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泽航还是挺听南易的,午觉睡到三点多,换好装备就来到东单北场。
东单这儿是野球孩子眼中的街球圣地,平时有不少高水平的野球手在这儿打球,通常都是集中在挨着公厕的场上打。
南泽航买了门票进场,直奔最高水平的半场,往球场边上一站,戴上蓝牙耳机,就开始欣赏对抗性不错,小动作也很多的斗牛赛。
一边欣赏,一边衡量自己够不够资格上去打个野,结果很快出来,肯定不够资格,要么被谦让照顾着,要么被人撞得满地滚,他身体素质再好也白搭,年龄、体重在这儿摆着呢,哪能和成年人中的佼佼者相提并论。
南泽航其实挺喜欢打篮球,但在国内却很少会上外面的球场打,多是上体育馆包个半场自个练。
没辙,起步高了,刚开始玩球就被南易带着上洛克公园,一起玩的大多都是把进入NBA当成人生最好出路的小黑们,还都是年纪比他大四五岁的。
和同龄的佼佼者混出来的,让他和背后有六座靠山,擦破点皮就有可能结下家族恩怨的小皇帝打球,他是不乐意的。想跨年龄挑战又不太行,会打的谁乐意带着他个小屁孩玩啊。
不上不下,他只能自个玩。
看了一会球,听了一肚子蓝牙耳机防不住的脏话,南泽航看见隔壁养生半场来了个女的,他连忙走了过去。
来女的好啊,他很可能有球打了。
女的只要外向一点,大方一点,一般都能捞到球打,男人嘛总要有点绅士风度,但和女的打球比较没劲,对位的人不敢防的太死,更不敢有太多身体接触,水平再好也不好意思强吃女的,在场上只能当个传球机器。
今儿这女的长得不赖,南泽航刚走到半场边上,她已经和另外俩男的组了一队,南泽航见状,赶紧把包放下,从里头掏出篮球秀起了花活——高位运球、低位运球、胯下运球、运球转身等等,其间,还不忘撩起背心,秀了秀自己的八块腹肌。
南泽航等确认半场边上的人都看见他的秀,他才走到俩应该还没组队的黄、白球衣青年边上,“哥,带我一个呗,我负责干那女的。”
俩青年闻言愣了会,黄球衣说道:“可以带你一个,但要说好了,我们在等朋友,他来了就不带你玩了。”
“行。”
打野球临时组队用不着自我介绍,该熟自然会熟起来。
南泽航在一边热着身,一边打量他要对位的女球手,琢磨对方经不经得住他的撞击。
打篮球想进入最高殿堂,身体素质是最关键的,技术得往后放放,有目标的小黑们个个身强体壮,刚到洛克公园那会,南泽航一场球能被撞飞五六回,增强了身体训练和船拳的修炼才变得好一点,能抵住撞击,过了一段时间还能用身体欺负一下弱一点的小黑。
东单这儿怎么说也是圣地,即便是打养生球的实力也不会太差,打五个球,节奏快一点,三四分钟就能把一个队打下来,一共五个队,新来的两队重新轮,不过十来分钟,女球手的那队就上场了。
还别说,女球手打得还不赖,运球、上篮、投篮都有模有样,不过由于性别的原因,和她对位的青年只是象征性的防守,筛子一样,让女球手横冲直撞;轮到他进攻的时候,缩手缩脚,即使有机会突,他也是选择分球。
就这么着,一支强队被打了个5比2,轮到南泽航他们这队上。
街球有一个很明显特征或者说文化符号,那就是满嘴的垃圾话,南泽航一进入球场,立马进入街球手状态。
“嗨,母猴,等下自觉离我远点,也不要在我面前上篮,我会撞飞你。”
女球手一听乐了,“谁家小屁孩啊,挺狂啊,姐姐待会教你做人。”
南泽航拉了拉护肘,不屑地说道:“把裤腰带系紧了,不要被我拉下来。”
不等女球手回话,负责发球的白球衣把球传给黄球衣,然后黄球衣照顾性的把球传给了南泽航,大概是怕南泽航不受力,传的还是击地球。
南泽航接到球,左手把球托上头顶,右手勾了勾手指。
女球手受到挑衅,右手往前一探想把球给抄走,谁知还没碰到球,南泽航的手腕一转,带着球到大腿的高度,随即把球推出,腰一弓,低身位运起球来,只见篮球在他的两只手之间切换,还不断地从胯下穿梭。
身体左晃右晃,重心不断在转移,女球手跟随他的晃动不断碎步调整着自己的身位,在一次往右侧调整身位过大的时候,南泽航动了,没有花哨的动作,单凭速度过了女球手,又使出欧洲步晃过象征性防守的禁区男球手,轻轻松松把球送进篮筐。
接着,面向女球手,做了一个脱帽行礼的动作,然后竖起食指晃了晃。
再次被挑衅,女球手肺都快气炸了,嘴里狠狠地说道:“小屁孩,等下有你好看。”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其他四个球手一看南泽航使出来的活,就知道这个小屁孩是会打球的,再看女球手的脸,非常有默契地给俩人单打的机会。
球毫无意外地传到女球手的手里,其他四人拉到半场另一侧,给南泽航两人空出大半的区域。
“母猴,来啊,用你的绣花步过我啊。”南泽航贴向女球手,嘴里的垃圾话不停,“别怂,来啊,教我怎么做人。”
女球手肝火变旺,手里拍着球,双眼对着南泽航喷火。
“这就上火了,你不该来打球,在家里绣十字绣多好,母猴就是母猴,跑球场上来干嘛。”
篮球就是野蛮的,没有所谓的绅士篮球,垃圾话、小动作是球场上上不得台面的法宝,属于心理战术的一种,要是这一关都过不了,根本打不上职业篮球。
小黑天性如此,加上有意识的训练,十来岁就能把垃圾话说成Rap,南泽航就是被垃圾话摧残过来的,从毫无抵抗能力到势均力敌,一嘴垃圾话炉火纯青。
两句半垃圾话,女球手的心就乱了,手也跟着乱,篮球变得不听话。
当运球速度变慢,轨迹被捕捉到的当口,南泽航往前一抄,球就被他抄在手里,嘚瑟的瞬间笑容爬到脸上,嘴里调侃道:“我138,母猴你167,你比我高30厘米,我却要在你面前干拔,当心了,我来咯。”
话音未落,南泽航运着球,一个箭步冲向女球手,堪堪要撞上之时,脚步急停,双手护着球往上一托,整个身体也做出要跃起的动作。
女球手见状,下意识地跳起。
刚一跳起就看到粘在地板上的南泽航,还有他脸上小狐狸般的笑容,她的滞空能力一般,还来不及气恼,人已经升到最高点随即下落。
在女球手下落到一半,南泽航原地跃起,飞到最高点时,左手一拨,篮球划着优美的高抛物线飞向篮筐。
唰!
非常清脆的空心入网声响起。
“投篮姿势真漂亮。”
“这小孩不一般,抛物线真够高的,为了防大高个盖帽的吧?”
“乔丹式投篮,这小孩牛,真牛,运球不比ISO赵强差,投篮也准,哎,看着才七八岁吧,这个头,你们说,这小孩有没有机会成为孙悦?”
其他四个人在议论时,南泽航从篮下捡到球后走到女球手身旁,脸上换了一副纯真笑容,“漂亮小姐姐,不要生气啊,垃圾话只是我打球的一种战术,对你很管用不是吗?”
女球手闻言,腹内积蓄的火气一扫而空,“小弟弟,再喊我一声。”
“嘻嘻,漂亮小姐姐,你有没有男朋友?”
“你想泡我啊?”
“对啊,小姐姐你这么漂亮,是个男人都会泡你。”
“哈哈哈,姐姐已经有男朋友了。”女球手走到南泽航边上,摸了摸他的头,“小弟弟这么可爱,姐姐喜欢你,等我分手,我通知你好不好?”
南泽航腼腆地说道:“小姐姐,其实我不介意你有两个男朋友。”
“哈哈哈……”
一直在半场边上关注南泽航的严柔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在心里感叹,“果然是先生的亲孙子,从小就好色。”
严度退休后,严柔就从范红豆那里回归老洋房,主要负责南泽航的安全。
……
班加罗尔。
吃过午餐,KiKi先行回酒店,南易没急着离开,坐在位子上研究了一会天气预测报告,接着又开始查阅神农南粮在印度周边国家的种植情况。
对印度人而言,洋葱不仅仅是一种每天必不可少的蔬菜,其实,它还牵扯到政治。
1980年正值选举时期,洋葱价格飞涨,当政的人民党控制价格不力,民众怨声载道。作为在野党的国大党领袖英迪拉·甘地抓住时机发起政治攻势。
她参加竞选时,并不佩戴珠光宝气的首饰,而是别出心裁地用洋葱串成项链挂在脖子上,让选民一看就联想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受损,并喊出口号:“不能控制洋葱价格的政府没有权利掌控政权”,最后竞选成功。
1998年10月,洋葱涨到每公斤42卢比,引发了大规模街头抗议和抢劫活动,并直接导致了人民党在随后的新德里以及拉贾斯坦邦等几个地方议会选举中轰然倒台。
2005年10月,洋葱售价从每公斤15卢比飙升到了30—35卢比,再次爆发危机,波及范围之广史无前例。
22日,《印度斯坦时报》以“洋葱带来的眼泪”为标题,批评政府不重视国计民生。《亚洲世纪报》也在头版以“洋葱涨价,印度落泪”为题,呼吁政府尽快针对当前局面采取措施,平抑物价。
23日,新德里市政府宣布以补贴的形式要求所有政府蔬菜店以每公斤11.25卢比的固定价格出售洋葱,同时对黑市交易进行坚决查处和打击。但遵守定价的政府蔬菜店里,洋葱质量惨不忍睹,顾客寥寥无几。
而一路之隔的私人菜摊上,洋葱价格依然是每公斤30卢比。此后,就出现部分民众在市场上偷抢洋葱的情况。
25日,新德里爆发示威游行,愤怒的民众把洋葱挂在脖子上、顶在头顶上,高喊口号,表示强烈不满。反对党还威胁,如果未来几天仍然不能遏制价格,将采取暴力行动。
随后,印度政府宣布,立即从华国和巴基斯坦分别进口2000吨和650吨洋葱,以解燃眉之急,这也是印度历史上第一次从国外进口洋葱。
2010年10月,洋葱危机再度爆发。11月政府宣布禁止洋葱出口,12月底又将禁令升级,从之前的一个月延长成无限期。
但依旧无法阻止民众的游行抗议活动,反对党号召民众发起“洋葱革命”,投票推翻辛格的国大党联盟政府,并发起了两万人示威,导致新德里部分地区陷入瘫痪。
在2013年的洋葱涨价风波中,一些地方的洋葱零售价格从每公斤20卢比涨至每公斤100卢比。有人向最高法院提起公益诉讼,要求政府对洋葱等蔬菜的价格进行调控。这一起诉最终被最高法院驳回,法官给的佛系建议是“两个月不吃洋葱,价格自然会降下来”。
一颗小小的洋葱却能左右印度总理的上下台,皆因洋葱危机会影响到印度广大贫困人口的饮食安全,以及广大农民的切身利益,而这些人的背后站着选票。
以马哈拉施特拉邦为例,这里的首府孟买毫无疑问是印度的金融中心,也是商业活动最发达的城市,但是,农业依然占据着主要地位,整个邦六成五的人口从事农业劳动,也就是六成五的选票,洋葱一出问题,在位的政府班子就得担责。
今年又是大选年,虽然才刚刚开始投票,但所有人都知道优势尽在莫迪一方,连任基本不是问题。
南氏应该给他送上一份礼物。
查阅完种植信息,南易联系正当防卫,得知南有穷在港岛,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洋葱。”
“莫迪?”
“嗯。”
“我已经有计划,等神农南粮吃掉行情,我会飞一趟新德里,平价洋葱会提前准备好。”
“很好,我瞎操心了。”
“不,我很需要老亚当你操心。”
南易略作思考,说道:“过几天我会去一趟瓦拉纳西。”
“提维迪先生的健康状况不是太好,我让南破堂派人去瓦拉纳西与你会合。”
“嗯,到香塂做什么?”
“看女儿,看望太奶奶。”
“嗯哼。”
结束与南有穷的通话,南易算着时间前往Hanusha。
还别说,创业者俱乐部的人还不少,有三十几个人,都是当打之年的年轻创业者,经过张德文的介绍,南易认识了不少人,有做跨境电商的,有做现金贷的,有做游戏或其他APP的,有开厂的,有做贸易的,也有比较传统做餐饮的。
各行各业都有,各有不同,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对南易的“专家”身份不感冒,张德文介绍过南易后,其他人根本不在意他是哪里的教授,只是认同他赴印创业者的身份,大家探讨的也是印度市场的问题。
专家的身份不被认同,南易只好光汲取不往外吐,本来想点一下地缘政治的念头也歇了,耳朵竖着,倾听其他创业者分享遇到过的坎。
当大家聊得正尽兴之时,跨境电商雌虎薛小闵坐在大国牛的商务飞机里缓缓降落在坎皮高达国际机场。
当年,南易领导下的大国牛开局是一团乱麻,能挣钱的都去踩一脚,两年多时间过去,当大国牛完成了原始积累,业务线便开始调整,站群业务停个七七八八,只留下SmartBox进行全球扩张;五百英里打包卖给豌豆,三年后,豌豆又整体卖给猫宝,炸出当年最轰动的并购案。
韩Style度过了美好的七八年时光,随后,韩牌就有点不灵,业务线便开始调整,韩牌接着打,同时也打造其他不带国度地域属性的品牌,做的一直不差,是大国牛的现金牛奶。
只是从去年开始,国内的业务就开始收缩,网店关掉几家,剩下的业务也多与英格丽徐进行对接,国外的业务开始扩张。
FOX精油打一开始就是冲着打造国内第一精油品牌去的,起步就走得不错,一直压着品牌始于九十年代及更早,建立于法国、德国、英国等国家的后起之秀打。
南易对胡诌型的品牌之路不要太熟悉,他当初留给薛小闵的锦囊妙计到当下还在发挥着重大作用,暂时还没有一个竞争对手脱出他的品牌思维圈,一个个用的都是他能信手拈来的策略。
MadeIn只做了五年的网店业务,便开始进入跨境电商领域,它走的是多地开花的路线,业务每扩展到一个国家就建立一个新的电商平台,在印度就有一个专注女装的平台NEWME。
如今的大国牛,杜文化负责战略方向把控、统筹管理,以及政府关系的联络,薛小闵负责具体业务的拓展与管理,她这次来印度就是为了视察NEWME的业务。
“凯特,你怎么看香塂李家在英国的动作?”
博林城堡,凯瑟琳和南若瑾坐在餐桌前,享受着她们的午餐。
虽然南若瑾已经三十岁,但是凯瑟琳一点都不为南若瑾的婚事操心,按照她的想法,自己女儿要延续博林家族的荣耀,她从来就没想过让南若瑾从博林换成其他姓氏。
如果可以,她非常希望南若瑾也能遇到一个类似南易的男人,有能力给予扶持,又能让自己的孙辈继承博林的姓氏。
“Mom,你是想问今年的动作?”
“是的。”
“电力、自来水、天然气、客运铁路、商业建筑,按照这个顺序,下一步应该是电信还有酒吧。”南若瑾不经思考脱口而出。
凯瑟琳笑着问道:“为什么会有酒吧?”
南若瑾放下刀叉,擦拭一下嘴唇,又呷了口酒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因为酒吧的名字叫格林王,它在英格兰、威尔斯、苏格兰等地经营2700多间酒馆、餐厅、酒店,有不少物业,也有很大的品牌价值。虽然有19亿英镑的债务,但它的经营一直非常健康,是一头不错的现金牛奶。”
“你觉得现在买一点格林王的股份是不是个好主意?”
“我觉得是个……”
南若瑾的话未说完,已经非常老迈的管家马修过来禀报,“夫人、小姐,泽阳少爷过来拜访。”
“直接把他带来餐厅。”凯瑟琳回应一声,又对南若瑾说道:“南泽阳最近来得比较频繁。”
南若瑾不置可否地说道:“也许他想和南泽朝争第一继承人的位子。”
“绝无可能,他一点希望都没有,你爸爸和你大哥都不会同意,我相信他自己也明白没有胜算。”凯瑟琳肯定地说道。
凯瑟琳的话音刚落,马修已经引着南泽阳走进餐厅。
待走到餐桌前,南泽阳给两人见礼,“博林女士、姑姑。”
凯瑟琳问道:“泽阳,午餐吃过了吗?”
“还没有。”
“坐下一起吃,安娜,添一副餐具。”
南泽阳在凯瑟琳边上的空位坐下,待安娜把餐具送上,他自己夹了点吃食到餐盘里。
南若瑾问道:“泽阳,最近有没有出去游玩?”
南泽阳的少年时光在纽约度过,但在选大学的时候他选择到帝国理工学院就读,目前在修计算机和机械双学位。
“前面一段时间的学习比较忙,没有多少空余时间,接下去半个月会比较空闲,我准备去看望爷爷,姑姑要不要和我一起?”
“爹哋现在不在京城,在印度。”
南泽阳耸耸肩,“去哪里无所谓,只要能见到爷爷。”
南若瑾略一思索,“后天我有时间,你可以坐我的飞机过去。”
“OK。”
南易有点烦,创业者俱乐部的聚会都快接近尾声时,一个女创业者姗姗来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位四十出头,个子不到1米55,身材犹如圆柱体般,毫无凹凸感的女创业者仿佛一眼相中了他,明明有不少空位好站,偏偏要站在他的身边,而且不断和他搭话。
那双眼睛仿佛会喷火,已经把南易的衣服燎个干净,正在对他的身材品头论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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