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皇庄。
这两日中,晨光乍现之时,唐昊便骑上乌骓直奔南山。
烧制琉璃的窑厂要建造,棉花去籽也是个麻烦活,还有酒坊茶坊需要一批精挑细选的精品,作为镇店之宝。
这一切都需要唐昊亲力亲为,精心把控。
至于寻找柜坊的店铺,找到修建酒楼的繁多材料,唐昊交由吴通打理。
不得不说这个忠心的护卫,在唐昊的耳濡目染下,统筹全局上已有较为突出的表现。
交由这样的人,去搬离这两样大事,唐昊倍感放心。
站在院落之中,唐昊拿着新制作的棉花脱籽器具,展示起来。
巴掌大大的两个带柄木板,平整的两面钉上密密麻麻的细钉,将棉花就置于这细密钉子之中,夹紧拉扯,来回两边,可将这黑籽上的细绒脱去大半。
演示过后,十几个农妇,颇感新奇,拿着两个夹板实验一番,盘然欣喜起来。
“侯爷还真是活神仙呐!居然这般轻松!不费丝毫力气!”
“嘿!还甭说,这三两下就比前几日脱两时辰来的多!”
“可不是吗!要是按照之前那些方法,这山头般的棉团还不把人愁死。”
“也不知这唐大人,脑袋中装着什么,千奇百怪的事物都能制造出来,当真是无所不能。”
听着耳畔的夸赞之声,唐昊朗声一笑。
“天无绝人之路嘛!动动脑子,这啊,什么法子都有,哈哈。”
一个妇人嬉笑着,边搓着棉花,边打趣的说道。
“我那丑儿要是能及侯爷才能一二,也定然能脱了这寒衣,入朝为官。”
话音刚落,身旁一妇人啧啧两声,扯着嘴角。
“还记一二呢,一二不到,你家孩儿也能衣锦还乡。”
“你也不瞅瞅侯爷制出了多少奇物?”
斗嘴的声音在院落中显得格外洪亮,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众人脸庞上灿烂笑意,唐昊也被这份淳朴真诚感动,露出一抹笑容来。
“侯爷!长孙大人来了。”
一声悠长呼喝穿过偌大庭院,在这片欢声笑语之中响亮起来。
唐昊循声望去,长孙无忌的身影匆匆而来,脚步生风,似是万分紧急。
收敛起笑容,唐昊快步迎了上去。
“长孙大人,可是又要事相告?”
还未站稳脚跟,长孙无忌便火急火燎的拉着唐昊,一脸焦躁。
“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嬉笑。”
“朝堂上早都为你的事炸开了锅!”
说话之间,拉着唐昊就向皇庄外围走去。
“你啊!这次可是深陷难救咯!”
“文武百官间都传开了,说你小子独揽大唐财权,还说你小子仗着卓越功勋,在皇城之中兴办酒楼,声色犬马,败坏京城风气!”
轰。
唐昊的脑袋如同被雷击一般,一片轰鸣。
自己明明是为大唐造船出力,怎得会落个如此下场?
中饱私囊,淫欲之风这不是强加之罪吗?
扯扯被拉着的手臂,唐昊一脸困惑。
“怎会如此?”
“当日陛下可也在场,唐某说的清清白白,盈利记账,公私分明。”
“要说这全落入我唐府荷包,可真是大大的冤枉啊!”
长孙无忌回过头来,一跺脚,面含薄怒。
“整个朝堂上怨言漫天,还有不少流言传至民间,陛下有心扶正你,却也不能贸然顶着偏袒的骂名啊。”
“你小子也不想想,你这般大兴酒楼,就算陛下压下异议,难不成还能管束住那些同行竞争的对手?”
“闯大祸了,你小子闯大祸了啊!”
掸去身上方才身上沾着的浮土,唐昊挺直身躯,轻哼一声。
“这些老臣当真有趣,谋划策略之时各个鸦雀无声,背后却玩起了这么一套。”
“正是印证了那句话语,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长孙无忌一把拉上唐昊手臂,插着就往外走。
“得了,你现在就去殿堂与这些老顽固们对峙。”
“或者干脆卸下这重任,让他们来挑,免得惹得一身骚。”
或许身为朝中重臣说下这样的话语实属出格。
可长孙无忌本就是护短的主,唐昊这一路艰辛升上来的官职,坎坷万分,实属不易。
此时也许是心头的亲情浓郁,才不忍看到这吃力不讨好的一幕。
“走走走,赶快随老夫前去。”
任由长孙无忌,唐昊望着须发半白的老者,心中蓦然一暖。
自从入这皇城以来,长孙无忌一直便将自己当做亲属一般看待,或明或暗帮衬自己不少。
此时就应这几句不满,又要挡在自己身前。
甚至唐昊此番能想到这老头在殿中板着脸,与众臣对峙的画面。
此时此刻,再也不能让这位老者也受到牵连了,轻拍老者手背,唐昊脚步缓了下来。
“身正不怕影斜,长孙大人切莫着急。”
“待会上了朝堂,你且莫言语,看我怎么教训这帮老匹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