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借我名义干什么好事了?”
电话那头是年轻男人质问的声音,沈司衡懒懒地把手机扔到桌上:“这话说的,你很有名?”
沈司澜冷哼了一声:“大哥,您是躲医院躲清静了,现在沈家抛头露面的是我,您做什么不得算我头上?”
“嗯。”沈司衡低沉地应着,似乎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你请的物业公司工作态度有问题,我顺手替你管一下,怎么,不感谢我?”
“我谢谢你。”沈司澜语气毫无诚意,“金屋藏娇,假公济私,我不拆穿你不代表我不知道。”
“那你也应该知道那不是我的房子。”沈司衡严肃解释,“只是朋友的朋友,你别乱说。”
“呵,对亲弟弟也没见你这么上心。”
“怕你感动。”沈司衡淡淡地说,“查房,挂了。”
那天夜里温令瑶送来的中年妇女术后恢复不错,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她儿子出差回来,就天天在这里陪她。
今天查完房,那位年轻男人叫住沈司衡:“沈医生,有件事想问问您。”
沈司衡转回来,表情很淡:“请说。”
“是关于那天晚上送我妈来医院的那位好心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联系方式?我想当面谢谢她。”年轻男人态度恳切。
旁边的乔萧想也没想就开口:“哦,那个是——”
“乔萧。”沈司衡低沉地打断,然后略带歉意地望向男人,“不好意思,没有。”
说完便离开了病房。
乔萧跟上去,不太理解地小声问:“为什么不告诉他啊?”
沈司衡明显不想回答,脸上凉飕飕的表情,仿佛这是个十分愚蠢的问题。
乔萧敏锐的八卦嗅觉开始发散:“老板,你不让他去找温老师,难不成是怕他看上温老师?”
“……”沈司衡走进办公室,依旧没理他。
“这位吕先生长得是挺不错哦。”乔萧若有所思地小声嘀咕,“万一温老师真被他追到了,您可就没机会了。”
沈司衡蹙了蹙眉:“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是说,我们要保护瑶姐,不能让她被外面的野男人骗了。”乔萧义正辞严,夸张地举起两只手,“老板您的决定是对的!我无条件支持!”
沈司衡把手里的文件在他脑门上敲了敲。
乔萧吃痛叫了一声:“老板,您干嘛?”
“让你清醒。”
“……”
“温令瑶不会想见他。”沈司衡淡淡解释了一句,“脑子找回来,去准备上午的手术。”
乔萧满脸委屈地揉揉脑袋:“哦。”
今天实验室到她轮休,温令瑶正在家做着午饭,突然接到向薇的电话:“宝贝,我分手了。”
温令瑶眼皮都没动一下,反应无比平静:“哦。”
向薇嗓音苦涩:“我分手了,你就这反应?”
“不然呢。”温令瑶冷酷无情道,“你一年分手七八次,不出一个月又如胶似漆,浪费的都是我的感情。”
“……”向薇哽了哽,“我不管,我难受,我要你安慰。”
“来吧。”温令瑶淡淡道,“请你吃番茄炒蛋。”
向薇瓮声瓮气,很不满意:“不如不吃。”
温令瑶:“那你就不吃。”
向薇最后还是屈服了:“不吃白不吃。”
温令瑶厨艺说不上好,可也算是会做。拿得出手的就那么两样,番茄炒蛋,土豆丝偶尔加点肉。她从来不炒青菜,因为炒得难吃,还不如面条里煮青菜。
向薇是无比了解的。
吃的时候难得夸她:“你这个番茄炒蛋,倒是一次比一次做得好吃。”
温令瑶一本正经:“生命在于进步,就算只是一盘番茄炒蛋。”
“一盘番茄炒蛋还给你吃出哲理了。”向薇撇了撇唇,“不过它成功治愈了我,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温令瑶瞥她一眼:“这次你打算晾莫子熠多久?”
“废话。”向薇满脸坚定,“晾到他主动道歉。”
“他这次又怎么了?”温令瑶轻描淡写地问,“是电影位置不好,还是奶茶不够甜,该不会是箭在弦上,发现忘了买避孕套吧?”
“你怎么知道?”向薇眨了眨眼睛。
“我不知道啊。”温令瑶说,“瞎说的。”
“我真的是服了他哎,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要那个。”向薇咬牙切齿夹着羞涩,脸颊泛起浅浅的红晕,“他要是没买他就别撩我啊,窘死了!我最近一个月都不想跟他说话。”
温令瑶:“也许他觉得酒店有?”
“可是酒店没有啊。”向薇理直气壮,“就怪他!”
“嗯。”温令瑶漫不经心地点点头,“怪他。”
她就知道不能相信这妞所谓的分手,每次她泛滥的同情,都只会换来满嘴狗粮。
向薇吐槽完后开始关心她:“你怎么样啊?那个教授有没有为难你?”
“没有。”温令瑶不自觉勾了勾唇,“挺好的。”
沈司衡虽然对工作过于吹毛求疵,对学生过于严格,但并不是传言中那种以折磨人为乐的变态。只不过他那种人,外界如何传他他应该也不会在乎。
他不过是一个潜心学术的十分单纯的男人。并不普通的外表之下,也有普通人的善良和温暖。
除了嘴巴有点毒。
“宝贝你这是什么表情?”向薇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她,“你不会真对人家有意思吧?”
温令瑶一秒收住表情:“怎么可能。”
向薇:“那你脸红什么?”
“我脸红了吗?”温令瑶赶紧抬手摸摸脸颊,“没有。”
“你是没有脸红。”向薇阴恻恻地扯了扯唇,“但是你心虚了。”
“……”
温令瑶不是矫情的性子,她和向薇之间,也从来都是无话不说。
她把那个男人给她叫车,特意跑一趟帮她送体检报告,送她回家,还有因为小区停电来找她,物业亲自登门道歉的事情都告诉了向薇。
“那也不能说明什么吧,我觉得都算正常,你别过分脑补啊。”向薇一本正经地说,“我是希望你早日脱单,也觉得他条件不错,配得上你,但你别剃头挑子一头热,自己先栽进去了。”
“我知道啊,我只是觉得他人不错。”温令瑶笑了笑,“怎么说呢,就发现他和传闻里不太一样,挺惊喜的吧,还有点好奇。”
向薇:“很多故事都是由好奇开始的,如果你忍不住想去了解他,那你差不多就快要栽了。”
“我没有。”
“没有吗?”
“没有。”温令瑶低下头,咬了一口西红柿,像是给自己喂了颗定心丸。
似乎有那么一点脱离控制,不过欣赏美好事物也是人之常情,问题不大。
这天,温令瑶正在实验室里检查实验进度,突然门卫室有电话打进来,说有人找她。
她下楼一看,是个陌生男人。个子很高,长相七八分,放人堆里有点扎眼的那种。长款深灰色风衣,勾勒得身形越发修长挺拔。
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很出色,只是眼睛有点小,但也不是什么缺点。
看见她时,男人的手从衣兜里拿出来,垂在身侧,样子稍微有点拘谨:“你好。”
温令瑶微愣地望向他:“您好,请问您是?”
“那个,我叫吕曜。”男人朝她伸出一只手,唇角扬起大大的笑容,“我是杨月桂的儿子,非常感谢你救了我母亲,我是过来当面谢谢你的。”
“哦,是你啊。”温令瑶也微微笑了笑,“不用客气,我应该做的。”
“我明白,你们医生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嘛,不值一提。”男人满眼殷勤,“不过对我们来说可是救命的大事,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请你吃个饭可以吗?”
“这个……”
“不耽误你太多时间,附近就好。”男人生怕她拒绝,“你看你工作再忙,中午不也得吃饭?”
温令瑶略微沉默了下,然后态度礼貌地摇头:“吕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吃饭真的不用。我手头上还有些事情……”
事实上,她甚至都不希望吕曜专程来这一趟。
这种热情的感激她最难以招架,所以之前在医院也从来只管治病,不和患者及家属说太多,产生什么额外的感情联系。
就这一点,她发现她和沈司衡挺像的。
温令瑶正尴尬应对着这个男人,没发现有一群人做贼似的躲在一楼走廊口。
“嘉驰,你耳朵灵,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
“你别吵让我听。”
“这男的该不会在表白吧?我的妈耶,我姐这个表情,有点东西……”
沈嘉驰:“他说要请温老师吃饭。”
乔萧瞬间瞪大了眼睛:“不行!”
沈嘉驰:“可是温老师拒绝了。”
乔萧松了口气:“拒绝得好。”
翟小明微蹙着眉说:“只有我觉得温老师的样子,好像不太欢迎他来吗?”
沈嘉驰:“也不至于,我觉得她单纯就是觉得尴尬,所以不太想见。”
乔萧忍不住咋了咋舌:“我的妈,老板真神了,这都能猜到。”
“啊啊啊!温老师是不是要跟他走?”翟小明突然抓住沈嘉驰肩膀,“他俩刚才说什么?!”
沈嘉驰:“你们闹得我没听见!”
“你不是狗耳朵吗?”
“去你的狗耳朵!”
“呜呜呜我姐跟他走了!怎么办!”乔萧急得原地跳脚,“这野男人太不按套路出牌了吧?专挑老板不在的时候!他妈的,哪里比得上沈老板一根手指头?眼睛还那么小……”
“你们在说什么?”
听到无比熟悉的嗓音,三个人同时虎躯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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