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善!此乃辉煌之胜、酣畅大胜!
此战,当可名震一重天,让我大周之国威,震慑四方!”
一名武将忽然大声叫好,脸上肌肉不断跳动、瞪大的眼睛充斥着狂热之色,满脸的激动。
“不错!二十万对百万,不仅全歼敌军,自身折损更连百人都不到,这简直就是战争史上的奇迹!”
“东出雄关、鏖战强敌,半日浴血、伏尸百万!
御林军军威之盛,足以问鼎天下第一强军之位!”
“极是!此战,大齐中央精锐三出其二,军团统帅更是有着大齐军神之称、百战百胜的上将军洛浩言。
面对如此强敌,我军却仍旧以秋风扫落叶之势一举全歼。
如此传奇之战,足可见御林军之悍勇、足可见项涛项将军之善战、足可见陛下之英明神武!”
“大周有此强军,天下、何人敢犯?!”
……
话头挑开之后,殿内瞬间响起一片慷慨激昂的赞誉声。
可就在此时,一道有些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响起。
“陛下!臣恳请陛下下令,命御林将军项涛即刻回都候审!”
这声音并不是太大,但却瞬间刹停了所有其他声音,话语的主人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陆子豪冷笑一声,眼放寒光、极为不善地瞪向说话之人。
那是一个站在文官班列前方、看起来颇为儒雅俊逸的中年。
“哦?孙尚书倒是一位大奇人,说话都不似常人的脑子。
这项将军明明立下了天大的功劳,怎么听孙尚书的意思,项将军反而是犯下了杀头的大罪?”
礼部尚书孙启生没有理会陆子豪,仍旧持着笏板朝武季谏言。
“陛下,项将军战功卓著,这点毋庸置疑。
然,大齐那二十几万将士明明已经弃械献降,可项将军却仍旧冷酷无情地下令坑杀。
此举,未免过于残忍!
且,不符我大周帝朝仁善宽和之礼念!
若是此事传出去,并被他国之人肆意传播造谣,定会对我朝威仪造成极大的恶劣影响!
甚至于,都有可能被攻讦恶化为邪魔之国!
因此,臣恳请陛下,即刻下旨命令项涛回朝候审。
届时,即便不杀了项涛来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也要罢了他的职、囚禁于天牢之中,以让世人通晓我大周之国风!”
武季眼神微冷,但嘴角却反而挂出了一抹笑意。
“孙爱卿这看待事物的角度,倒是有些别致。
不过,若是这坑杀的命令是朕之旨意,你,又待如何?”
孙启生眉头一拧,随后竟是挺直了身板,盯着武季目光灼灼道:
“大周,以武开国、以法治国、以德立国、以礼维国,此乃传统,亦乃国本!
为国本计,陛下当发罪己诏,以卫大周国风、以正天下试听!”
【叮!你的臣子当众指摘于你,帝威-4】
孙启生此言一出,殿内群臣顿时脸色齐变。
“孙启生!你放肆!!”
苏长宏怒喝一声,指着孙启生恨不得一巴掌拍死在殿内。
这个混蛋是没有长脑子吗?
“陆将军,还不快让人将这老疯子拖出去?”
左寿也是暗暗心急,朝着陆子豪不断使着眼色。
他倒不是想帮孙启生,而是生怕武季被气出了问题。
陆子豪正要动作,却见武季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当下也只能低头退回。
“孙启生……呵呵,要朕说,你这名字,可真是取的挺有意思。
不留子孙,即重启新生!
看来,你的祖上已经在冥冥中感知到了什么,这才为你定下了这一名讳。”
看着一脸漠然、眼含讥笑的武季,听着那内容吓人的话语,孙启生心中一紧,但还是咬着牙不肯低头。
“陛下,微臣乃礼部尚书,必须为我大周国风、国本、国威负责。
照礼制、照礼法,臣合当恪守职责!”
武季缓缓起身,嗤然一笑。
“大周之国本,当在强军尚武!
如果不是,那便改!
朕说它是,它便是!
项涛率领御林军在前方浴血拼杀,护我边境、扬我国威,其功,当举国盛赞!
而你,却要以礼之名义为镣铐,欲要将其囚杀。
此举,你称之为礼法。
朕却称之为,谋逆!”
武季淡声说着,缓缓踱步到御案前,额前的玉琉串珠清脆作响,像是雨落刀身。
“大周之国风,当为犯者必诛!
如果不是,那便改!
朕说它是,它便是!
大齐皇朝胆敢寇犯我边关,莫说只是坑杀了他二十几万降卒,哪怕是坑杀他几百万、几千万,又能如何?
大周天威不可犯,若有冒犯者,虽远必诛!
项涛率御林军护我国风,且正要进一步惩戒冒犯之国。
值此关键之时,你却巧言巧语,想要阻挠大军东进。
你,又是何居心?
在你口中,是为大周着想。
但在朕看来,你却是要为大齐争取喘息之机。
此举,更是叛国!”
话落,武季陡然停步,俯视向殿中的孙启生,冷喝出声。
“谋逆叛国,孙启生,你,好大的胆子!”
孙启生顿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后痛哭流涕。
“陛下!老臣对朝廷、对陛下忠心耿耿,岂可能谋逆叛国?
陛下!礼制不可破、礼法不可废啊!
若不然,大周将失道寡助,被群起而攻之啊!”
“呵!”
武季冷笑一声,冷厉的眸子中满是霸道之色。
“礼?朕要看到的礼,是能够佐助我大周不断强盛的礼,而非处处镣铐的礼!
若这礼磨了血性、囚了勇武,朕,要它何用?!
至于你所谓邪魔之国、群起而攻,哼!
弱者合连纵横,非因得道失道,只因对强者之恐惧!
这天下的道理,仅有一个,那便是:钢拳!
大周欲起,群起而攻乃必然之事!
他国若是喜欢,莫说什么邪魔之国,哪怕是地狱之国、人族之敌,也尽情由他们叫。
朕,从来不在乎什么虚无的名头。
昏君、暴君,邪帝、魔帝,任他们叫,又能如何?”
武季的话掷地有声,响彻在宽阔的太和殿内,不少大臣都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尔等且记好了,血性是我大周之人必备的第一要素!
头可断、血可流、名可污,血性不可丢!
哪个敢丢了大周人的血性、失了大周人的颜面,凡我大周之人,皆可杀之!”
“谨遵帝旨!”
群臣轰然应诺,眼露精光、神情激昂。
“至于你……”
武季又一转眼,盯向了孙启生。
“没了血性、丢了风骨、谋逆叛国,杀你十次都不为多!”
孙启生身子一颤,颓然低头,眼中一片迷茫。
“拟旨!”
“是!”
左寿急忙应声,摊纸提笔候命。
“礼部尚书孙启生谋逆叛国、冒犯帝威,今剥夺其职、即刻处斩!
另,抄家、灭族!着刑部主办、狩夜司督办!”
【叮!你毫无证据便下令诛杀当朝礼部尚书,并抄家灭族,触发刚愎属性,帝威+18】
“遵帝旨!”
“退朝!”
……
勤政殿。
“微臣参加陛下!”
苏长宏被单独唤来,此刻心中颇有些忐忑。
行礼之后,见武季仍旧扫视奏折没有抬头,苏长宏猛地咬了咬牙,低头请罪。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哦?苏爱卿犯了何事?且说来听听。”
武季挑了挑眉,终于抬起头来。
“臣身为百官之首,却驭下不严、查下不明、不堪表率,是为失职,是为有罪!
还请陛下责罚!”
苏长宏一脸严肃的说着,言辞恳恳、语气切切。
武季冷笑一声,扔出了一道折子。
“你这宰相当的,确实有些不称职!
看看吧,这是工部、农部,以及户部上半年的资源陈情明细。”
苏长宏急忙双手捧住去看,这一看,脸色顿时精彩无比,眼中更有着一抹羞愧。
因为工部与农部的资源明细,与户部所列有着不小的差异。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而他身为宰相,却没有比照三部的明细确认,可是不小的失职。
大周设有吏部、户部、兵部、工部、刑部、吏部共六部,六部首脑便是尚书,官居从一品。
在规制上,宰相官居正一品,负责统调六部政务。
六部当中,户部掌管国库,负责所有的资源供给与收缴。
按理来说,工部、农部的支收,当与户部所载一致才是。
可眼下的这种差异,只能说明三部中出现了很大的老鼠,而且还不会是一只两只。
“臣……”
苏长宏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因为各部递送资源陈情明细的时候,正值睿王等人谋逆,他这才没有细心对照。
但想到帝君的心性和作风后,苏长宏却又将话咽了回去,随后一脸苦涩的跪倒下去。
“微臣失职,辜负了陛下期望!
微臣欲卸去宰相之职,还望陛下恩准。”
“倒还不是很糊涂。”
武季斥责一声,随后又扔出一物。
苏长宏下意识的接住,微一发愣后,却猛地手掌一抖,瞪大了眼睛,脸皮不断轻颤着。
“陛下,这、这这这……”
看着掌中气息玄奥且神秘的小光团,苏长宏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这东西意味着什么!
“是你的了,消化后好生为朕分忧!
朕日后可希望清清闲闲的,莫要再出现此等乱象了!”
武季翻了翻眼皮,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苏长宏。
原本他还想再压一压,但孙启生及三部资源陈情的事,却让他进一步看到了朝堂的纷乱。
而他也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关注内部的整顿,所以一个“擎天架海”的宰相必须尽快出现。
“陛下放心!臣,定呕心沥血,不负圣恩!”
苏长宏肃容叩首,眼神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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