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补充道:“的确如此,户部的账面不能出现不足,但是也不能容忍盈余入一笔,两两核算之后,账面的数目应该是持平的,不足就说明少了,收入多出来就表示哪里出现差错,这也是不允许的。”
李治点了点头,又翻了翻珍珠行的账,说道:“不说五年年的赋税比三年多了六成,是不是说明珍珠行去年赚的钱比前年多了六成?”
“不一定,以前确实像贵人说的,商家利润涨了一倍,赋税也必然跟着上涨一倍,但赋税自从陛下改了之后就不是了。依小吏看来,珍珠行去年的利润要比前年多出来一倍不止。”
李治愣了一下,回头问着房玄龄:“皇主是怎么改的赋税,我怎么不知道?”
房玄龄苦笑着说:“这个张主簿所说的,一定是陛下在之前提出的累进税制,就是缴纳的赋税越多,享受到各种减税的力度就越大。”
老房接着解释道:“比如缴税一百枚银币和缴税一千枚银币,他们产业利润相差可不是十倍,有时候甚至是几十倍。”
李治一下子就把手里的茶碗儿扔了,恼怒的说:“这样一来,岂不是富者愈富,贫者愈贫?利润少者反而要缴纳更多的赋税,这不公平,你这个尚书左仆射,职责之一就是匡扶社稷,矫枉过失,明知道不妥,那个时候干什么去了?”
房玄龄还没有下拜,张主簿就晕厥了过去。
唐昊让老邵把张主簿还有另外的两个小吏带到后院儿,吩咐侍卫把店门关上。这一幕可不能被外人看见。
房玄龄、杜如晦跪倒在地上,娘娘则和李旦一起观看着墙上的字画,尤其是看到中堂上那幅硕大的乌龟戏水图时,母子二人窃窃私语,兴致很好。
“唐昊你来说,朕不信你当初会不知道这个结果,为了自个发财黑了心了。”听到皇主这么说,娘娘吃惊的转过头来看看气急败坏的皇主,赶紧对唐昊说,“不许你说大逆不道之言。”
这是娘娘第一次在皇主处理政务的时候插话,李治疑惑的瞅着娘娘,却发现李旦也是一脸尴尬,他立马意识到这事儿可能怪不得别人,多半儿是自己的错。
娘娘在这当头儿给自己挽回颜面,多年的夫妻,这点默契还是不缺的。
唐昊刚要说话,就被娘娘一句话差点噎死,只好翻着眼睛瞅着房顶。
“唐昊,朕疲乏了,这就回行宫休憩,我们明日再议。”
“是。”
李治刚吩咐完,侍卫就打开大门。皇主跟娘娘钻进了马车,大街上不断的有人加入侍卫的队伍,在李旦的指挥下浩浩荡荡的杀向了行宫。
眼瞅着皇主走了,唐昊把跪着房玄龄和杜如晦搀扶了起来,让到椅子上坐下,亲自给他们倒了茶水。这才说:“房公啊,杜公啊,想想法子呀,陛下这么做,我们回到长安就没好日子过了。累进税制是陛下自己为了少交点儿赋税给自个儿开的口子。”
“咱们当年可都是反对过的,是陛下自己一意孤行,现在又拿我们来顶缸,如何是好?证令,这东西是没法子朝令夕改的。”
房玄龄喝了一口热茶,没好气儿的说:“老夫有什么好法子?这道政令对大唐商业发展有很大的促进作用,好些个小商家自动合并,抱成团儿的享受这道政令大餐,现在看来确实对大唐还是有好处的,等着大商家越来越多。朝廷的税收必然进入了一个瓶颈期,再想要如此快速的发展就难啦。”
杜如晦放下茶碗儿,接着说:“陛下这种拍脑袋得来的政令,出现了又不是一回两回了,军中的退役令,军马法不都是这个样子?一旦发现不合适。宁可硬着头皮继续执行,也不愿意折损了自个儿的颜面。”
退役令,将府兵退役的时间提前,服役的时间也提前,看似没有改变,军中的青壮甚至变多了。可是,在房玄龄看来,宁愿多些四十余岁的老兵,也不要更多的十六七岁的娃娃兵。
“许多老将军已经抱怨过了。”房玄龄说道。
“您两位发现了没有?这些都是些急功近利的法令。陛下在着急,他想一口气儿走完前人数十年甚至上百年才能走完的道路。”唐昊说道。
“有什么好急的?大唐现在状况之好,乃是数百年罕见的,外无强敌,内无忧患,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只要将眼前的状况保持下去,老夫敢说不出十年。大唐自有一番新天地。”
房玄龄自信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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