵败,声威有损,暂时不宜领兵,儿愿率三万精兵出征,必为父亲拿下睢阳。”
他这番话,拐着弯的讽刺颜良和文丑失利,没本事打胜仗。
袁绍沉吟不语,显然颜良和文丑二人,令他颇有些失望,而三万兵马也不是个小数字,让自己的长子领兵,似乎也更放心些。
正当犹豫时,一直沉默的刘备,忽然站了出来,拱手道:“备自投奔袁公以来,苦无寸功,实在是心中有愧。想备当年曾任豫州牧,对睢阳一带的地形颇为熟悉,如若袁公信任,备愿辅佐大公子去取睢阳。”
袁绍精神顿时一振,他信任袁谭,却又担心其能力不足,今刘备主动站出来愿为辅佐,自然令他放心不少。
袁绍便哈哈一笑,欣然道:“好,谭儿,我就给你三万精兵,由玄德随你一同南下,去抄袭陶贼侧后。”
苦等了许久,袁谭终于再次得到了兵权,有了向陶商复仇雪恨,向父亲展示自己能力的机会,心中是欣喜若狂。
虽然狂喜,袁谭却仍保持着些许冷静,拱手又道:“多谢父帅信任,儿必不负父帅期望。不过为恐那陶贼以轻骑去救睢阳,儿请父帅将鞠义的先登弩士,一并都拨与儿。”
先登弩士,专门克制骑兵,袁谭虽然急于向陶商复仇,但对陶商的实力,还是不敢小视的。
袁绍也不吝啬,欣然答应。
当下袁谭便领命而去,率领着三万大军,连同鞠义以及刘关张三兄弟,绕过官渡,直奔睢阳而去。
看着儿子慨然离去,袁绍目光远望南面,丝丝霸绝冷笑尽显于色,口中喃喃道:“陶商,我现在以己之长,攻你之短,我看你还有没有三头六臂来应付。”
……
官渡。
营垒连绵,旌旗如涛。
陶商的四万主力大军,以官渡主营为中心,构建了一条长达数里的弧形防线,连下七营,各营间掘以长壕,以阻止袁军骑兵的奔驰,同时互成犄角之势。
一切正如陶商预料,前番一场失利,折损七千兵马,并没有止住袁绍南下的脚步。
进抵阳武城的袁绍,继续率领十万余大军,浩荡南下,逼近官渡下寨,形成了威逼对峙之势。
敌我双方,近二十万大军,在宽达不足十里的狭窄区域,形成了对峙之势。
袁绍大军下寨完毕,连续五日却并没有发动大举进攻,这让陶商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入夜,中军大帐。
夜已深,摇曳的烛火下,陶商依旧在紧盯着地图,琢磨着袁绍的地图。
“夫君,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么,不若让妾身服侍你就寝吧。”身后传来一个媚惑无比的柔声,紧接着,便有一双柔若无骨的酥手,从后面揽住了他的腰。
陶商不用回头,也知是吕雉在身后。
他转过身来,却见吕雉绝美的脸庞间,含情脉脉,媚眼如丝,一副春意荡漾的狐媚之态,毫不掩饰她的勾引之意。
显然,那天洞房夜,陶商的反常之态令她心有不甘,这时又想施展媚惑之术,诱得陶商跟她完成周公之礼。
看着那张狐媚绝艳的脸,陶商心中就怦然一动,却暗吸一口气,强行压制着动荡的邪念,淡淡笑道:“夫人自己先睡吧,为夫还在为军务头疼呢,怎么睡得着。”
说着,陶商又转过身来,继续看地图。
“夫君在头疼什么呢,或许妾身能为夫君分忧。”吕雉挽起了陶商的手,靠在他身边,也笑盈盈的望向地图。
“袁绍的大军已进逼官渡,按理来说应该疯狂进攻我大营才对,可他一连五日按兵不动,这不像是袁绍的作风。”陶商指着地图比划道。
吕雉盯着地图,如水的眸子微微合上,秀眉暗蹙,似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她又缓缓睁开眼睛,走到地图前,眼眸仔细扫视着地图,仿佛想到了什么。
那种眼神,陶商看得出来,她定是觉察到了什么。
“吕雉聪明绝顶,前几次屡屡为我出谋划策,说不定,这次她又看出了什么……”陶商眼前一亮,便也不说话打扰。
半晌后,吕雉薄唇微微蠕动,俏脸上绽放出一丝会心的诡笑,“夫君,如果妾身没推测错的话,恐怕那袁绍之所以按兵不动,是因为他已暗中分出了兵马,去袭取睢阳,想要从侧后抄袭我许都。”
分兵睢阳,抄袭许都!
陶商身形一震,神经立刻警觉起来,目光急向地图睢阳方向扫去。
睢阳乃陶商封地所在,为梁国治所,一旦梁国失守,袁绍向东可取徐州,向南可攻汝南,向西则可攻取陈国,从侧后方向进攻许都。
倘若袁绍的意图得逞,他苦心经营的官渡防线,就将变成了一道马其诺防线,失去了任何意义。
曾经历史中,袁绍攻打曹操,并没有敢分兵,估计那是因为曹操实力不弱,袁绍也不敢分兵。
而今袁绍实力却强于历史上的袁绍,陶商的实力却弱于历史上的曹操,袁绍采取了分兵战术,倒不是没有可能。
不是可能,应该是一定。
“夫人啊,你真是立了大功啊!”陶商是惊喜不已,也顾不得荆轲在侧,抱着吕雉的脸蛋,就在她脸上狠狠的嘬了一口。
“夫君……”
吕雉给他吓了一跳,脸蛋顿时晕色如潮,羞羞的转过身去,生恐被荆轲等亲卫们看到自己的羞样。
荆轲等人也是脸一红,个个都低下头去,干咳的干咳,暗笑的暗笑,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来人啊,速传陈平他们来议事。”陶商当即吩咐道。
“诺。”荆轲忙是应声。
“夫人啊,真是对不住你了,军情紧急,今晚是不能陪你了,你先回自己帐中睡吧。”陶商在她脸蛋上抚了几把,搂着她的小蛮腰,连扶带推的把她送出了帐外。
吕雉还来不及多说几句时,就已被陶商送出了帐外。
“早知道就不该多嘴,给他出什么主意了,唉……”吕雉无奈的摇头苦笑,“阴谋”没能得逞,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去。
片刻后,陈平等几位重臣,便已悉数到帐,陶商便将吕雉的推断,说与了众人。
“没想到,五夫人竟还有这等洞察力。”陈平啧啧称奇,点头道:“平以为,五夫人判断的甚为有理,为今之计,大司马当速增兵睢阳才是。”
“袁绍虽然分兵,但必不会放松官渡一线,估计其杀往睢阳之兵,最多只有三万,我们只需派五千精兵,足可守住睢阳。”霍去病也进言道。
“五千兵马,差不多应该够了。”陈平点头道。
一员名将,一名顶级谋士,二人的意见皆是一致,陶商却迟迟未下决断。
他站起身来,负手而立,一双鹰目盯着地图上“睢阳”二字,闪烁着更深邃的思绪。
蓦然间,他眼眸一亮,心中已有明悟。
“五千怎么够,要派就派两万精兵,我还要亲自去一趟。”陶商冷笑道。
此言一出,陈平和霍去病二人,身形皆是一震,彼此对视一眼,眼中尽是惊奇。
霍去病当即反对道:“大司马,官渡才是主战场,睢阳一线,只要能坚守得住就好了,派两万兵马去,实在是有些多余,况且官渡大营中就只余下两万人马,到时袁绍若十万大军进攻,岂非力不从心。”
“去病说的有道理,两万人马是有点多。”陈平点了点头,却又道:“不过大司马这么做,肯定也有自己的道理吧。”
还是陈平比较了解陶商,知他行事虽向来反常,但却都有深层的用意,如今明知官渡才是主战场,却还要出一半兵力去守睢阳,事出有异,必定另有用意。
“道理很简单。”陶商的嘴角,扬起了一抹杀机凛烈的冷笑,“我要把睢阳变成主战场,再给袁绍一次沉重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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