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所司代?”
到是个好官,封藩南近江的井伊氏,就靠近着京都。说一句畿内就是井伊氏的老巢,也没有什么问题。现在去做京都所司代,那等于就是回家啦。
所谓的京都所司代,是幕府在京都的代表,负责幕府与朝廷的交涉,向朝廷传递幕府的指示。同时亦监察朝廷、公卿和关西地区各大名的行为举措,并将各地大名送呈天皇的公文先送交幕府审查。此外,京都所司代也负责京都治安、裁决近畿地区的诉讼和管理京都、伏见、奈良各地的町奉行。
这个位置厉害在哪里,咱们不需要多废话,就点这么一点。现任老中首座水野忠邦在1826年到1828年在任,前任老中首座土井利位在1837年到1838年在任。而之前的老中,像是牧野忠雅、间部诠胜等人,也都担任京都所司代。
说白了就是做老中的主要跳板之一!
等等!
忠右卫门脑子里面灵光一闪,做老中的跳板之一?那么其他的跳板,无非就是大坂城代、寺社奉行寥寥数职而已。
现在京都所司代由井伊直弼担任,大坂城代由水野忠精担任,奏者番兼寺社奉行由松平齐宣担任,外加新出生的德川田鹤若已经预定继承御三卿一桥氏。
德川家庆在铺路啊!
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德川家庆这是在为德川家定将来继位铺路。亲藩和谱代大臣都已经安排到了可以提拔为老中的位置上面,就等着德川家定继位之后,可以提拔施恩,组建属于新任将军的班底。
甚至连德川家定要是生不出儿子,没有继承人的问题都预先准备好了,现成的一个弟弟,只要能够长大,德川家往后二十年的太平就毫无问题啦。
包括眼前的井伊直弼,以及水野忠精和松平齐宣,都是二三十岁的年青一代。而现在在任上的水野忠邦、大冈忠固等人,那都和德川家庆差不多年纪。五十多往六十上面奔,今天不知道明天的。
好安排啊!
“果然……”见忠右卫门沉吟片刻,井伊直弼一副就是应当如此的样子。
“难怪前番明石侯任奏者番不过一岁,便加兼寺社奉行。”忠右卫门恍然大悟。
若要说松平齐宣在揭发水户齐昭与阿部正弘谋逆大案中立功,那绝对算不上,没有功劳却能兼任寺社奉行,想来还是德川家庆想要为自己这个弟弟积累资历。唯有一任一任官做过来,才能既有为官施政的经验,又能服众。
重点是松平齐宣还和咱们暗示过武藏八王子千人同心众的事情,看来未来幕府的兵权是要掌握在松平齐宣手中,而政权则由水野忠精这个外戚和井伊直弼这个谱代共同掌握。有这么一帮人辅佐,就算德川家定是个白痴,也可以坐稳天下了吧。
“将军様春秋不再,有些事也确实需要筹谋打算。”
“那现任老中只得四员(水野忠邦、大冈忠固、松平乘全、青山忠良),缺员难道不补了吗?”忠右卫门有些好奇。
“想来一时间不会再补,滨松侯强情,若是后补之人同样强情,于事不美。”井伊直弼看的很清楚了,他一直就冷眼旁观。
重掌大权的水野忠邦也不乐意再补进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要是合心意,愿意支持他变法的也就算了。要是像阿部正弘那样,一心要夺权的,真是烦不胜烦。
与其到最后弄的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甚至再出一桩大案,还不如直接不要补了。你好我好大家好,还能给后面的人一个念想,上头还缺两个老中,是不是我还有机会?哪怕是没有什么权力的老中,那也是老中啊。
不过如今的安排,好像全都是德川家庆的主意,他似乎有那么一点子一厢情愿了。作为未来预备辅臣的井伊直弼和松平齐宣,看样子都不是那种愿意上面有个人发号施令的。说白了就是一旦德川家庆蹬腿,选择老中首座,必然会有一番龙争虎斗。
虽说两个人的主张都是学习西方先进科学技术,甚至可以暂时向欧美列强低头服软,但是同样的主张,并不意味着两人可以和平共事呢。
“上様深谋远虑,或许还有深意。”忠右卫门想要瞧瞧井伊直弼自己是个什么想法。
“滨松若殿才能远不及其父,只占一个忠字,半个勤字,未来执掌财计、协理庶务是没有什么难处的。”井伊直弼也是真敢说,上来就说水野忠精本事一般,以后也就给我打下手。
“恩……”
您继续,咱就听听,反正出你之口,入我之耳,也没外人知道。都是自家兄弟,私密的聊天,不怕有什么不妥。
“明石侯嘛,你以为呢?”不曾想井伊直弼居然把锅又推到了忠右卫门这边。
“我说?依我说,你二人恐怕难以和睦共处……”咱也不怕实话实说。
“哈哈哈哈哈哈,未必!”井伊直弼却朗声大笑,直接否决了忠右卫门的回答。
正待他要继续说,忠右卫门要继续问时,室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两人不约而同的闭嘴,这种事情只能两人之间密谈,其他人是绝对不能够知晓的。
稍候了几息,外面便传来轻轻的呼唤声,听声音似乎有点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忠右卫门第一个念头就是,莫不是井伊直亮去世了?也别怪咱乌鸦嘴,本身就在彦根藩邸,井伊直亮身体又差,随时都有蹬腿的可能性,死了也不稀奇。
再说了,讲一句不那么好听的话,井伊直亮死了,才方便井伊直弼上位啊。只有担任了井伊氏的家督,井伊直弼才有入值中枢的可能性。若是一辈子做世子,那谈什么老中首座,大老就更别想了呗。
“何事?”井伊直弼略带威严的向门外询问。
门外的侍从轻轻拉开障门,随即用稍微有些快的语调,和井伊直弼以及忠右卫门传递了一个消息。
“尾张大纳言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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