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分不清主次吗?”卢承庆看着手里的信函对副将说。
“确实如此,哪怕她带的是金山,也没有岭南水师过去迎接的道理。钱财固然重要,末将认为颜面更重要。”卢承庆点点头,“咱们初来乍到,千头万绪的,自个儿的事情都没有理顺,这个时候咱们没有必要出动,就停在泉州。你去写信,命使者即刻带着船队赶到泉州接受整编。现在钱财不重要,重要的是接收他们的部族。”
“将这些人打乱之后,分散进入各营,命五蠹司马加紧甄别,手上有大唐人命的一齐斩除,这是祸害,留不得,海盗的野性难除,如果在大唐的内海,发生哗变,你我的脑袋难保,所以当务之急就是紧急削弱这个使者的力量,给他留一部分的人,能够帮助我们敛财就好。”
副将去了。卢承庆慢慢儿回忆着自己蜕变的点点滴滴,只要一回忆,脑子里全部都是一片自己也找不到线索的情景。
心里像装了一团火,卢承庆走上甲板,从船头走向船尾,见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他也就放下心来,直接去了船舱休息。
明日跟五蠹司马会面,是事关岭南水事的归属,大意不得。
茫茫大海上,一只巨大船队在黑夜里挂了满帆,向东行驶。自打进入了海峡,这名东瀛使者的面部,就保持着这枚平静的笑容,一直不见岭南水师的船来,不管唐昊还是卢承庆,都没有把她的这支舰队当一回事儿。
船过螃蟹岛时,红日初升,使者特意去岛上凭吊那些逝去的将士,踩着没过角落的碎骨,她亲自从木杠上解下一具残尸,顾不得令人作呕的尸骸臭,解下披风将残尸盖好,然后便放声大哭。
这具残尸是华三的,唐昊在陆地上拿华三没有办法。华三刚刚下海就被冯央抓住,按照惯例需要钉在木杠子上,立在螃蟹岛上示威的。
使者大哭,她身后的海盗都在大哭。这些呼声蔓延了大海上,整支舰队都在放声大哭。她举起了一枚骸骨,面对着所有海盗大声说:“苍天作证,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使者舰队分成了三股,使者本人亲自带着最大一股,押运着无数的珍宝向泉州开进,另外两股海盗则驶向茫茫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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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央带着广州一支船队,监视着东瀛使者的船队,看着他们一路向泉州方向驶去,直到完全消失在海平面上,冯央这才松了一口气儿。
唐昊给他信里说,这个使者很可能要突袭广州,现在既然走了,广州或许能够保全吧。
这支舰队队伍太庞大了。冯央看着自己的三五十条战舰,不禁摇摇头说:“船还是太少了,太少了。”
“公主,你们不必进入唐人的军营,这一次还是由奴婢去吧。”一个貌似使者的侍女拿着梳子轻轻的梳着头,小声的像躺在床榻上戴着面纱的使者建议。
东瀛的公主幕洋子反倒不以为然。
“混不过去的,卢承庆这样的色中饿鬼,他能一眼就看穿你不是处子之身,这样会招来恐怖的报复。我身为丰臣家的夫人,却还是处子,这已经是唐国勋贵宴会上的一个笑谈,瞒不过去的,美姬。”
“说来真是一个笑话,我半点儿都不在乎这些,却偏偏成了贞节的烈女。我看上男人正眼都不看我一眼,而我讨厌的男人。却像苍蝇一样挥之不去。女人的身体是武器,也是价码,需要获取最大的利益的。我至今没有找到与我身体相等价的利益,现在或许有了岭南水师,就值这个价码,我只想知道唐昊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不会气的吐血,毕竟这是他的心血。”
东瀛的船队现在就飘在泉州港的外围。黄昏之时,卢承庆发布了命令,天色已晚,所有船只不得入港,所有交接事宜需要等到明日清晨才能进行。
”公主,我们一旦进入海港,一切都不由我们做主了。你此去真的很危险。”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会让我们解除武装,然后要我们分散打入每艘船吗?美姬,这就是我需要的。不被分散上船,我们的人就没有机会靠近唐国的那些战舰。”
泉州港的港口,二十余艘岭南水师的战舰并没有入港,攻城凿上闪烁着寒光。
剑杆上的火药引线已经被抽了出来,只要幕洋子有任何的异动,迎接他们的就会是铺天盖地的打击,海港内的战舰也随时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卢承庆多少还记得李治的叮嘱,幕洋子一夜无眠,一遍又一遍的推演各种变化,直到天色大亮,她才肯定没有破绽,这才重新收拾好了妆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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