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014章(1 / 1)

正如宁香脑子里一闪而过揣测一样,江见海确实不是第一次活到了二十九岁江见海。他和宁香一样,也是个已经活过了一辈子人。

因为有过一辈子,所以他了解宁香,知道她把他当成是天,对他只有顺从,一辈子都被他拿捏得死死。在他预想中,他找到宁香随意训斥两句,她就立马惶恐低头认错跟他回去了。

这个女人,前世一辈子都在锅前灶后打转,没见过世面又没文化,在他面前永远都是唯唯诺诺样子。不管他怎么嫌弃她骂她,她都是低着头默声不语。

他倒不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问题,因为宁香在他眼里实在是上不了台面,和他之间差距太大,他愿意娶她,并且前世没有抛弃她,已经是对她恩赐了。

可结果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记忆中在他面前软弱了一世女人,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面直接甩出离婚申请书,而且不顾他颜面,说出这么多伤他面子混账话!

她什么时候这么硬气过?谁给她底气?要翻天了不是?!

被宁香当着这么多人弄得这么没面子,而且是第一次,江见海到底没能稳住,脸上瞬时白一阵红一阵黑一阵,仿佛被人泼了彩,一时间精彩至极。

宁香则还是坐在绣绷前,保持着仰头看他姿势,眸光里渗着冷和嫌恶。

而江见海脸上色彩不断变幻,其他看热闹绣娘更是都被惊呆了。她们真是没什么见识,周边哪怕有极个别不讲道理有名泼妇,她们也真没见过谁这么给自己男人难堪。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在城市大工厂里当领导!

她们也终于在这一刻意识到,宁香不是在作,而是真要和江见海离婚。也就在这一刻,她们认定宁香是真疯了,而且是不给自己留后路疯法!

那明明就是一条死路,她偏偏就要往上走。

不撞南墙不回头,不见棺材不掉泪!

她能嫁给江见海,不知道比其他人幸运多少,至少不需要为生计发愁。每天只要做做家务,伺候好婆婆和孩子,就能轻松过上好日子,可她居然铁了心要离婚!

离婚后她将会变得一无所有呀,没有娘家做依靠,没有男人当靠山,更是会被人嚼舌子根指指点点。带着这样大一个污点,贤名不在,恐怕这辈子别想再嫁出去了。

十来秒后,江见海似乎反应过来了,冷目冷声看着宁香,一副满身威严不容侵犯样子,开口道:“你再说一遍。”

宁香不卑不亢,直视他眼睛,片刻不闪躲,一字一句重复:“我要跟你离婚。”

宁兰站在绣坊门外,把屋里两个人对话都听在了耳朵里。她两只手手指掐在一起,整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她紧张极了,都怕宁香会被打。

设身处地地想想,她要是江见海,都受不了这种当众羞辱,更何况江见海是个男人,还是个当厂长男人呢?他怎么可能受得了?

而江见海自从在厂子里混到领导层后,确实没有再被人这样伤过面子。尤其还是,被这个前世任她使唤人伤面子。他被刺激得要炸开,盯着宁香眼睛慢慢像要喷出火。

宁香本来也没想和他起冲突,要不是他上来说话语气和言辞太过令她不爽,她也不会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怎么?只有他江见海有面子,她宁香不配有面子?

他先伤她面子在先,就别怪她不给他留情面。

她上辈子用一世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有些人,忍一时他蹬鼻子上脸,退一步他变本加厉。忍了他一辈子,他真以为自己是黄袍加身皇帝了!

现在宁香处事准则是——活着千万别委屈自己,不爽直接干他就完了!

江见海没再说话,绣坊里气氛彻底僵住,连绣娘手里绣花针也都僵在指间。所有人都绷紧了呼吸,连往江见海和宁香那边看热闹都不敢了。

江见海冷着脸捏紧了手指没动,还是宁香先抬手收起课本和离婚申请书。她把离婚申请书夹在课本里,然后装进书包起身道:“出去聊吧。”

其他绣娘低着头惊讶——这宁香阿是吃豹子胆吃龙肉了?她居然这么硬气,一点都不慌就算了,还牵着江见海鼻子走?她到底哪来底气,敢对江见海这样?

宁香无心别,拎着书包径直走出绣坊。跨过门槛碰上宁兰,宁兰看都没敢多看她一眼,转身就往回家方向跑走了。

宁兰一路小跑到家,宁金生和胡秀莲两人满脸焦急。看到她跑回来,自然急切地赶紧问她:“怎么样了?江厂长是不是把你姐带走了?”

宁兰努力压平呼吸,看着宁金生和胡秀莲不说话。

宁金生急死了,皱眉急声问:“快说啊!”

宁兰被他吓得肩膀一抖,这才开口低声说:“姐在绣坊直接甩出离婚申请书,当着绣坊里所有人面,说她当初没看上江厂长,现在要和江厂长离婚……”

宁金生听完这话先是一愣,随后眼睛一翻,径直往后倒了下去。

胡秀莲倒是手快,一把接住他,抬手就往他人中上掐,又急又慌道:“阿兰,快扶你爹爹进屋躺着啊!”

河边一处四角凉亭,乌瓦印在水里隐隐绰绰。

宁香在亭子里坐下来,从书包里掏出离婚申请书,送到江见海面前,“没想和你起争执,只想和平离婚。”

江见海一想到刚才在绣坊那一出,就气得想把眼前这个女人给撕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个前世在他面前唯唯诺诺了一辈子女人,会给他这样难堪。

村子里妇人最能嚼舌,这件事不出半天,就能传遍整个甜水大队。传到他们甘河大队,也就是一天两天事情而已。

他亲自跑到甜水大队来,没能把媳妇带回去就算了,还被当众甩了离婚申请书,被贬损被要求离婚,这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但不管再怎么气,事情已经发生了,面子捡不回来了,他现在只能忍着。

把怒火忍在眼底和眉间,盯着眼前这个相处了一辈子女人,江见海只觉得已经完全快不认识她了。那个只会低眉顺眼女人,什么时候有过这样气性?

宁香看他不接离婚申请书,也不说话,自己便继续说:“你找我做媳妇,说到底就是找个免费保姆,留在乡下照顾你娘和江岸那三个孩子。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意,我也不想做这个免费保姆了。年初结婚时候,你给了我家一百块钱彩礼。我尽心尽力照顾你娘和你三个孩子大半年,便是请住家保姆,这价钱也算不上多。”

江见海盯着宁香眼睛,眼底越来越黑。他听得明白,她因为屁大点事跑回娘家,发电报让他回来和他闹离婚,原因就是不想伺候他老娘和三个孩子了。

宁香仍旧不躲不避,直视他眼睛继续说:“我们谁也没占到谁便宜,谁也不欠谁。在离婚申请书上签字,盖上章去公社办完离婚,从此我们互不相干。”

江见海心里有一肚子愤怒言辞,奔涌着要从齿缝间蹦出来。他死死盯着宁香眼睛,最后强忍怒火吐出来一句:“宁阿香,我给你脸了是吧?”

说完他就起了身,径直往亭子外去,一副完全不想再听宁香废话样子。

但他还没走出亭子,就被宁香在后头叫住了。

宁香起身站在他身后,捏紧了离婚申请书硬声道:“江见海,这个婚你不离也得离。就算你不离,我也不可能再回甘河大队,不可能再伺候你家那老小四个。你当时娶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光脚不怕穿鞋,我不怕丢脸丢面子,你不离我就陪你硬耗,看谁耗得过谁。我跟你娘处了大半年,她是什么人我清清楚楚。私下反动话没少说,我想送她去劳教,也就是分分钟事。”

听完这话,江见海刷地一下回头。

他眼神黑沉凶狠,好像要把宁香卸骨拆肉生吞活剥了。

宁香不怯不软,继续盯着他道:“我本意不想折腾,只想赶紧离婚。和平离婚对你影响不大,反正是我主动提离婚,别人骂也是骂我。但如果你不答应离婚,那咱就往死里折腾。”

江见海眼底颜色越来越黑,牙齿越咬越紧,他盯着宁香又看一会,然后突然回身,一把抓下宁香手里离婚申请书,满腔狠意道:“好!今天就离,现在就离!”

谁他妈不离谁孙子!

她一个一无所有女人都不怕离婚,难道他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男人会怕?给他难堪也就算了,还拿这些话来继续激怒他,真以为他想留着她呢?以为自己是什么香饽饽呢?

他跟她过了一辈子,早他妈过得腻烦透了!

离!现在就离!

看拿着离婚申请书出亭子,宁香也没犹豫,跟着他一起出去。

江见海黑着脸,直接拿离婚申请书去到甜水大队大队部。进了院子没走进步,刚好碰上大队书记许耀山要锁门回家。

许耀山认识江见海,见了面忙热情打招呼,开门带他进屋倒上一杯水。

可江见海现在在气头上,没有跟任何人喝茶寒暄兴致,他只巴不得立马盖章离开甜水大队,这辈子再也不来。他两辈子没这么丢过人受过气,这一次就足够了。

他原本就对宁香没有留恋,前世看她温顺贤惠,养了她一辈子,已经算是他大发慈善之心了。这辈子她突然变得这么不识好歹,不让她滚难道还留着过年,白养着她?

他对宁香提离婚这件事本身没什么感觉,只是愤怒宁香让他丢了面子,愤怒宁香对他态度。原本他是准备过来拿捏她让她滚回家,谁知道被她给拿捏嫌弃了。

他真不知道宁香在抽哪门子风,又是哪来底气在这里硬。她一个只会做点家务废物女人,半点值钱本事没有,离了男人,能活下去才有鬼了!

既然她这么不分场合轻重地闹,管她是不是真想离,他都成全她!

他就不信了,一个离过婚乡下文盲女人,日子能过得下去?

她上辈子是因为嫁给了他江见海,做了厂长夫人才能活得让人羡慕,才能吃喝不愁。好日子她不想过要作死,那就由着她作好了。

再说句实心窝子话,他本来就对她不满意,前世嫌弃了她一辈子,一直到死,心里都在为没能找到个心仪伴侣而遗憾。那是他一辈子遗憾。

抱着这个终生遗憾再回来,他也确实不想再跟她浪费一生。

既然重生回来了,他当然也想弥补前世这个缺憾,找一个配得上自己女人,能拿得出手带得出去让自己脸上有光女人,真正配得上“厂长夫人”四个字女人。

现在既然宁香自己主动提离婚,那就快刀斩乱麻,离了好了。离了以后,这辈子她会明白,没有他江见海做她男人,没了厂长夫人身份,她宁香连个屁都算不上!

没有他,她一辈子都离不开农村,一辈子都不会被人瞧得起!

她跟他提离婚,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她脑子坏了,而且坏透了!

不想在这件让他愤怒又无语事情上多做纠缠,江见海也没喝许耀山倒水,他直接把离婚申请书放到许耀山面前,客气道:“许书记,麻烦您盖个章。”

许耀山本来看到江见海还笑呵呵,但在看到放到他面前离婚申请书时,他脸上笑意慢慢便退了。片刻,他抬头看向江见海和宁香,严肃道:“这是做什么?”

江见海绷着一张脸,“离婚,您这边盖个章就行。”

离婚可不是什么儿戏啊,况且这两人像是在吵架气头上闹过来,许耀山当然不会立马答应盖章。他眉心蹙起来,看向宁香说话,“怎么回事呀?见海大半年没回来,回来过个节你们还真闹离婚?”

他直接看着宁香说这个话,是因为最近几天他也听说了,宁香从婆家受伤跑回来,在娘家各种闹,说要离婚。本来他和别人一样,以为宁香就是在闹情绪,过几天就好了。可谁能想到,她居然真在中秋这一天,带着江见海来大队部盖章。

宁香也不想多废话,解释再多都是白费口舌,她和她父母已经吵够了,也和绣坊绣娘辩够了。她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不想浪费时间,只道:“就是想离婚。”

许耀山啪一下拍在桌面上,“这是胡闹,我当大队书记这么久,整个大队还没见谁离婚。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结了婚就是一家人,哪能随随便便离?”

宁香说话不带感情色彩,“现在提倡男女平等婚姻自由,婚姻自由包括结婚自由,也包括离婚自由。意思就是说,我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

许耀山眉心拧个大疙瘩,“婚姻不是儿戏!你这是不负责任行为!”

宁香站在办公桌前低着眉,“不负责任也是我权利和自由。”

许耀山真要被宁香给气死了,他转头又看向江见海,问他:“见海,她年纪小胡闹,你也不管她?两口子是几辈子修来缘分,好好过日子不好呀?”

江见海实在也气得上头,现在只想趁着这口气赶紧离了算了,离了开启新一世新生活。他开口道:“强扭瓜不甜,我也不是那种不顾身份不要面子又死皮赖脸人。她是铁了心想离,我成全她。您别劝了,给我们盖了吧,互相不耽误。”

许耀山看着他俩,实在是想把他俩脑子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东西。他是一个负责任干部,自然没有应下来,仍是开口劝:“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两个人这辈子结合做了夫妻,那是几辈子修来缘分,要珍惜呀……”

许耀山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说了足足有十来分钟,目都是在劝江见海和宁香要珍惜夫妻缘分,不要拿婚姻当儿戏。说什么一家人在一起有矛盾都是寻常事,舌头和牙齿还打架呢,谁家都是这样,都消消气各退一步,回去好好过日子。

江见海和宁香始终没有说话,好像在听,又好像完全没听。

许耀山说到词穷了,没有得到任何哪怕表情上回应,于是他停下来,问宁香和江见海:“冷静一点没有?要不再回家考虑考虑,别离了又后悔,这不是瞎折腾吗?”

宁香果断开口:“很冷静,不会后悔。”

许耀山:“……”

合着他说了这么多,全白说了?

江见海也没有动摇样子,还是那句:“您给盖了吧。”

许耀山胸口噎了一口气,吐不出来咽不下去。他也真是没话可说了,可又觉得就这么给两人盖了章,心里实在是憋得慌,好像是他拆了人家婚姻似。

犹豫半天,他到底没把印章拿出来。他清清嗓子,从办公桌后起身道:“你们坐着再冷静一会,我出去一趟,等我回来再说。”

虽然他是大队书记,这事还真不敢随意做主。自由不自由他不懂,他得想办法挽救宁香和江见海这场婚姻,不能由着他俩冲动。于是他离开大队,最先去是二队宁家。

结果到宁家一看,宁金生和胡秀莲都是一脸蔫色。说到宁香要和江见海离婚,胡秀莲咬牙切齿地跳起来,说要去大队部,嘴里嚷着:“她今天要是真敢离,我就死在她面前!”

但跳起来还没出门,就被宁金生拉回来了。宁金生刚才翻白眼差一点昏死过去,现在倒是冷静了,对胡秀莲说:“你死了她也不心疼,让她离!离了就不准进我宁家门!”

许耀山被吵得脑仁都疼,最后又一个人出了宁家。宁金生和胡秀莲管不了,他兜兜转转一圈,又找到妇女主任红桃家里去。

红桃家正在吃午饭,看到许耀山过来,忙请他进屋一起吃。许耀山哪有吃饭心思呀,直接把红桃叫出来,让她去大队部劝劝宁香,劝劝江见海。

得知了许耀山来意,红桃连忙摆手道:“书记,我可劝不了呀!从阿香回来那天开始,我就没少劝她,结果句句都被她噎回来。我感觉她脑子出问题嘞,歪理一堆一堆。我也不敢多批评她,她动不动拿毛-主席来压我,我也怕惹麻烦呀。”

“还有上午在绣坊,她当着那么多人面,把离婚申请书甩在江厂长面前,说她从一开始就没看上江厂长,是被家里逼着才嫁。我妈呀,我是第一次见一个女人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男人留。你不知道江厂长当时脸色有多难看,我要是江厂长啊,我也肯定跟她离啦。人家又不是找不到是哇,干嘛受你这种气呀。”

许耀山听完红桃话,脸色越发凝重,眉心疙瘩拧得更大,片刻出声道:“这阿香以前那么贤惠听话,近来这是怎么了?”

红桃道:“她回来之前被她那个继子推得撞了头你晓得哇?我猜啊,八成是撞出毛病来了。她这大半年在婆家,估计也没少被欺负。该劝我们都劝了呀,她不听,她现在一根筋只想离婚。她这几天把娘家婆家所有人都得罪了,今天又让江厂长这么没面子。我觉得,他们要真想离话,你就应了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拦不住呀。”

许耀山默声,屏住呼吸没再说话。

十分钟后,他回到大队部办公室坐下来,看宁香和江见海仍然跟仇人一般,他轻轻吸口气,什么都没再说,伸手打开抽屉拿出印章,盖在了离婚申请书上。

宁香和江见海看许耀山盖了章,脸上才有表情变动。

许耀山把盖了章离婚申请书捏在手里,看向宁香和江见海说:“既然你们执意要离婚,谁劝都没用,章我给你们盖了。至于去不去公社办手续,你们再三思一下吧。”

说完他把申请书放到桌角,“接下来我就不管了。”

可算盖了,宁香连忙从长凳上站起来,又问许耀山借钢笔和印泥。她捏着钢笔在申请书上签字,因为没怎么写过字,字迹有些歪歪扭扭。

江见海看她这么急切地签字按手印,心里总归有那么点不舒服。不是顾念什么几十年夫妻情分舍不得,主要还是面子上问题。

以他身份和地位,配得过宁香这个村姑一百倍。可就是这个除了长得漂亮没什么其他长处女人,现在居然这样迫不及待要和他离婚。

她种种举动,尤其是态度里嫌恶和急切,还是有刺到他身为男人尊严。

心里总归不是很痛快,出了大队部大门时候,江见海还是阴阳怪气问了宁香一句:“这么急着发电报催我回来,要和我离婚,甚至不惜见面就撕破脸,不离就闹翻天,是不是外面有人了?怎么?人家承诺娶你了?”

除了外面有人,他也想不出别原因了。宁香说不想伺候他老娘和孩子这个理由,他觉得更像是借口。女人就是女人,到哪都一样要伺候人,这不大可能是要离婚真正原因。她敢这么硬气,大概率是有别男人给了她底气。

而宁香听了这话只是冷笑,无语地看着江见海道:“怎么?在你眼里,女人做什么事都得是因为男人?我想和你离婚,就非得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只有别男人承诺了娶我,我才敢和你离婚?别把你那龌龊心思用在我身上,我想跟你离婚,不因为任何人,纯粹就是因为,你不配!”

江见海被怼得眉头一皱,“宁阿香,你别蹬鼻子上脸!”

宁香分毫不让,“那就请你说话放尊重点,别开口就一嘴恶臭恶心人!”

江见海实在要被气炸了,跟她站在这里吵吧,有失他作为男人体面,不跟她一般见识吧,实在是气得两片肺都快鼓成气球了。

前世怎么没发现她脾气这么大,这么会吵架呢。前世她要也是这个死样子,说她一句她就跳起来吵,他早把她撵出江家了,绝不可能还养她一辈子,让她过了一辈子好日子。现在发现倒也不算晚,离了正好,让她滚。

好片刻,江见海硬压住怒气,伸手一把夺过宁香手里申请书,不给她正脸正眼道:“甘河大队你就不用去了,我自己去大队部盖章,明早九点,直接公社见。”

说完不给宁香任何反应说话时间,他拿着申请书便一脸怒容走了。

宁香站在原地扫一眼他背影,心想正好,她巴不得离他远远。如果能一个人去公社离婚,她都不会催他回来,这辈子真一眼都不想再看见他。

她冲江见海背影翻个白眼,也转身回自己临时住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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