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
大唐男儿再次站立在这片大唐边陲小镇上。
李婉清翻身上马,扬起手中唐刀,道。
“将士们,此战,必将名垂青史。”
“为了大唐!杀!”
身后五百士卒尽数上马,眼中再度泛起那股似死如归,坚定的目光来。
“为了大唐!杀!”
嘭嘭嘭。
城门撞击声一声声传来。
李婉清那双美目中,杀意凛凛,一马当先率先冲了出去。
身后五百士卒趴在马背上,紧紧跟随身后,朝着北门飞奔而去。
就在李婉清冲到距离那北门几步之遥处。
轰。
北门终是在最后一刻支撑不住,轰然破碎开来。
那一张张带着些许兴奋的突厥人脸庞,恍然映入李婉清眼帘。
李婉清玉面寒霜,一双眸子中射出两股逼人的杀意来,寒光一闪,直向突厥士卒脖颈而去。
噗噗噗。
利刃切割皮肉的声音不绝入耳。
那位突厥士卒还未从破城的兴奋中,反应过来之时,只觉脖颈一凉,鲜血喷射而出,带着些许震惊,轰然倒地。
不止是这位突厥士卒,连同那攻城车后的三位士卒,在破城那一刹那,只觉眼前身影一晃,寒光一闪,便无声无息的向后倒去。
片刻间,李婉清身后那五百士卒蜂拥而至。
就在这襄城北门前,与这些攻城的突厥士卒厮杀成一片。
区区五百人,却似出笼猛虎一般,锐不可当,席卷整个襄城之下的突厥攻城队伍。
所过之处,突厥士卒血肉横飞,惨叫不绝。
鲜血瞬间便洒满桥头,只是这眨眼功夫,便有三四十名突厥士卒身首异处,魂断城下。
稍微靠后的一些突厥攻城士卒见状,慌忙拔出弯刀,仓促应战。
毕竟这些突厥士卒也并非任人宰割之辈,乃是突厥大军中的精锐,更是图库部族的精英。
在最初的震惊之余,转眼间便意识到,这只不过是大唐军士城破后的拼死一搏罢了。
想到此处那些突厥士卒,渐渐恢复了平素中的凶狠之气,稳住阵脚,奋力抵抗起来。
原本劣势的局面也一步步稳定下来,凭借着源源不断涌向桥面的兵力,硬生生抵挡住了大唐士卒的这波攻势,并隐隐中占据了上风。
城门下的李婉清心中也暗暗吃惊。
想不到这些突厥士卒竟是这般骁勇。
在最初的劣势下,硬是将自己的精锐部队压缩在城门下,不得靠近这桥面半步。
面对着举步维艰的局面,骑兵冲锋优势早已荡然无存。
李婉清一声厉喝,道。
“下马迎战!”
话音未落,李婉清胯下战马一声痛苦嘶鸣,向下跌去。
李婉清倒也不慌,俯身间,瞥见那殷红鲜血从马腿处涌出,知道是这些突厥兵卒伤了马腿,索性趁着马匹向下倾倒之势,飞跃马下,加入战场。
身后那些士卒见状,深知此时马匹作用很小,纷纷下马,再度与突厥人战做一团。
越过那刀光剑影,李婉清瞥见护城河另一端,那悠然自得伫立马上的突厥将领,心中闪过一抹无助和悲凉。
此时此刻,守住襄城已是无望,即使自己身为大唐巾帼英雄,也无能为力,战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纷乱中,图库尔一脸得意的看着那些垂死挣扎的大唐将士,带着一抹玩味的笑容道。
“唐人们!何须再做无谓挣扎!”
“放下兵刃!保你们全尸!”
说罢,那图库尔仿佛欣赏一场困兽之斗一般,冷笑几声。
闻言,图库尔手下的副将也装腔作势的喝道。
“听见没,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唐人!”
“我家将军有言在先,乖乖降服者,可留全尸。”
“否则,你们这些该死的唐人,连同那些城中贱民们,一起为逝去的草原勇士们陪葬吧。”
话音刚落,李婉清大口喘息着,猛提一口气,怒道。
“你们这些尚未开化的蛮夷之族,也配踏入襄城?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话虽如此,但李婉清心中却叫苦不迭。
此时此刻,那一层又一层的尸体中,鲜血早已汇聚成涓涓细流,顺着桥面,汇入护城河。
冰冷的护城河,早已染成血红,飘荡着数不尽的尸体。
不知何时。
李婉清浑身是血,那铠甲早已残破不堪,露出带着殷红刀痕的肌肤来。
在她面前不知道倒下多少突厥士卒,双臂早已被突厥弯刀震得发麻。
仅凭着最后一丝执念,奋力的握着唐刀,一刀一刀劈砍着,任凭那鲜血溅在玉面上,毫无知觉。
瞥见身旁一个又一个的大唐士卒倒在血泊之中,李婉清知道,这是一场注定要失败的守城。
往日的一幕幕浮现心头。
十三岁那年夏天,她毅然弃文从武,入军营那天,母亲拉着自己的手嘤嘤啜泣,大骂自己不似女儿家。
十五岁的春天,她荣升邵武校尉,披甲戴胄的李靖捧着那个兵符乐呵了半日。
十五岁那个寒冬,她率领轻骑,于山涧间伏击突厥主力,大获全胜。那次班师回朝,陛下龙颜大悦,夸她为大唐巾帼英雄。
……
就在这一愣神之间,一把弯刀迎头而来,直奔脑门。
李婉清心神俱骇,美目圆睁,望着那寒光逼人的锋刃,一个声音骤然浮现脑海。
就这样。
结束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