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孙立恩担任综合诊断中心诊断组副组长,这是一个听上去很了不得的名头。不过,就实际情况而言……孙立恩的工作内容没有任何变化。
他还是急诊科的规培,还是要在工作中去综合诊断中心工作。诊断中心的诊断组目前一共五名医生,徐有容是组长,布鲁恩博士、孙立恩和周策以及袁平安都是组里的成员。帕斯卡尔博士目前主要担任诊断中心主管主任的职务,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自己的科研项目上。一小部分时间用来出门诊,或者被请来会诊。
徐有容虽然是组长,但实际上……整个诊断组的工作模式仍然是围绕着孙立恩进行的。孙立恩接诊疑难杂症患者,孙立恩组织进行查体和病史询问,孙立恩召开讨论会议,孙立恩想出了诊断的方向,孙立恩布置治疗方案,最后孙立恩治好了病人。
这个体系运转了一年,问题也有一些。但凭借着自己的所学,以及状态栏的辅助,孙立恩一直牢牢坐在诊断组的核心位置上。
可问题也就出在了这里。偌大的综合诊断中心,预计每日接诊的患者人数应该在几十人左右。但仅凭一个孙立恩,是绝对无法完成这么大数量诊断的。他就是个有挂的医生,也不是神仙。
徐有容等人完全可以独立接诊,但他们的诊断能力距离“诊断中心诊断组医生”还有一些差距。毕竟以前大家都是专科医生,看病诊断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带上一些“这人的病和我以前看过的神外/肾内/神内疾病有些类似”的主观色彩。
虽然孙立恩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综合诊断中心依旧在保持正常运转,而且徐有容等人也确实在工组中表现出了自己的进步。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综合诊断中心的诊断组需要有最少三组甚至更多的治疗诊断小组,才能让这个部门脱离孙立恩,开始独立运转。
“这是个信号。”刘堂春是这么对孙立恩解释这次人事变动的。“宋院长有心把综合诊断中心做大,现在的治疗组必须扩容。”
这和给我一个头衔有什么关系?孙立恩有些不解,“那就直接招人呗……宋院长总不能是希望刘老师您亲自出马去挖人吧?”在孙立恩的理解中,宋院长宣布的这次人事变动大概是为了提前给刘堂春一颗甜枣吃吃。
“你啊……”刘堂春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宋院长这是看重栽培你。她把你提到副组长的位置上,让徐有容顶在前面。整个诊断组等于是你当组长——反正徐有容那个小丫头也不管事儿。”刘堂春很有些感慨的看着自己的学生,“以后再招的诊断组医生,甚至招来的团队最高也就是个诊断组副组长。最多和你平级,事实上还是要低你一头。懂了吧?这是宋文为了让你安心,所以做的调整手段。”
“让我安心?”孙立恩这下可有点受宠若惊了,“我安心有啥用啊?”
“你在四院还有一年时间规培。”刘堂春瞥了孙立恩一眼,“规培结束之后呢?你是打算在四院继续留院工作,还是打算去其他地方?再招来精通诊断的医生不是不行,但却需要时间。如果赶不上趟,那院里的综合诊断中心说不定就要停摆。这个损失不是更大?”
孙立恩倒是没有想过这些,“我还能到啥地方去啊?专硕还有两年呢,刘主任您在四院里待着,我还能长翅膀跑了不成?”
“所以我不是也被升职了?”刘堂春发出了一阵颇有深意的笑声,“给了个副院长的位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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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堂春出任副院长的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样,很快就传到了几乎所有医生的耳朵里。普通的住院和主治们对此倒是没什么看法,反正急诊科主任变成副院长也不是什么特别值得稀奇的事情。
而其他的主任和副主任们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简直是要聚在一起弹冠相庆了。以往刘堂春以主任医师的身份担任急诊科副主任的时候,他的猎食范围已经覆盖了本院和周边医院的所有科室。只要出现了优秀的,有潜力的年轻医生,刘堂春就一定会来松松土。
每年参加执业医师资格考试的医学生规模都在逐渐减少,以往招人就不算容易,以后再招医生势必会越来越困难。而在这种情况下,刘堂春还要四处出击,为他的急诊室挖掘人才——那其他科室的窟窿可怎么办?
现在刘堂春不当主任了,他改任了副院长之后需要主管急诊和综合诊断中心。这也就意味着老刘同志以后再也不能和以前一样,亲自下场挖人了——好歹是个副院长,不能这么不讲究。
而且大家还品出了一些其他的味道,以前四院的分工比较简单,宋院长主抓急诊业务和其他运营问题。柳院长负责其他专科门诊和科研工作。虽然护理部的肖主任还没有按照惯例开始担任副院长的职务,但是院内的护理工作是她负责的。
宋文如今把急诊业务放了出来……这个信号就值得大家去品了。至于具体能品出些什么东西出来,这就得看品味的人是站在什么角度分析的。
比如周军就信誓旦旦的说,宋院长这是要高升了。
“宋院长要是高升了,对咱们全是好处。”周军对自家师弟笑道,“按照年龄和资历,如果上面不空降院长下来,下一任的院长肯定是柳院长。”
“那诊断中心就彻底成了香饽饽了。”孙立恩倒是对这个不太在意,他有些为难道,“可是……周……周师兄,我现在去找宋院长说合作的事情合适么?”
“合适,当然合适了。”周军笑眯眯的说道,“宋院长搞不好还有些话要和你说,你现在过去,正好省的人家在叫你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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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次干的不错。”宋文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亲切接见”了有些忐忑的孙立恩,“我听刘堂春说了,你在那种缺少检验设备和医疗资源的情况下,还是治好了不少人。”
“在非洲行医难度很大。”孙立恩现在想起当时的情景,还觉得有些心有余悸,“我们是当地水平最高,设备最全面的医疗机构。如果有病人是我们处理不了的,那整个波利坦维亚都没有人能救的了这个病人。所以医疗队的医生们都非常认真。”
“凡事就怕认真。”宋文点了点头,“以后在副组长的这个岗位上,也要认真。不要觉得你是个规培,以后结培了就只是个普通住院。我对你的期待很高。”
孙立恩点了点头,这种时候豪言壮语是没有用的,只要认真回应就行,“我一定认真工作。”
宋文又瞥了一眼孙立恩,然后低下头开始看自己的文件,“还有事儿么?”
“有。”孙立恩点了点头,然后对有些错愕抬头的宋文道,“常宁中富医院那边希望和咱们四院展开合作,梅英院长这几天都在宁远。您最近要是有时间的话……要不要见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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