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登州的乡亲们也毫不例外。
海湾上，随处可见漂浮的渔船，这里没有像关中一带那般多的良田，只有从这蔚蓝的海洋之中捞些海域海虾。
远海上水手船手穿梭在各个战舰上，开始修修补补被龙卷风刮破的地方。
斥候也传来了消息，大军行进，辎重不少，还有三日的时辰方才会到达登州附近一带。
唐昊脱去外袍，穿着唐府工坊特制的短褂短裤，拖着一张渔网在海中捕捞。
眼角的淤青经过熟鸡蛋的滚压散去不少，只留下淡淡印痕，眼睛中还残存着一抹巨力拍打头颅震荡出的血丝。
周遭的百姓们提着成筐昂贵的绿菜，来到唐昊所在的府邸探望，说是要感谢唐昊将烈酒售卖到了登州之地。
渔民出海，难免遇上寒潮天气，烈酒可以暖身，很实用。再者，长期浸泡湿冷的环境中，不少渔民关节疼痛的厉害，烈酒揉搓会减少不少楚痛。
开始不多的人群还能应付，到了最后成群的子民前来探望，能压塌门槛，唐昊方才闭门在家，让程处默和吴通前去应付。
程处默拖着疲惫的身躯，晃晃荡荡的进了府邸，恰巧碰见唐昊提着两条鱼坐在院子之中开肠破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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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兄，你倒是会享受！咱们在外边忙乎个不停，你却图个清闲，准备吃鱼？”
声音有些沙哑，想必是在外边和那些热情的乡民们费劜不少口舌。
顺手从竹娄中抓上几瓣蒜，程处默便一屁股塌在唐昊身旁，剥起蒜来。
吃鱼在唐朝不算什么新鲜事，但唐朝人吃肉吃鱼多有一个特点，便是缺不了蒜！
唐昊嘿嘿一笑，涮洗着两条小臂长的鱼，瞅了眼程处默。
“这两天得闲，算你小子有口福，咱们今日吃个石板烤鱼。”
提起吃食，程处默似乎也忘记了站了许久的腿脚酸痛，嘴中也绝口不提方才的辛苦。
两人闲谈两句，也剥出来了一把大蒜来，看着唐昊将鱼改花刀腌制，程处默提起了正事。
“唐兄，陆军要入辽水，必须要攻克大王城，还有那乌骨城。”
“乌骨城地势特殊，出于黑山之上，与大王城容易形成犄角之势，因此率先除去乌骨城最为稳妥。”
“属下派人打探过，城高两丈，四周密林，交错纵横，也是为防止咱们从海上登录，听闻他们在树林中布下不少陷阱。”
程处默拍拍手上的蒜皮，脸上已然没有先前那般欢快，转而浮起一抹凝重。
“若是正面攻城，敞开的道路不过三丈宽，这样的大道上，咱们也摆开不了多少兵卒的。”
程处默凑上前来，轻声道。
“当年段志玄将军便是带着下属士卒攻克此城，三千防守的城池，硬生生耗掉咱们大唐一万八千多名士卒，城墙硬是被尸体垫平，堪堪才攻打下来。”
抓两把切碎的蒜末洒进鱼腹，唐昊颇感诧异的抬起头来。
“这般残酷？”
“早听闻你爹说上次征战的阻力不小，没想到当时的战况会如此惨烈！”
程处默也说的眉毛拧成疙瘩，似乎就像这战役，他也亲自参与了一般。
“可不是！”
“这种死靠人堆的战术也是迫不得已，因而此番我还是有些担心你。”
“绕是绕不过去了！唐兄你可有计策？”
火堆架起，热油刷上石板，看着火蛇舔舐着石板底部，直到热油滋滋的炸裂时，唐昊方才将腌制好的鱼放在是班上，满满煎烤。
“树林环绕？这便是漏洞所在呐！”
“烧！不行了咱们也放火烧！和对付大王城一般。”
程处默缓缓摇头，长叹一声。
“你说的这个办法不是没有试过。”
“听家父讲，段将军带着麾下士卒就这么干过，但那黑山地处海边，当时乃是多余的春季，算是起来还要比现在的雷雨时节好上不少。”
“但草木潮湿，不易点燃，找来许多干柴硫磺，才烧了一块山脚。效果不大，但大唐折在里面的士卒却不在少数。”
“如今又是夏季，风向多变，很难办！”
翻动着煎炸好的一面，金黄的外皮散发着一股鲜香，看着就倍感食欲十足！
暗自咽下口水，唐昊抬头望向天空的烈日，淡淡一笑。
“烧一块地方没有多少效果，那咱们就烧上一整片山林！让乌骨城的这些蛮子们也尝尝被炙烤的感觉？”
闻着鼻息间飘洒的美食香味，程处默舔舔嘴唇，母港再也离不开那烤鱼了。
“唐兄，话已至此，既然你心中有数就好。”
“这鱼……是我的吧？”
话音刚落，一手黑手已然向着石板伸去。
嘭。
唐昊甩手打开。
“心倒是不小！”
“把吴通他们也喊过来，咱们就几个菜，喝上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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