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不得了啊,天上的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看来马上就要揭晓答案喽,这个见面礼呀,可是不轻,俗话讲得好啊: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但却不知道,山沟沟里的我们,有什么可以为人所求之处啊。”
主席拿着一包拆开了少一根的绿盒“椰王”散给各位中央委员。
“来来来,这可是好东西,看来他们很了解我毛某人的爱好唷。”
“真要了解,就应该扔一箱子红辣椒下来。”一旁的王稼祥笑着打趣。
众人纷纷接过,就连身体不太好的张浩也点起了一根,从东关机场落下来的降落伞包一共有12个,每个有轻有重,照顾到延安的运输能力,最重的也没超过1吨,后遗症就是在地面上砸了12个大坑,箱体本身使用的是部队原装的标准合金伞降专用箱,具有坚固重量轻的特点,其中一个装得全是卷烟,海南本地产的“椰王”和“琼花”,前者给首长后者给战士,其余的几个箱子有一整箱的塑桶汽油,一个箱子里装着旧式晶体管军用电台(博物馆珍藏货)和零配件、小型汽油发电机,一个箱子的各种常用药,一个箱子的各种医用器械、一个箱子的码得整整齐齐的托卡列夫TT-33(其实是54)和相应的弹药,也正是这个箱子,打消了边区领导的疑心,没有谁会拿武器乱扔,这可是硬通货。
这些箱子在院子里堆成了小山,被战士们围住,掏出什么都稀奇,特别是油光水滑锃亮锃亮的手枪,翟作军爱不释手地拿在手上,眼中闪着精光。
主席对武器不感兴趣,倒是饶有兴致地看着手里的卷烟。
“有点淡,还有个嘴儿,看起来蛮高档的唷。”
王稼祥拿着烟盒翻来覆去地看:“海南红塔卷烟有限责任公司,华夏有这个公司吗?我只听说过“飞马”、“哈德门”、“三炮台”、“老刀”、美国人的“Camel”、小鬼子的“翼鹏”、“朝日”,海南不是个岛吗?红塔又是什么?”
“延安倒是有个宝塔。”洛甫插话道:“看看这些东西,哪一样不是我们最急需的。”
仿佛为他的话作注脚,一个身穿白大褂、内套八路军军服的瘦高男子跑进来,深目碧眼鹰勾鼻子,竟然是个白人,后头跟着一个娇小的女护士,眉目如画。
“在哪里,药品在哪里?”
他的洋味汉话引得众人一阵大笑,主席夹着烟指着正在箱子那里翻翻捡捡的卫生部长傅连璋。
“找他,找他,都在那里啊。”
男子急忙跑过去,两人挨在一块儿窃窃私语,不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夹杂着汉话和英文,以及某种不知名的语言。
“Oh,MyGod,这是水银体温计?太好了,钢制手术刀?手术钳?缝线?手术剪?针头?注射器?天哪,全是新出厂的。”
“吗啡、阿托品、这是什么,盘尼西林?帮我翻译一下上面的汉字注释,抗......感染,不会吧?这是圣诞老人的礼物吗?苏菲,你真是我的天使。”
女护士打了他一下,脸红成一片。
“你们的圣诞节刚刚过去,阔是我们的春节就要来到了哇,不如说是神仙老儿送来的礼物更恰当呀。”
主席饶有兴致地笑了笑:“马海德同志啊,这些药,你觉得怎么样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马海德背着身摊摊手,从女护士的角度,看到的是一张眉飞色舞的脸。
“如果它们都是真的,将会挽救无数战士的生命,太多了,地下党的同志真厉害,一次性弄来这么多药品和器材。”
见他说不清楚,傅连璋解释道,他比马海德早来十分钟,在此之前连一句话都没说过,光顾着高兴了。
是啊,八路军在这段时期连续与日军作战,弹药还能从敌人手里夺取,药品特别是救命药全靠地下党从敌人占据的大中城市冒着生命危险获得,即使搞到了,一路上还要经历难以想像的危险,而且在鬼子的严格管控下,数量根本上不来,正因为如此,新四军在江南一带立住脚,就成了十分关键的战略问题,那一带是全华夏最富庶的地区,还有上海这个唯一的国际性都市,怎么也比华北好搞些。
“不行,我要马上验证。”
马海德拿起几个针剂,顺便叫上女护士:“苏菲,帮我翻译使用说明,误用了会有生命危险。”
女护士低低地“嗯”了一声,拿上几个小册子跟在他的身后,一转眼又跑出去了。
“他打算在八路军的伤员身上试药?”
洛甫疑惑地问了一句,傅连璋回答:“多半是在自己身上,这个是......”
他提起一个白色的手提箱,上面连着一圈弯形软线,屋里光线不太好,他将眼睛凑上前去,仔细读出铭牌上的字。
“便携式......X......光机?”
愣了一会儿,他嘴里大声嘣出几个字:“X光机!”
众人都是一怔,主席看着那个不大的白色箱子,诧异道:“我们的傅院长,看来是捡到宝喽。”
“宝,真是宝贝啊,主席,各位首长,这是X光机啊,能查到内伤的宝贝啊!”
“这么小?”陈云疑惑道。
“这就是他的宝贝之处,这么小的体积,我们完全可以背着走,在任何一个地方建立野战医院,太好了,我也得去验证一下,各位首长,请派人守好这些箱子,给我一个小时,不,半个小时。”
傅连璋一溜烟地跑掉了,速度比马海德还快,素来沉稳的大医生竟然如此失态,众人都有些不习惯。
“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这份礼物啊。”
张浩点点头:“现在就看军委二局的同志能不能与对方联系上了。”
“电台、呼号都有,不可能联系不上,人家连发电机都想到了,还送来了汽油,那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好东西呀。”
“那我们就再等等。”
主席一根烟吸了四分之三,院子外头响起了响亮的声音:“报告,军委二局曾希圣奉命前来,有重要情报况。”
“喔,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咧,快请呀。”
中等身材、戴着眼镜的二局局长曾希圣大步走进来,向所有人敬了个礼。
“主席,各位首长,我们联系上了。”
王稼祥赶紧问道:“快说说,是何方神圣哪?”
“对方自称是华共海南省委以及华夏海军南海舰队。”
主席的手一顿,烟停在嘴边,却没有往里送:“华共?海南省委?有这个机构吗?”
洛甫想了想:“南方局在海南岛上建立过几个特委,大革命失败以后,那里的组织损失很大,国共合作协议达成,经研究决定,岛上的游击队统一改编为保安团,具体事务是冯白驹同志与当地果党政府协商的,真实情况恐怕要去电问一问,但可以肯定的是,海南省委这个提法从未有过,再说了,海南岛归广东管辖,也不是省哪。”
至于什么南海舰队,所有人都没有提,因为那接近于玄幻了。
“对方有什么要求吗?”
“对方请求我们接纳一个代表团,说是所有的事情只有见面谈了才会告知,我们该怎么答复?”
“你们说咧?”
张浩斟酌道:“有没有说代表团的规模,武装人员有多少?”
“不超过20人,不带枪,飞机会在东关机场降落,时间是明日凌晨6点到8点,如果天色太暗,需要我们用火堆指示降落地点。”
“既然这样,我们是不是先接触一下?”
洛甫也说道:“听上去很有诚意,接触一下没坏处吧。”
“我也同意见个面。”
“同意。”
主席一锤定音:“是神是鬼,见了才知道哇,我们共产党人从来都是正大光明的,收了人家那么多礼,不开门是不礼貌的,我看可以复电一封,以中央的名义,邀请对方组团来延安,这样才显得正式嘛。”
曾希圣回答:“是,不过对方提出了个要求。”
“嗯?”
“他们希望能在第一时间见到主席。”
“这不合适吧,要不让社会部先出面斟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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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主席充耳不闻,只是轻轻地吐出一个烟圈,从不断升腾的轻烟中,似乎看到了什么。
“喔,冲我来的呀,那我倒要看看,这个海南省委,究竟有哪些神仙哦。”
王稼祥马上想到了什么:“通知社会部,提前去东关机场,有关人员下飞机后,先做个表面上的检查,这样好一点。”
“保卫部的部长布鲁不是海南人吗?”
“对,他是海南琼海人,就让他带队负责保卫工作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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