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问题出在哪吗?”,凯文一边收拾桌子上的资料和证据,一边望着坐在他身边的薇薇安。刚才结束这场庭辩中薇薇安已经开始走向劣势。
总督阁下活着的时候很喜欢收藏这些艺术品,而且还是精品,其实与其说是收藏,倒不如说是一种投资。这些艺术品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包括了当时的一些商人。那些拥有超凡技艺以及声望的大艺术家的作品,商人是没有资格去购买的,只有贵族和皇室才能够收藏。
当然和很多规定一样,能不能够贯彻落实,那就是一个疑问了。
当时不少商人为了谋求专卖的路子将一幅幅艺术品送到了总督府给总督阁下“品鉴”,从而换取了某件商品在本州的专卖权,这么多年以来总督阁下收藏了不少好东西。好东西自然需要更好的保养,收藏方式也非常的关键,有些东西害怕潮湿,但是有些东西又害怕干燥,可还有些东西不能潮湿也不能干燥。
这就需要有专业的人士来负责这些种类繁多的艺术品,总督阁下府上就有两名这样的保养专家,或者说始终没有出头的艺术家。他们拿着总督阁下给他们的薪水,一边为总督阁下保护那些艺术品不受损坏,一边去追求自己的艺术,以至于他们的后代忘记了什么是艺术,反而对保养更加的专业。
薇薇安的两位哥哥把这两个人收买了,让他们证明总督府所有走廊上以及房间里悬挂摆放的艺术品,都是收藏室内的东西。总督阁下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将其中一部分更换,所以总督阁下的口述遗嘱中,这些东西都应该是她哥哥们的东西,都属于总督阁下口述遗嘱中“艺术品”的分类。
这一点得到了一些陪审团成员的认同,法官似乎也有所倾向性。
薇薇安茫然的有摇着头,她不知道问题出在哪。
凯文把东西收拾好之后都装进了包里,他站起来朝着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问题出在你花的钱还不够多!如果你愿意拿出更多的钱,买通这两名证人之后就不会有现在的情况,好在今天只是他们第一次露面,吐露的东西也不是很多,我们还有追回这一局的办法,你需要花更多的钱。”
薇薇安也站了起来,跟在凯文的身后朝着外面走去,“要花多少钱?”
其实她并不贪恋那些值钱的艺术品,之所以会和她的哥哥们对薄公堂的主要原因在于那两个混蛋的态度在总督阁下死后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同时她只是想保留现在她所拥有的这些,这些都是总督阁下给她的东西,不在于价值,而是在于感情。
人们总说失去之后才意识到后悔,总督阁下离开之后薇薇安才开始回忆起小时候躲在父亲的身后就如同藏在了最安全的地方,那种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安全感到现在都久久不能忘记。她想保留住总督阁下给她的一切,无论是什么。
凯文的脚步一顿,他转过身看着薇薇安,“这并不取决于我,这取决于那些证人的胃口。如果他们很容易满足大概几千块就可以让他们选择闭嘴,或者说一些倾向于我们的话。但是如果他们的胃口很大,或许要几万。”
“我给了,我要最快的见到这些钱的效果!”
几千几万对于薇薇安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丁点财富,她不仅有总督阁下给她的那些珠宝饰品和房子,她本身就拥有不菲的身价。很多人都在支持女权运动,作为坎乐斯州女权运动的发起者和领导者,她接受了很多组织以及个人的募捐。这些钱可以说是女权组织的,也可以说是她的,毕竟当初她跟随潮流推动女权运动的时候,总督阁下让她去把女权组织注册了下来。
这已经是一个类似社会运动基金会的社会组织,而不是一群松散的没有组织结构的个体。那么作为这个组织的所有者,薇薇安拥有对这些钱的分配权力。
凯文手中的车钥匙随着他手上的动作翻飞了两下,“等我好消息!”
晚上吃完饭之后凯文就按照他搜集来的信息找到了其中一个专门维护保养艺术品的工匠家里,这个家伙住在奥尔奥多的上城区,看得出这些年他以及他的家人从总督阁下那里获得了不少好处。这也难怪,总督阁下年纪毕竟大了,记忆也会因为衰老出现一些问题,他可能能够回忆起在自己十六岁那年某一天的晚上那次尴尬的深入交流,但他不一定能够想起在四十二岁生日的时候有多少人送给了他多少东西。
在他繁多的收藏品中有些是他喜欢的,他的印象会很深刻,有一些是他不喜欢的,比如说某位商人送给了他一座起源纪时期的男性雕像。他不喜欢那个雕像以及雕像上过于显着的性别特征,但这并不妨碍这座把部分地方塑造的有些夸张的雕像能够卖出惊人的价格。
只需要弄出来一件东西,就足够一个普通人的家庭挥霍一辈子!
越过翠绿的草皮,凯文停下了脚步蹲在碎石铺成的小路上,伸手折了一根小草,搓碎了之后置于鼻尖嗅了嗅,然后他翻开了这层草皮,借助明亮的路灯审视了一下这块草皮的底部,就站了起来。
他拍打着双手站在了耐尔斯先生的家门外,按了一下门铃,等待了约莫有两分钟,门才开启了一条小缝,四十一岁的耐尔斯先生看上去只有三十四五岁,保养的非常不错。他看了一眼门外的来客,有些不悦的说道:“我知道你,凯文律师,你有什么事情可以等下次开庭的时候再说。”
他刚准备关门,凯文就把自己的公文包塞进了门缝中,“耐尔斯先生,只需要一分钟的时间,说完话我就走。”
耐尔斯犹豫了一下,放弃了关门的想法,他身后传来了妻子的询问和少年的声音,他敷衍了一下,然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我们去外边说,说完你就走。”
两人走到了院子里,邻居们都待在家中,凯文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和没有什么行人的马路,他带着笑容低声问道:“修改一下证词,要多少钱?”
耐尔斯等了约莫有十几秒,才仿佛没有听明白一样迟疑着问道:“你刚才说的话……是让我作伪证吗?”,说完他摇了摇头,“没想到你这样有名气的律师也会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帝国的司法系统真的是太让人失望了。”,说着他转身就要离去,凯文却叫住了他。
“耐尔斯先生,据我所知,总督阁下活着的时候你的薪水是每个月八十五块钱,是吗?”,耐尔斯并没有停下脚步,继续朝着房子走去,凯文一点也不着急,继续说道,“你一定很喜欢花花草草,这些草皮非常的漂亮。”
不知道这句话中那一个词如同咒语一样出现了神奇的作用,耐尔斯先生的脚步停了下来,他缓缓的转过身,脸上已经有些烦躁的情绪在流转,“你想说什么?”,他的语气有点暴躁,这反而证明了凯文的观点。
他指着脚下踩着的草皮说道,“我用的也是这种草皮,一块钱一平方,这里大概有七八十平方?”
“我不明白你想说什么,想告诉我什么?”,耐尔斯已经明显有些气急了,他再次转身打算离开,可凯文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据我所知你一直对外宣称你的妻子并没有工作,在家照顾家庭,那么以你的收入你用不起这样的草皮,每三周就要更换一次,这么说来三个月就要更换四次,我不知道你后院是不是也是这种草皮,光是更换这些草皮的费用,就超过了你的收入。耐尔斯先生,如果有人控诉你盗窃总督府的艺术品,你猜法官会不会相信?”
这一刻,耐尔斯的脸色终于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他压抑着心头的悸动,走回到凯文身边,看似非常凶狠的贴近他,瞪着他,“小心你的嘴巴,这里不是法庭,我也不是法官,我不会听你胡说八道还不揍你!”
凯文伸出了左边的脸颊,指着自己的脸蛋,“来,给我一拳,证明你是一个男人。”
耐尔斯捏了捏拳头,最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他知道自己这一拳下去会有多麻烦,这些律师会告到他破产为止才会放过他。
“看来你并不打算给我一拳,那么是不是考虑一下我的建议,你需要多少才会修改你的证词?”,凯文看着耐尔斯,盯着他看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慢慢的说道:“或者你有没有其他什么想要和我说的话?”
他觉得这里面可能还有其他的事情是自己所不了解的,如果耐尔斯只是单纯的被薇薇安的哥哥说动,或是拿了好处,他现在应该会有所松口,可显然还有其他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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