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语击飞出去没有打到马尔福,却从马尔福耳后的墙上弹回,把哭泣的桃金娘身下的抽水马桶打得粉碎。
桃金娘高声尖叫,水漫了一地,哈利滑倒了。
马尔福扭歪了面孔叫道:“钻心剜……”
“神锋无影!”哈利在地上大吼一声,疯狂地挥舞着魔杖。
白光袭过,马尔福的脸上和胸口血如泉涌,好像被无形的宝剑劈过一般。他踉跄着向后退去,扑通一声倒在积水的地上,溅起大片水花,魔杖从他软绵绵的右手里掉了下去。
“不!”哈利大惊,不敢相信地看着马尔福,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他、他做了什么?马、马尔福……
他脚下打着滑,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奔向马尔福。
只见马尔福的面孔已经变得鲜红,苍白的手抓着浸透鲜血的胸膛。
“不,不,我没有……”
哈利一阵强所未有的懊悔,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在马尔福身边跪了下来。
马尔福倒在血泊中控制不住地哆嗦着,似乎想说什么,但完全没有力气,生命在从他体内流逝,哭泣的桃金娘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杀人啦!盥洗室里杀人啦!杀人啦!”
“别、别喊……”
砰的一声!
门在哈利身后砰地打开了,他惊恐地抬起头:斯内普冲了进来,脸色铁青。
他粗暴地把哈利推到一边,跪到马尔福跟前,抽出魔杖,沿着被哈利咒语造成的那些深深的口子移动着,嘴里念着一种唱歌似的咒语,出血似乎减轻了。
斯内普擦去马尔福脸上的污物,又念了一遍咒语,现在伤口好像在愈合了。
哈利还在旁边看着,被他自己做的事吓傻了,几乎没意识到自己也浸在鲜血和污水里,哭泣的桃金娘还在他们头顶上抽泣和哀号。
斯内普第三次施完破解咒后,半拖半抱地把马尔福扶了起来。
“你需要去校医院,可能会有一些伤疤,但如果及时用白鲜的话,也许连伤疤都可以避免,走吧……”斯内普搀着马尔福走出去时,在门口回过头来,用冰冷而愤怒的语气说道,“你,波特,在这儿等我。”
哈利丝毫都没有想到不服从,他慢慢站起来,浑身战栗。
他低头看着积水的地面,那上面浮着一朵朵红花般的血迹,他甚至没有勇气叫哭泣的桃金娘停止吵闹。
她还在继续哭哭啼啼,但已越来越明显地带有戏谑享受的味道了。
失去的感觉慢慢回到哈利体内,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对马尔福使用的那个魔咒。
神锋无影咒,原来这就是这个咒语的效果。
艾文几周前曾经提醒过他,不要轻易地对学生使用这个魔法,哈利从没有想过……
他从没有想过,“神锋无影”的威力居然会这么强,这是黑魔法!
马尔福会不会有事?他现在该怎么办?
还没有等哈利想好,斯内普就回来了,他脸色阴沉地走进盥洗室,关上了门。
“走开。”他对桃金娘说,她倏地钻回抽水马桶,留下一片令人耳鸣的寂静。
“我不是有意的。”哈利马上说,他的声音在冷冰冰、湿漉漉的空间回响,“我不知道那个魔咒是干什么的,艾文提醒过我,但我从没想过……”
但斯内普没有理睬,他半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哈利。
“我显然低估了你,波特!”他轻声说,“谁想得到你会这种黑魔法呢?那个魔咒是谁教你的?艾文·梅森?”
“不,不是他,是我、我看来的。”
“在哪儿?”
“是、是图书馆的一本书里。”哈利临时乱编道,“我想不起书名了。”
“撒谎。”斯内普毫不犹豫地说。
哈利喉咙发干,他知道斯内普要做什么,而自己从来不能阻止……
转瞬间,盥洗室在他跟前晃动起来,斯内普进入他的思想,他努力摒除所有的思想,但不管怎么努力,混血王子的《高级魔药制作》还是模糊地浮到了眼前……
然后他又看见了斯内普,在这一片狼藉的浸水的盥洗室中央。
他望着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眼睛,侥幸地希望斯内普没有看到那段记忆,然而……
“把你的书包拿给我。”斯内普轻声说,“还有你所有的课本,所有的,拿到这儿来,快!”
争辩已经没用,哈利马上转身踩着水跑出盥洗室。
一到走廊里,他便拔腿朝格兰芬多塔楼跑去,大部分人都在朝相反的方向走,见到他一身血水都很惊诧,但他只顾往前跑,没有回答向他投来的一个个问题。
说实话,他感到惊愕不解,好像一个可爱的宠物突然变得凶残起来。
哈利不明白,王子把这样一个魔咒抄到书上时是怎么想的呢?
他有太多的疑问,斯内普看到了又会怎样?
斯内普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斯拉格霍恩,想到这里,哈利的胃里翻腾起来。
他这一学年魔药课的好成绩是怎么来的?他会不会把那本教了哈利这么多知识的书没收或撕毁,那本已经变得像导师和朋友的书?哈利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不能……
他必须要采取措施,必须把那本书藏住。
“天啊,哈利,你去哪儿了?怎么湿淋淋的,那是血吗?”
罗恩站在楼梯顶上,困惑地望着哈利,他刚结束呕吐,从男生盥洗室出来。
“我需要你的书,快一点儿。”哈利气喘吁吁地说,“你的魔药课本,快、快拿给我……”
“可是混血王子……”
“以后再解释!时间来不及了!”
罗恩从书包里抽出《高级魔药制作》递给了他,哈利冲进公共休息室,抓起自己的书包,不顾几个吃完饭的人惊讶的目光,钻出肖像洞口,沿八楼走廊疾奔。
他在巨怪跳舞的挂毯前突然刹住了脚步,闭上眼睛开始来回踱步。
“我需要一个地方让我藏书,我需要一个地方让我藏书,我需要一个地方让我藏书……”
他在那段空墙前来回走了三次,当他睁开眼睛时,终于看到了有求必应屋的门。
哈利拽开它冲了进去,把门撞上了,出现在他眼前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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