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大族出身的魏天玉,让他天然的对唐昊这种后晋的贵族很是看不起。
被捆得像个粽子的韩辙笑着跟唐昊告别,看不出半点儿的哀伤,不像是囚犯,更像是一个受刑的帝王。
魏天玉的鞭子抽在韩辙脸上,他十分讨厌这张清秀的脸。唐昊的眉头一皱,正要发话,却听到韩辙笑着说:“唐兄,你我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多多保重才是。这些小事儿,不劳牵挂,今日一鞭,他日必定千倍偿还。小事而已。”
唐昊也不再说话,只是拱拱手就转身离去,对于魏天玉这样的冢中枯骨,实在是懒得再搭理,不知道他能不能活着回到长安。
魏天玉押着韩辙走了,唐昊也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回长安。卖地的事情已经全权委托给了何绍。和商人打交道,还是商人自己去比较好。
长孙冲的军队已经接受了全部水贼,在未来的三年中,他们将劳作不休。到时候有多少人活着,就看他们自己是否足够的听话。
临行前的最后一批杀戮,在所有的州岳百姓面前进行。午时三刻一到,所有水贼头目都被枭首示众,岭南水师将人头用石灰腌制好,船队绕着洞庭湖走了一大圈儿,所到之处,零星的水贼无不尽散。
一时间,整个洞庭湖上再无水贼袭扰。
大船进入运河口,就有一件骇人听闻的事情发生,一个身着四品官服的武将,被人高高地挂在洛阳城的东门,浑身上下除了头颅完好,两根胸骨没断之外,其余其他部分的骨头都已被巨锤敲成了碎。
人却没有死,只会张着嘴吼叫,这个人就是魏天玉。三百从人不见踪影,洛阳官府的八百里加急即刻出发,将噩耗带到长安。
李治震怒,命百骑司大索天下,发誓要捉到贼人碎尸万段。岭南舰队没时间在洛阳停靠,刘仁愿上岸去都督府倒换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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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昊躲在船上不肯露面,任何人想要见到他,吴通就只有一句话:“我家将军偶感风寒不宜见客。”
当舰队小船走到黄河的时候,黄河岸边有快马不断地沿着河岸呼唤,看见他背后插着杏黄旗,就知道是皇家的信史。
船上放着一个小舢板,把信使接上。传信使满身都是黄泥,狼狈的跪在甲板上,喘着粗气大声说:“将军,昭仪娘娘的八百里加急。”
“出了什么事,我马上就要进京了,什么事儿能让娘娘如此着急?”唐昊装着不解的样子问。
信使趴在甲板儿上前言不搭后语的把事情终于说清楚了,魏天玉的队伍才出了洞庭湖就被一群蓝衣人袭击了,说袭击其实也不太准确,那些戴着傩舞面具的蓝衣人包围了他们,魏天玉被两个彪形大汉生生的活捉了,剩下的护卫拼死作战,但依然敌不过如狼似虎的蓝衣人。
被人家杀的是四散逃跑,罪囚也丢了。如今,这些护卫都是被当地官府收押在监府里,等候秋后处决,这是皇主亲自下的命令。
而后洛阳城门就出现为魏天玉伤残的身躯,天下震惊,洛阳官吏从都督到长史是一个都没被放过,全部挂职代参。
听完了前因后果,唐昊奇怪地问:“这些事儿与我何干?我船上的赋税一文不少都在这里,要把这些赋税运到长安,我的差事就结束了。”
“将军,您还是先看看昭仪娘娘的信函比较好。”跪在地上的信使低头说道。
昭仪的信只是站在一个母亲的角度,请学生帮自己一把。她写这封信的时候,很明显魏天玉还没有出事儿,只是希望唐昊能警告魏天玉一下要他小心从事,万万不可骄横。
假如唐昊回京的时候能把魏天玉捎上,那就再好不过了。唐昊合上昭仪的手书抬头问那个信使:“你还能不能跑得动?”
“能跑,只要能让娘娘早着安心,我就是跑死也心甘情愿。”
唐昊点点头,回到仓房,即刻修书一封,用火漆封好,装在牛皮筒子里递给了信使。让他检验了火漆之后,就送他上了岸。
镇国将军牵着马在河岸边,等瞅着信使的身影消失之后,唐昊回头对无言说:“我是不是太心软了?都信不过我了,我还要帮她出主意,真是的。”
无言喜欢唐家的家风,平和恬淡,宠辱不惊,他觉得唐昊好好的干他的事情,好好做他的人,只需要包括自己,丹鹰和小刘一群人会全力帮助唐昊这个年轻人。
其实镇国将军浑身有一点儿是最讨人喜欢的:面对情义肯弯腰。多少豪杰都想做到这一点,但结果总是被私欲迷惑,最后只能成为无情无义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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