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一般的寂静。
崔信就维持着捧着酒杯的动作,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看见顾云轻描淡写地将一瓶白酒一饮而尽,他着实被吓到了。
要是硬着头皮地喝,喝上个一斤多白酒也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到了那时,他也必然是面红耳赤、神志不清,而顾云表情看起来就和喝了一瓶矿泉水没什么区别。
崔信算是明白了。
和张梅斗,顶多被挖苦一顿。
和祁乐斗,顶多挨一顿揍。
可是和顾云斗,那可是得要了他的命了。
“打扰了。”
崔信衡量了自己和顾云之间的战斗力,将刚刚为自己甄上的白酒一饮而尽之后灰溜溜地退向了一边。
“顾云,你没事吧?”
不止是崔信,就连安铃都被吓了一大跳,顾云这明显已经不能用酒量好来形容了,这分明就是怪物级别的吧。
“哈哈,老顾,我早就看出来你是个狠角色了!”
祁乐豪迈地拍了拍顾云的肩膀,崔信那居心叵测,帮安铃挡酒是一定要挡的,只是她万万没想到顾云居然狠到直接从根源上瓦解了对手的意志力,她看见崔信退到一边之后,呆滞地盯着桌上的酒瓶发呆,一副怀疑人生的态度。
“小意思。”
顾云摆了摆手,他不知道为什么其他人都像是见了鬼般看着他,他不就是帮安铃喝了一瓶饮料么?怎么就变成狠角色了?
“爷们。”
张梅给顾云竖起了大拇指,除了帮安铃出气之外,他和苏文的党羽积怨由来已久,他们双方当年谁都看不惯谁。
“那个……大家还是先吃菜吧,如果还有问题的话可以等聚会结束了之后再问我。”
安铃说道。
也许是为了展示自己雄厚的财力,苏文今天点菜专挑贵的菜点,满满一桌菜突出了奢华和精致,然而他们三个在来之前吃了汉堡,任由这一桌菜再怎么诱人,也无法让他们做出失态的举动。
大家有说有笑地聊了起来之后,董悦神秘兮兮地凑向了安铃,悄悄摸摸指了指苏文那桌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人。
那一桌人但从衣着打扮来看就知道身价不菲。
此刻,董悦的心中充满了遗憾,看来这世上并非任何事都能遂了她的愿。
“唉,没长残。”
但是,更让她愤慨的是,那个渣男今天连他的对象都带来了,成为了现场为数不多带来家属的老同学。
那一身合身的紫色礼裙,白皙脖颈上精致的水晶吊坠,言谈举止处处都透出了高贵的气质。
即使很不甘愿,但董悦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比不上这位气质冷艳的大美人。
怎么这么一棵好好的白菜就被猪拱了呢?
从场面上来看,渣男似乎在家庭里并没有什么地位,全程都是由美人在与苏文进行沟通和交流,渣男有些拘谨地坐在美人身边,默默听着两人的交谈,一句话都不说。
“别难过,好男人到处都是,你应该庆幸自己及早地认清了渣男的本质!”安铃安慰董悦,“相信自己,你也很棒!”
“话是这么说没错,不过那个美人不是寥简么?能把她追到手,看来那渣男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祁乐说了一句。
“寥简?很有来头么?”
董悦和安铃异口同声。
“你们不认识她?”
董悦:“我刚回X市还没多久。”
安铃:“我基本不怎么出门也不看新闻。”
“哎,你们两个啊……寥简的来头可就大了,我们拳击馆偶尔也会有一些社会名流慕名而来,他们前段时间经常谈论起寥简的话题,你们应该听说过廖氏不动产的吧?就是前段时间悬赏了十万元找一只兔子的那个。”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白兔现在还在我们家。
不但掉毛而且还喜欢偷零食打洞,完完全全的败家子,根本不值十万元。
安铃在心中吐槽了一句。
“这当然听过,可是寥简的父亲不是……”
董悦停了下来,毕竟当事人在场,在背后议论别人的家里事容易犯忌讳。
“那些人说,廖氏不动产的60%以上的股份都被寥简继承了,她现在是廖氏不动产的董事长,同时也是X市最有钱的年轻女性,她的身价放在全国都数一数二的。”
“靠!”
听了之后,董悦更郁闷了,“那渣男绝对是看上了寥简的家世,难怪当初刚进学校就和她好上了。”
“那可未必。”
张梅说道,“他们俩在一起,保不准谁玩谁呢,和寥简这种人打交道,能不被她吃干抹净就不错了。”
“你和她认识?”
“我家里之前做了点小生意,和廖氏不动产打过交到,只能说阴险,寥简完完全全地继承了他们家的基因。”
以寥简的头脑,想要把渣男一脚踢出大门让他净身出户实在是太简单了。
“那两个人现在应该是在谈生意。”
张梅又补充了一句。
苏文归国后,立刻跻身了任地狱的管理层,而任地狱无疑是全国,乃至全世界影响力最大的游戏公司,而前段时间VR概念的发布,让这家公司的股价暴涨到了天价,已经有不少人认定了任地狱就是游戏领域下一个十年的引领者。
而任地狱在X市的发布会遭遇了意外事故不得不提前终止,这对他们的声誉造成了不小的影响,他们应该对万华集团失去了信任,与寥简交谈,恐怕也是为了寻找新的合作伙伴。
廖氏不动产与万华集团恩怨由来已久,双方都想吞并掉对方,成为X市房地产领域的垄断者。
对立并没有因为廖生川的死而停止,寥简继承父业,而且按照现在的架势来看,她似乎已经领先了万华集团一步了。
如果任地狱与万华集团达成了长期的合作,廖氏不动产就能立刻从原董事长的离世中恢复过来。
“美姐,没想到你懂得这么多啊。”
同学聚会,也让安铃得到了重新审视自己过去好友的机会,而直到这个下午,她才惊讶的发现自己昔日的死党们居然隐藏得这么深。
“商学院,不想学也没辙。”
安铃记得,张梅高中的理想是成为一名国际一流的服装设计师,到了高考报志愿时,却临时改成了金融领域的专业。
现在想来,应该是他家里人的意思吧。
嗯,大概就是那种一旦创业失败,就不得不回去继承家里千万家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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