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采采与周星飞上高处,夜风徐徐,将弥漫的血气冲散了许多.
斜下方,翡罪城城主江霸正受到群侠和另一批人的围攻,那批人身穿白衣,也不知是从何而来,不过两方的目的都是为了对付江家,此刻自是一同联手.
江霸虽然是金丹期的高手,但双拳终究是难敌四手,虽然被他接连杀掉几人,但他自己却也是穷途末路,不过是垂死挣扎.
忽的,一道人影从内城的火海中窜出,两只手印在原本已是重伤的江霸背上.江霸回头怒吼:"是你?"胸骨碎裂开来,暗劲从他后背透入,前胸炸出,他整个人都栽了下去,惨死当场.
周采采与周星姐弟两人立在街头,"砍山人"项蟹领着那给了江霸致命一击的男子,来到他们面前,向他们介绍道:"这位乃是皓天洪光道真一观禽观主的徒弟,江湖人称‘瑞气朝阳’的离封离先生."
皓天洪光道,真一观?
周采采与周星年纪虽小,但道中弟子遍布五大洲,势力仅次于紫金观的皓天洪光道,他们自然也是早有耳闻.而真一观观主禽晗日,亦是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地仙级人物,尤其是这几年来皓天洪光道势力发展迅速,禽晗日在朝野间的地位亦是水涨船高,据说连紫金观都已大感威胁.
"瑞气朝阳"离封,一眼看去,仿佛只是一个儒雅书生,但他适才给江霸致命一击时的果断和狠辣,周采采和周星亦是看在眼中,自然知道,这人怕是没有他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慈眉善目.
虽然只是两个未成年的孩子,不过这离封态度却是极好.拱手施礼道:"采姐儿和小公子今日一战,侠名必将远播天下,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本事,实在难得."又叹一口气,道:"家师亦知,两位的父亲乃是被贼人陷害,此刻身在厩,正尽我真一观之能,全力保住周庄主之性命,奈何朝中奸臣当道.周庄主身陷牢狱,依旧是朝不保夕,如今采姐儿和小公子既已揭穿江霸阴谋,何不随我赴京,为令尊申冤?"
周采采与周星听到皓天洪光道要为他们的父亲出头,一时间又惊又喜.
"砍山人"项蟹却道:"此刻夜已深了,他们还小,不如早些休息,这里的事暂时由我等处理.其它明日再说?"竟不管离封同不同意,拉了姐弟两人就走.
项蟹虽然以周采采和周星姐弟两人要休息为名,将他们带走,事实上却未让他们睡去.而是唤来了钟魁与仵灵翠两人,在一间屋子里,一同详谈.
仵灵翠轻叹一声:"江家已经覆灭,倒是浩天洪光道的人.一下子占据了各个要道,正在快速取代江家留下的空白,招揽原本附属于江家的势力.感觉我们辛辛苦苦恶战一场.最后只是为他们做嫁衣裳."
项蟹道:"我们只做我们当做之事,今日江家作恶多端,我们与它为敌,日后取代江家统治翡罪城的人若是继续作恶,我们同样与他们为敌,至于其它事情,我们不管,也没必要管."
仵灵翠抚着额头,无奈道:"项老大,许多时候我都想不明白……你这种人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项蟹看了看她,看了看钟魁,又看了看外头那些已经开始把酒作乐的群侠,亦是笑道:"许多时候我也想不明白,像我这种粗人,为什么随便叫上一声,就有这么多人连性命都不顾就跑来了?跟着我这种人,可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钟魁道:"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既然都在江湖上混了,还要什么好下场?再说了,凭什么好人就一定没好报?至少老子今天就是比江霸那厮活得久了,哪怕老子明天就死,我也还是比他活得久."
周采采与周星对望了一眼.
江湖是险恶的,但是险恶的江湖,却又永远都有令人向往的一面,或许,这就是它的魅力所在?
项蟹看向姐弟二人:"刚才离先生跟你们说的那些,你们有什么想法?"
仵灵翠问:"怎么了?"
项蟹把"瑞气朝阳"离封刚才对两个孩子所说的话,一句不漏的复述了一遍.
周采采心知,项蟹会把他们拉到这里,显然是对那离封并不怎么信任,但是万一那人真的能够帮他们救出父亲,她又实在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她低声问道:"钟伯伯,项大叔,翠姨,你们觉得呢?"
项蟹叹一口气,道:"说实话,朝廷上的事,我们这些人根本不懂!不过有些事情,大体上还是可以推断一些,江家背后的势力是紫金观,考虑到这一点,江霸陷害令尊之事,极有可能是出于紫金观的授意.而皓天洪光道近年来发展极快,在朝廷中也有许多能量,再考虑到前些日子,陨星天降,日光忽暗等等异象,以及突然冒出的许多童谣,厩就算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也不足为奇.皓天洪光道要保你们的父亲,这一点有可能是事实,但哪怕这是事实,跟侠义恐怕也没有任何关系,仅仅只是因为,对他们来说,你们的父亲是可堪利用的棋子.而同样的,你们要是跟着他,就这样前往厩,同样无法避免被他们利用,棋子永远都只是.[,!]棋子,他们利用完你们,等你们没有价值了,他们照样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你们."
想了想,又道:"不过从另一方面来说,这对你们,也的确是个机会.一来,通过今天的事,你们已经是在跟紫金观为敌,二来,谁都知道江家背后还有一个大人物,那就是江霸的父亲,号称‘威权老人’的江南博,他也是一个地仙级的人物,若是有皓天洪光道庇护你们,至少不用担心‘威权老人’找你们麻烦.此事有利有弊,如何取舍,恐怕要你们自己想清楚."
周采采与周星不由得也忧虑起来,项蟹好歹也是一个老江湖,对这种事情尚且拿不准,他们还只是初出茅庐的新手,自然更是一窍不通,一时间,也不知接下来如何是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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