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宝庆阁,出于一种怜悯,唐昊决心替张绿珠赎身。
乘着马车,一路上唐昊面色铁青,吴通没多问。
第二天王府的账房便支出了五千两银子,唐昊名下商铺林立,区区五千两纹银只当是采购或是其他别用。
长乐和李婉清两位夫人也自然不会多问。
“恭喜姑娘了,有大老爷给你赎身了。”第二天中午,老鸨拿着契约,喜气洋洋的来到张绿珠的房间。
能赎走宝庆阁里姑娘的人,非富即贵,只要银子到位,至于是张三李四,阁主概不过问,这样也省去了金主身份暴露的麻烦。
毕竟有不少男人赎走美女,是养在外边的。
坊间所有人都对张绿珠道喜,唯独她本人反倒一脸平静,金主是谁张绿珠心里是再清晰不过了。
平常富贵之人纳个几室妻妾不是难事,可唐昊目前是唐皇面前的红人,无论是李家千金,还是长乐公主,都不好惹。
若非圣上赐婚,唐昊这一辈子都别想再光明正大的添一房了。
有情之人却不能眷属终生,想到这里,张绿珠不禁泪水盈眶,难道离家千里就是这么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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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了金银细软,解除了契约,张绿珠走出平康坊,唐昊派出的马车已经远远在那等着了。
“姑娘这边请。”仆人引她上了马车。
一上马车,吴通在里面端坐着,意思很明确,唐将军赎身不假,但名头得让吴通来顶。
马车飞快地穿过几个街道后,吴通才说话:“你目前就在城南远存酒坊当掌柜吧,那是新开的分号,活儿不多,两个伙计兼营保镖,给你打下手。”
临下车时,吴通给了她一把剑:“长安人心险恶,浮华之下,姑娘保重。”
远存酒坊不大,刚好是五张桌子,就卖一种“竹叶青”的酒,外加花生米毛豆,凤爪的菜。
临近书院,常来消费的是寒窗苦读的书生,本来唐昊开这个小酒坊就不指这赚钱,只相中这里环境的安静,可以给张绿珠一个安生。
“东边日出西边雨,倒是无晴却有晴。”有一回一名书生一口气要了两坛酒,一个人又一口气喝完,诵读诗句。
“倒是无晴却有晴”,张绿珠笑了笑,自己的情就像深藏的酒,眼下见不得光,只能藏在心底。
赎身那天,唐昊也乔装在场,直到看着吴通把张绿珠送到酒坊安置下来,马车折回的路上,中途唐昊才上了车。
自己对这个青楼女子只是同情,男女之事难免有人不说闲话,自己必须看着吴通把这件事处理的妥当。
主仆之间的目光交错,便已交代了很多,吴通这件事情办的不错,哪怕东窗事发,也是吴通这个奴才的事儿,和他这个将军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有一天夜晚,店门刚闭,吴通乘着马车过来了,关好门面,张绿珠做了几个好菜,开了一坛好酒。
“这段时间还习惯吧。”吴通自顾自的吃着。
“将军费心了,我很好。”穿着朴素的张绿珠低头说道。
“那就好,唐将军和公主,清夫人一家恩爱,你一个女子千里迢迢来到长安已是不易,就不要做任何妄想。”吴通说到。
“这是店面这三个月的账本,伙计说每一个季度向您交一回。”张绿珠把一本账簿递了过去。
吴通的马车像一枚石子,投入茫茫夜色中,也沉没了张绿珠内心的一丝激情火焰。
那天晚上唐昊酒后的浅吻大概就是两个人能走到的最远距离了吧。
快过年了,书院里的先生和学生们已经陆续回家,小酒坊的生意就冷清了许多,不到太阳落山,小酒坊就关门了。
这里是郊区,离长安城市中心还有一段距离,日落后基本上什么都没有,偶尔能见一个夫人搀着喝醉的官人回家,看到这种场面张绿珠气不打一出来。
“小娘子,一起来玩呀。”一个醉汉把手搭在她肩膀上。
张绿珠二话不说,直接把那人放倒在地。也不看看你姑奶奶是谁?
这样下去可不行,张绿珠寻思,每天下午自己刚关店面时,就有马车去市中心的,就跟现在的城际大巴一样。
这天下午,收拾了一下,张绿珠坐上马车,再次回到了长安的市中心。
镇国将军府,张绿珠自然知道地点,可总不能去人家门口堵着吧?再说,两只母老虎在家,哪怕唐昊胆子再大,也不敢以身试法。
所以张绿珠下车后,决定四处逛逛,别看来此地已有两月,长安她还没有逛过呢,也算满足下“到此一游”的心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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